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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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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外的小室,在南道的对面。www.mengyuanshucheng.com由于小厅位于大楼深处,即使大白天,南道内也暗沉沉,所以悬有两盏照明的灯笼,这里白昼与黑夜并无多大分别。

隐隐传来脚步声,打手张强离开两位同伴,拉开虚掩的室门,向外瞥了一眼。

“谁来了?”一名同伴问。

“他们的陈护法,带来了两个人。”打手张强掩上门,走近在桌旁喝茶的两同伴:“那些点心,大概那三位仁兄已吃光了。”

“是的,很可口,一定吃光了。”同伴说。

“那里面我放了张强兄的蒙汗药,他们一定在睡大头觉啦!”

“咦!你……”两同伴听出警兆,同声讶然轻呼:“什么张强老兄?你……”

“张强老兄躺在荷池的池底,可能正在腐烂了。”

“哎……呃……”

打手张强双手左右一伸,掌分别在两同伴的印堂落实,打击力道相当沉重,印堂内陷双目快要挤到眶外去了,可能脑髓已成浆糊。

他将人摆放在床上,像是睡着了,镇定地启门外出,掩上房门恰好迎着得意洋洋的黄山邪怪三个人。

“前辈来了。”他行礼相迎。

“来了,替我开启地窟门。”黄山邪怪欣然说,大咧咧地踏入小厅。

两个看守仍在品茗,厢房门是闭的,里面毫无声息,大概真的睡着了。

“护法好。”两个看守匆匆离座行礼迎接。

“我要盘问俘虏。”黄山邪怪神气地说:“开门”

“遵命。”看守应喏,向打手张强举手相招。

三人登门,由打手张强抓住交椅旁的把手,向外徐徐扳动。

悬挂的一幅富贵白头大中堂,徐徐向上卷收,随即中间的粉墙出现裂纹,六尺高三尺宽的粉墙向内移动,移入近尺转向右滑入夹墙内。

“守在外面。”黄山邪怪向两个面目阴沉的随从吩咐:“闭上厅门,任何人不许闯入,更不许打扰我,尤其不许副会主闯入。”

“遵命。”两随从同声欠身答。

黄山邪怪弯身进入秘门,看守示意命打手张强关闭秘们。

“把厅门上闩。”随从向两看守吩咐。

两看守急关厅门,打手张强正徐徐推动把手,秘门正缓缓滑出。

把守在秘门两侧的两随从,毫无戒心地扭头注视秘门移动,不知大祸临头。

打手张强的左手,飞出一片小瓷片,那是一只茶杯所捏破的,大仅如指,却是致命的武器。

同一瞬间,他像是鬼魅幻形,突然出现在右面那位随从的右首,右手一挽一扳。

瓷片奇准地嵌入左面随从的咽喉,切开了喉管。

“咯”一声轻响,右面随从的头、脸与背换了位,颈骨被无情地扭断了。

两个看守正忙着关上厅门,忙着上闩,不知身后有变,更不知道死亡已无声无息到了身后。

“还得上插。”背后传来打手张强的嗓音。

厅门有两道闩,门上有防止门移动的木插。

“不必……”一名看守信口答,同时转身回望,眉心便挨了一指头,指坚如钢刺,直贯颅骨深处。

“咦……”另一个看守只叫了半声,颈背便挨了一劈掌,颈骨折断,头向下一弯。

打手张强没收了两把剑,重新扳动把手,秘门重开,里面有灯光向上射出。

他将一把剑强行插入门缝,连在鞘上拍了两掌,发出刺耳的嵌入声,剑身强行嵌入门缝,门再也不能滑动了,卡死在夹墙内失去效用。

他匆匆抹掉脸上的皱纹,露出本来面目,略施手法改变了的五官,也回复秋公子的神韵,仅衣裤仍保持原状,剑隐肘后悄然进入地道。

万花楼又高又大,地底的秘窟也相当宽阔,主窟分为三室,中间是厅堂的格局,长案上有两座五枝头烛台,可以擎着行走,十枝巨烛全室光明如昼。壁间,也悬了四盏大灯笼。

三座洞室门户大开,里面也有灯光,每一室皆布置得十分华丽,牙床锦衾极尽奢华,比官宦人家的上房,或者大户人家的香闺,似乎更为华丽些。郑老太爷把逸园作为招待女眷游园的妙地方,别具用心极为可恶,那些曾经受辱的女宾,离开后怎敢启齿揭发他的罪行?

