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祈在医院里又呆了两天,才回到家里。
刚一推开门,他就看到了屋里站着的一团巨大棉花,棉花有着蓬松柔软的毛发和圆溜溜的黑眼睛。
萨摩耶汤圆听到动静,竖起耳朵,咬着玩偶探头看向来人。
许久未见,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汤圆激动的松开玩偶,毛茸茸的大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围着他不停转圈圈。
池祈蹲下来,搂住汤圆的脑袋,蹭了蹭,“呜呜呜汤圆,我好想你。”
在医院里几天没撸狗,他浑身都不得劲。
没成想,听到自己的名字,汤圆更兴奋了,雪白的耳朵竖得笔直,然后扬起两只前爪,朝池祈猛地扑过去。
眼前一黑,他差点又回到了医院。
直挺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罪魁祸狗正在用湿润的鼻子戳他脸颊,发现他没像往常一样摸自己后,还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小表情把池祈萌的不行,也不在意身上的痛了。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和他贴贴罢了。
这样想着,池祈轻松的把自己哄好了,他躺在地上,没有立即起来,没别的原因,纯粹是懒。
懒到连动都不想动。
在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十分钟后,池母端着果盘路过,她视若无睹的走过去,淡淡开口,“汤圆,过来吃水果。”
萨摩耶听到了呼唤,尾巴摇的更欢了,扭着屁股,从池祈身上跳过去,哒哒哒跑走了,池祈没留神吃了满嘴的狗毛,望向绝情的雪白背影,心中悲愤。
【终究是错付了啊!好失败啊,从来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不知道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短短的几句话,池祈抑扬顿挫拐了十八个音。
池母捏着苹果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塞进汤圆嘴里。
她现在已经能平静的接受小七发疯了,毕竟接受不了也没办法,都养那么大了,就算是拿外边扔了,他也能自己跑回家。
唉,生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
池祈抬头仰望天花板,结果被耀眼的白炽灯刺的眼睛疼,遂扭头幽怨的盯着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狗。
【(嘶吼)(扭曲地往前爬)(狰狞)(向前奔跑)(摔倒在地)(扭曲地往前爬)(嘶吼)(试图站起来)(向前奔跑)(摔倒在地)(嘶吼)(努力站起来)(狂奔)(流口水)(抢走苹果)(嚼嚼嚼)】
他扑腾着四肢,阴暗扭曲的蠕动。
池母搂着汤圆,冷酷无情的打断他的心声,“小七,这里不给睡觉,困了就滚回房间去。”
池祈:“……”
好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池母享受难得的片刻舒心,还没高兴几秒。
——叮咚,门铃响起。
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来人一袭红裙,大波浪卷发,眉眼姝丽,举止优雅,眼波流转间美艳不可方物。
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池祈发疯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睁大眼睛,看清了对方的样貌:是那日分他一把瓜子的贵妇。
此刻正朝他大步走来,气场十足,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是只在瓜田里当上蹿下跳的猹。
沈晚霁摘下墨镜,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眉毛微微上扬,盈盈笑道:“你好啊~”
还瘫在地上的池祈:“……”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哦,原来是高度不对。
池祈仰起头,他难得有些羞赧,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打招呼,“你好。”
沈晚霁伸出手臂,素手纤细,长长的美甲晶莹剔透,弯了弯唇角,“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哈哈,不用,不用。”池祈躺不下去了,他不想因为疯疯癫癫被别人当成精神病。
尴尬的站起来,他胡言乱语的解释:“地上有点脏,所以我用衣服擦一擦。”
嗯,没错,就是这样。
【天杀的,为什么要让我在气质出众的长辈面前社死,好丢脸呜呜呜。】
沈晚霁怜爱的看他,发自内心的说:“你真可爱。”
池祈抿唇腼腆的笑,“是您眼光好。”
两人商业互捧了几句,看向彼此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真诚。
“呵~”良好的氛围被打破,池母没好气的停在的池祈身后,朝他后脑勺一拍,“别挡人家路,站一边去。”
池祈猝不及防挨了一掌,低着头委屈的移走了。
沈晚霁上前走几步坐下,依旧是笑意盈盈。
“你怎么过来了?”池母毫不客气的问,张口就是火药味,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沙发边上的池祈见状,默默的挪了挪,努力减少存在感,神仙斗法,可千万别伤到他这个凡人。
沈晚霁不紧不慢的说:“当然是来找你。”
池母不信,“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语气越发的阴阳怪气,还夹杂点微妙的幽怨,空气中似乎噼里啪啦的闪着火光。
沈晚霁对挑衅无动于衷,淡定的说出三个字母,“ovo。”
“???”
旁边的池祈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池母宛如吃了炸药包,一点就炸,“我在和你用人类语言交流,你ovo什么?”
沈晚霁坐姿端正双手平放着,故意装傻,又道:“QAQ。”
池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