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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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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自请下堂?”

“自古民不与官斗,官不与皇权斗。陆相既然是长公主所爱之人,臣女自然要退让一二。”

皇上意外她的直接,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出声,“朕突然有些明白陆爱卿喜欢你什么了。”

看她没有接话的意思,他继续道:“朕虽然身为帝王,但有时也身不由己,也有为难之处。”

轻轻的叹了口气,皇上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可以向朕提一个要求。”

任盈月面露讶异之色,“要求?”

“是,做为补偿,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那么,”她顿了下,“就请皇上准许家父告老还乡吧。”机会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皇上为之一愕,“告老还乡?”

“是,家父是上了年纪的人,臣女不想他太过辛劳,辞官后回归田园,臣女也好朝夕侍奉,让两老颐养天年。”

皇上眉头皱起。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像任御史这样的清正之臣断是不能放的。

正琢磨间,殿外响起通传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丞相大人有急事奏禀。”

任盈月微微蹙眉。他此时前来,硬生生坏了她的事。

皇上在心里叹了口气,道,“诏陆相进殿。”

陆朝云进殿看到完好无损的任盈月时,不禁松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地走至御前,“皇上,臣有紧急军情需要与皇上商量。”

“送任小姐出宫。”

她忍不住最后争取一下,“皇上,臣女的那个要求是否准奏呢?”

“咳咳……陆爱卿,任小姐代父辞官,你看……”

“皇上不可,此值朝廷用人之际,像任大人这般国之栋梁怎可于此时离朝?”陆朝云当即否决。

任盈月眉头皱紧。果然被拒绝了。

既知结果,她也就不做停留了,便借机告退。

然后,送她出去的太监状似无意地说,陆相近来一直被皇上留宿皇宫,长公主经常过去探望。

对此,任盈月只是苦笑,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长公主辗转透露她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反正她已经是个下堂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伸手揉揉额头,任盈月几乎想叹气了。

轿子没有把她送回翠竹庵,而是抬到长公主的寝宫,现在公主殿下就坐在她对面怡然自得地喝茶。

“臣女参见公主。”

长公主没有让她平身。

任盈月也没有等她说平身,请完安便迳自起身。

“你大胆。”

“臣女本该直接被送出宫的。”

长公主当下将手中的茶盏掷到地上,“你这贱婢……”

任盈月冷冷睇了她一眼。

她莫名背脊一寒,后面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公主若无事,臣女便告退了。”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你……”长公主手指发颤地指着她施施然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心口。

“公主、公主……”宫女太监慌了神。

任盈月对身后的骚动置若罔闻,脚步轻快地步出公主寝宫,看到在门外停驻的青色小轿,微微勾了勾唇角,走了过去。

“娘子。”

这下,任盈月是真的想叹气了。

麻烦为什么就甩不掉呢?

“盈月见过相爷。”

陆朝云眉头为之一蹙,伸手握住她的就往轿里钻,“起轿,去东宫。”

“相爷——”声音中止于他过份阴沉的目光。

轿内狭窄,两人无法并坐,陆朝云直接将人揽坐到怀中。

任盈月微微别开头,没敢出声。

他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贴在她的耳边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自请下堂之事我不追究,但别再自作主张。”

“相爷此时应该送我出宫,而不是带我去东宫。”

“你只管听话,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她皱了皱眉。

陆朝云轻哼一声,又道:“这些日子朝事纷杂,我顾不上你,但你也给我安分一点。”

任盈月不以为然的抿抿唇。她自认一直都很安分。

一直到东宫两人都没有再交谈。

下了轿,陆朝云依旧毫不避讳地握着她的手,领她往里直走。

一路上,两人收到不少宫女太监的侧目。

“臣陆朝云求见太子殿下。”

“太傅。”饱含惊喜的童音从帷幕后传来,然后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响起。

“太子——”他的声音染上一丝惊慌。

任盈月忍不住抬眼看去,一时睁大了眼怔在当场。

一道包裹在明黄衣饰中的小小身影,迈着粗短的腿,摇摇晃晃地朝着陆朝云扑来,光看就让人替他捏了把冷汗。

这便是当朝太子?

好小!

恐怕连三岁都不到。这一刻,任盈月突然明白为什么晋安王会起兵谋反。

“太傅。”太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惹人怜爱的撒娇,狐疑而充满戒备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陌生女子身上。

陆朝云在她开口前出声,“这是臣的妻子,左督御史任清源的女儿。”

任盈月蹙眉。

“平身。”

“谢太子。”

太子抱着陆朝云的脖子好奇地打量她,一双黑漆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让人看了便油然心生怜爱。

“娘子,你抱一下太子。”

看着几乎是强塞进自己怀里的小太子,任盈月忍不住又朝始作俑者看去,“相爷——”

“太子今年尚不足三岁,只有三位皇姐,并无其他兄弟。”

她眨了眨眼,心中恍然。他的话像是没头没脑,其实已经把太子如今的处境说得十分清楚。

年幼,无兄弟,太子是当今皇上的独子,如今皇上病重,太子如果有个万一,后果必将无法估计。

陆朝云又补充了一句。“如今后宫有两位娘娘怀有身孕。”

