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没多想,迅速解决完店里的卫生,关门。
“老板,我先走了。”云栖通知了一声,便自行离开。
清瘦的身影逐渐离开视线。
顾焱拍拍奚晦的肩膀,问:“开车了没?懒得走回去了。”
奚晦点头,带着顾焱走到自己的摩托旁边,递给他一个头盔,忽然问:“怎么跟韩枭他们玩起来了?”
顾焱将头盔戴上,闷闷的声音传来:“无聊找点乐子罢了。”
本以为昨晚是糟糕的结束。
却万万没想到只是一切糟糕开始。
云栖顶着一头湿发,心情很糟糕地想着。
脑袋上还带有菜叶子的湿发,自然不是他明知道要上早八还起来洗头发。
事情起源于早八的生物课。
由于昨晚睡得太迟,云栖今天早上起得有些晚了,几乎是踩点到的教室。
由于赶时间太慌忙,导致他没注意到教室门上拙劣到极致的陷阱。
一推门,便被脏水淋了满身。
顿时,教室里传出哄堂大笑。
没想到这么简单过时的陷阱,竟然还有蠢货中招。
很快,他们又瞬间静默下来。
青年不仅头发淋湿了,身上同样。
白色衬衫被水打湿,变成了透明的一片。白皙的皮肉在其中若隐若现,愈发引人遐想。
青年垂着眼眸,又长又直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水珠,从漂亮流畅的面容滑下,落入锁骨中。
经历了这种事情,他的神色依旧很淡。
这种恶作剧在圣西里斯学院几乎称得上是日常,刘老头对这种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这些烂事。
但见他这副模样,老头子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正想说什么,却见云栖一脸没事人的模样,找了个位置坐下。
生物课没人帮他占位置,他最后还是坐在了右侧靠窗的那几个位置。
这次裴吟寒倒是早早地来了,坐在位置上,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坐到自己的左前方。
身上还带着湿润之气,好在味道不算难闻,还能接受。
云栖扯了扯衣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湿透的衬衫被风一吹,冷得刺骨。
他连忙接着将幸存的制服外套穿起来。
因为赶着上课,没来得及穿上,这才幸免于难。
一节课过去,云栖沉浸在学习中,下课后便发现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捂干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道:倒是省的自己回去换衣服了。
接下来还有课,干脆忍一忍,中午回去再换。
第二门是哲学课,云栖赶到上课教室时,发现教室门上同样有着简单粗暴的小陷阱。
只是这次他有了防备,轻易地避过了。
修哲学的人不少,云栖随意瞅了眼,挑了个偏后的位置,走了过去。
途中,他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云栖整个人倒了下去。
眼见脑袋就要砸到地面。
哲学教室是台阶式的,要是额头砸到台阶上,少不得得破相。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了起来。
与此同时的还有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蠢猪一样,能被这种把戏捉弄。”
云栖顺着他的力道,站直了身体,静静地看着对方。
第一次看这个酒红发青年顺眼了起来。
顾焱扬眉,说:“喂,被我救了,连一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云栖抬眸,琥珀色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丝委屈。
“你抓得我的手好疼。”他说,声音很轻,尾音带着些低软。
顾焱闻言,才反应过来似得松开手。
他的手漂亮修长,如同白玉般的手腕上却浮现出一大圈红痕,清清楚楚地展现在顾焱眼前。
薄薄的皮肤下,连淡色的脉络都清晰可见,透着脆弱易折的错觉。
顾焱轻轻地啧了一声,不知为何感到有些烦躁。
“怎么,还要带你去医务室不成?”他嗤道。
云栖摇头,说:“不用了,谢谢,让我坐你旁边就行。”
闻言顾焱一挑眉,上下打量他一番,几乎有些难以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怎么,现在开始用这么直白的手段勾引我了?”
云栖掀起薄薄的眼皮,轻轻地看着他,说:“别瞎想,不愿意就算了。”
他转身就走,另一只手腕又被拉住。
顾焱说:“回来,本少爷又没拒绝你。”
于是云栖从善如流地转身,顺利地坐在顾焱旁边。
圣西里斯学院的教室座位都是单人的,即使坐在隔壁,也会有段距离。
顾焱就算上课想要捉弄自己,当着老师的面也不会太过分。
云栖打算直接无视,安心地听课起来。
正如他所预料,这节课上得很顺利。
因为顾焱的存在,课间也无人敢来打扰,更不敢搞一些恶作剧。
不过出乎云栖意料的是,顾焱上课居然很老实地听课。
在他的一些刻板印象里,像他这种人向来都是不学无术的。
“铛铛铛——”
下课铃声响起。
即便哲学老师嘴里的话还没讲完,也直接闭上嘴,第一个冲出教室离开。
他得赶紧吃饭,然后敢去其他地方上课。
不知道是老师讲得太深奥,还是他太过愚钝。
云栖脑子里一片混沌,乱七八糟的。
顾焱此时心情还算不错,哲学课算是他比较喜欢的课程了。
尤其是今天下完课还有有意思的玩具。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云栖桌前,饶有兴致地说:“占了我这么久便宜,也该回报一下吧。”
他说完半天,眼前之人却一点回应没有。
不悦的神色迅速爬上他眉头,他不耐地说:“别当缩头乌龟。”
这时,对方似乎有了点反应,慢慢地站了起来。
顾焱看着眼前之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片靡丽的绯红,额头上还不断地冒出细密的汗珠,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他察觉到不对劲,正想说什么,青年浑身一软,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顾焱将想说的话收回。
单手搂着云栖,另一只手抽出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顾焱烦躁地啧了声,不快道:“x的,来找乐子,结果找了个麻烦。”
“滴,滴,滴……”
精密机器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被这细微声音吵到。
云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洁白的屋顶。
熟悉到让他以为回到穿书的那一天。
病床边上,某个张牙舞爪的红色脑袋让他明白,这里还是圣西里斯学院。
云栖眼神飘忽地看向顾焱,一时有些弄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顾焱满脸不耐烦,他本来费心费力将这家伙丢到校医院就不想管了。
但这家伙昏迷了也还勾引他,手紧紧地捏着他的衣摆不放。
顾焱不得不留在校医院等他醒来。
然而青年一醒来就松了手不说,还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明显就是:
你为什么在这里?
顾焱一时气闷,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在课前捡起这家伙。
云栖还不明所以,便见他一脸阴沉地说:“别跟我说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云栖直觉不妙,但记忆确实拉了闸,只隐约记得下课前的事情。
他猜测自己应该是晕倒了,但中间发生什么事情,他确实不清楚。
见他不答,顾焱发出一声冷笑:“不记得没关系,我慢慢给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