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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徵吃完了手上的糕点,将自己在温家村的经历说与萧忘情听。
说完之后,她起身,朝萧忘情作了一揖,道:“谢谢掌门姐姐给我糕点,陪我聊天,也谢谢那位莫姐姐替我医伤,我走啦。”
萧忘情问:“你去哪儿?”
谢清徵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学着大人的口吻,道:“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其实她也不知道,天大地大,自己要何去何从?
萧忘情笑了笑,半弯下腰,与她平视,满眼怜惜地看着她,然后将她搂进怀里,温言道:“傻孩子,浮筠去世后,我四处派人寻找你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难道我会将你赶出去,让你流落街头吗?你今后安心留在我的璇玑门,璇玑门会抚养你长大。”
谢清徵的眼睫上还挂着泪水,闻言,鼻尖一酸,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萧忘情将她搂在怀中,好一阵安抚。
谢清徵擦去泪水后,告诉掌门,她记不清以前的事情,想让掌门告诉她一些有关于母亲和温家村的事。
萧忘情温声道:“你的母亲名为谢浮筠,当年也是玄门中闻名遐迩的人物,后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含糊其辞道,“后来,她带你四处游历,到了温家村。再后来的事,我亦不太清楚,只知温家村覆灭、你母亲魂飞魄散之前,村里起过一场瘟疫,或许与蛮荒的魔教有关。这些事情,说来话长,现在和你说了,你未必能明白,等你长大些,我再告诉你,好吗?”
谢清徵虽听得懵懵懂懂,但看见掌门温和慈爱的眼神,胸间一热,想到了温家村的姑姑,不由感到一阵温暖。
原来,并非所有的修仙人士,都是那般冷若冰霜。
萧忘情与莫绛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萧忘情与人交谈时常常未语先笑,十分和蔼可亲,对她尤为温和关切。
她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便渐渐平静下来。
入门那天,箫忘情将一枚写有她名字的木牌,交到她手上,正色道:“徵儿,你虽是故人之女,但入我门下,不论出身贵贱,不论亲疏远近,一视同仁对待,我对你不会有任何偏私,你且随你的师姐去外门,从外门历练起。”
谢清徵应声称是。
说完那些话,萧忘情又恢复到和蔼的神色,温声叮嘱她:“徵儿,你的身世十分复杂,背后牵涉到天枢宗,璇玑门中知晓你来历的人不多,旁人若问起你的身世,你不可多言,以免旁生枝节。明白吗?”
她点了点头:“明白的,我不会多说。”
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旁生枝节?难道,她的身世不太光彩吗?
萧忘情微笑道:“好孩子,今后要勤勉修炼,莫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你且随闵鹤师姐去外门。”她招来了另一位师姐。
谢清徵拿上木牌,跟着那位师姐去往外门。
那师姐相貌秀气,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腰别一管玉箫,走在前面,语带笑意:“小师妹好,我叫闵鹤,是掌门座下的二弟子,负责入门的新人,璇玑门共有门徒五千人,你是第五千零一名。”
“二师姐好,我叫谢清徵。”
“哎叫我师姐就好,不许带个‘二’,我才不二呢。”闵鹤念了两遍她的名字,“清徵,清徵,这名字倒与我们璇玑门有缘啊。小师妹,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未名峰。”
谢清徵习惯先记别人的声音,再记别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