任盈月眸光微闪,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太子,心中不由得一软。只怕如今想他死的人更多了。

陆朝云站在她的身边,继续低声说:“太子年纪小,皇后又病重,如今身边除了侍卫与近侍大太监,无人照料。我近日便是留宿东宫陪伴太子,你试着看看能不能帮我照看他一下。”

她的目光顿时狐疑起来。

他脸色有些愁苦地叹道:“如今除了皇上、皇后与我,太子不相信任何人。”

她明白了,皇上皇后皆病重,他又国事缠身,太子当下便落了单。

可是……任盈月的眉头蹙紧。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呃……太子睡着了。”陆朝云的声音难掩惊异。

她低头一看。果然,太子在她怀里睡着了!眉头霎时益发锁紧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本来没抱太大希望,现在这样实在有些让人喜出望外。

“如此,便有劳娘子了,为夫还有事要忙,你便在这陪太子吧。”说完,不待她反应,陆朝云直接转身离开。

太子寝宫内,任盈月抱着熟睡的太子默然无语。她觉得自己好似接到一个烫手山芋,还是个甩不出手的烫手山芋——

“师娘。”

软软糯糯的嗓音很容易让人心温软,可是,这声音落在任盈月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无力挫败。

一个连话都说不太清楚的小奶娃,却是除了皇帝之外,天下最尊贵的人。

同样,也是最危险的人。

这几天,试食的小太监死了好几个。

而且就像陆朝云说过的那样,其他人拿来的点心食物太子一律是不动的,即使太监试吃过,也不会动,总是眨巴着他那双黑漆明亮的眼睛窝在她的怀中,认真又信赖地看着她。

她想自这泥沼中脱身,可惜那日陆朝云离开后便一直没再出现,可想而知,如今朝局一定非常的乱。

心中叹了口气,任盈月轻啜了一口水,然后拿着杯子喂太子喝水。

身处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即使面对着满园春色也是无心赏玩……

“老臣参见太子。”

听到这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她侧目看过去。

姜太医微微一笑,“见过相爷夫人。”

任盈月的嘴角顿时细微的抽搐一下。

仔细为太子号过脉之后,姜太医捋着胡须满意的点头,“太子近来身体调理得甚好,相爷夫人当居首功。”陆家小子把她塞来东宫也算是误打误撞,以她之力护得太子周全不是难事。

深藏不露,等闲识不破,与那些牛鬼蛇神斗上一斗,倒也不算为难她。

“这些药夫人留在身边备用。”

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只小瓷瓶,任盈月心中了然,什么也没说地收到袖中。

“老臣还要去照看皇上,先行告退了。”

“太医慢走。”太子有模有样的点头。

每当这个时候,任盈月的心绪总是很复杂。明明是个小奶娃啊……

“长公主驾到。”

她几乎想长叹出声了,这阴魂不散的长公主!

双方见过礼之后,太子仍旧窝到任盈月的怀中,看着自己的姑姑不说话。

长公主的目光直直地落到她身上,含针带刺,口气更是压抑着一股怒火,“你真是好手段,竟然赖在东宫不离开。”

任盈月微笑不语。

“以为有太子护着,本宫便拿你没有办法吗?”

“臣女从不敢做如是想。”她给了她明确的回答。

长公主脸色一沉,“挑衅皇家威严,你好大的胆子。”

“臣女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况且也算不得挑衅皇家威严,臣女自认并无哪一字哪一句有违律例或者言辞失当。”

“你——”

任盈月云淡风轻地笑着,拿了桌上的柑子剥了,一瓣一瓣地喂着太子。

长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火越烧越旺,“把太子给我抱过来。”

随侍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妄动。

眼见下面的人不敢动,长公主索性亲自动手。

任盈月没有阻拦,她甚至有些感激她。

可是太子紧紧抱住她的脖子不肯撒手,随着长公主越来越用力,她几乎被太子那两只胳膊勒得喘不上气。

“容华你在干什么?”

长公主身子一僵,抢人的动作顿时便停了下来,缓缓转身。

在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时,面上闪过一抹慌乱,“皇兄,我……我……”

“咳咳……”任盈月终于得以喘息,捂着脖子咳了起来,眼角余光瞥见陪着皇上前来的那道月白色身影。

“容华,朕不是说过,不许你到东宫来吗?”

“皇兄——”

“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你究竟有没有把江山社稷放在心上?在这种时候,你眼里心里就只有你自己的那些事吗?”

太子的手轻轻地拍在任盈月的背后,帮她顺气,一双眼在父皇与皇姑之间来回游移。

任盈月把太子放到地上,然后对着皇上跪下去,声音沉静又坚决,“请皇上允许臣女出宫,臣女多时不归唯恐父母担忧,况且深宫禁苑本不是臣女能久留之地。当知流言伤人,利比钢刀。”

“师娘——”太子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衣袖,脸上泫然欲泣,说不出的可怜。

陆朝云走过来抱起太子,“太子别难过,没事的。”

“容华,你还不给朕滚。”皇上龙颜大怒。

当下长公主大气也不敢出,带着满腹的不甘与羞辱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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