霸剑罗涛四人,被囚禁在第一间小室内。他已经瘫痪,连移动双手也力不从心,由他的妻子梅贞姑照料,两人吃足了苦头。

少女夏冰也不好受,气血迟滞手脚发虚,只能勉强走动,手上没有二斤力。

梅贞姑虽则活动一如常人,但她知道如果妄用真力,她也得躺下了,只能听天由命暗中焦急。

少女夏冰的母亲,是梅贞姑的姐姐,她的祖父,正是宇内双仙的幽虚子,所以她叫梅贞姑为姨。

四人被囚,虽则心焦如焚,但并不害怕,已经有人脱险,谅鹰扬会不敢忽视栖霞幽园的报复,不会在短期间伤害他们。

他们却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要伤害一个女性,其实用不着在她美丽的面庞上划一刀。有些伤害,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致命创伤。

当狞笑着的黄山邪怪,出现在室外时,四个人都心中一震,知道大事不妙了。

“你们这些出身名门的人,总该提拔扶助一些江湖后进吧?”黄山邪怪狞笑着迈步入室,像一头面对美味羔羊的饿独:“鹰扬会建立山门为期甚暂,极需名门大派人士支持。而获得名门大派人土支持的方法,以结亲或盟友的方法最为有效,相信你们定有同感,是吗?”

“该死的东西!”梅贞姑厉声咒骂:“你休想用恶毒卑鄙的手段胁迫污辱我们,栖霞幽园会向你们行最惨烈的报复,你将会付出可怕的代价……”

“是吗?”黄山邪怪发出一阵狞笑:“嘿嘿嘿……谁知道我曾经胁迫污辱你们?你们会公诸天下吗?嘿嘿嘿……我黄山邪怪名之为邪,就算你们有脸说出去,我也不会否认,更不会介意,江湖朋友希望你们名门大派的人倒霉,喝采的人绝对比惋惜的人多,你知道这是实情。”

“你……”

“这小美人是幽虚子的亲骨肉,她姓夏对不对?”黄山邪怪大手一伸,便抓住了躲避不及的少女夏冰,结结实实抱入怀中:“由她出面向贵园要求,协助鹰扬会统率天下江湖群雄,即使贵园的人不愿意,至少也不会过问本会的行事。小美人,你愿意帮助我向你的亲友要求吗?”

少女夏冰几乎咬碎了银牙,不敢安用真力,挤命挣脱乱打乱踢,作绝望的反抗。

“放手!你这贱狗……”她咬牙切齿咒骂。

“先给你吞服解药,我不希望你羞急交加岔气伤身。”黄山邪怪一手挟住她,一手从荷包内掏出一只小玉瓶,用口咬住壶盖放出,倒出一颗朱红色豆大丹丸:“嘿嘿嘿……小美人,我不会亏待你……”

青衫人虎目怒睁,怒吼一声猛地扑上。

黄山邪怪哼了一声,大手一挥,罡风骤发,青衫人一声厉叫,飞摔而出撞中墙壁,反弹倒地发出痛苦时呻吟,手脚开始瘫痪。

接着,扑上的梅贞姑也被一脚扫倒了。

“我会好好整治你们,直到我满意为止。”黄山邪怪得意洋洋挟了夏冰向外退:“我要你们这些名门人士灰头土脸,生死两难……”

“真的吗?”门外传出禹秋田洪亮的嗓音:“这一来,鹰扬会敢作敢为,敢向名门大派挑战的声咸,将传遍天下,江湖朋友闻名丧胆;像我这种人恐怕只有做你们的走狗才能苟全性命了。”

黄山邪怪已退出门外,大吃一惊。

“咦……你……你不是……”黄山邪怪看出他所穿的打手装,以为是郑家的人,弄不清郑家的打手,为何敢如此对他无礼。

“我不是郑家的人。”禹秋田轻拂着长剑,脸上的表情怪怪地,似笑非笑满脸邪气:

“你猜对了。”

“那你是……”

“你问问这位小美女,她知道我是谁。”禹秋田指指惊惶失措的少女夏冰:“更知道我为何而来。”

“混蛋!我要你说。”黄山邪怪怒吼。

“好,我说,我就是郑家、郎家两家的佳宾,京都的贵公子秋五岳。哼!你这狗养的杂种记住了吧?”

他神情一变,变得威风凛凛,一副泼皮相,说的话粗野不堪,哪有半点京都贵公子的气宇风标?反而与他所穿的打手装十分贴切符合。

“狗东西!郑振国那小子把你留在这里,故意让你侮辱老夫的?你……”

“竖起你的驴耳听清了,本公子找你,与郑家无关,郑振国兄妹根本不知道本公子在这里,我找你,是你我两人的是非。”

“去你娘的是非!”黄山邪怪把少女夏冰推倒在壁角,厉叫着拔剑狂野地冲出,招发狠着射星逸虹抢攻,剑一出风雷乍起,手下绝情志在必得。

一个京都贵公子,一剑应该够了。

“铮”一声狂震,火星飞溅,黄山邪怪倒震出八尺外,几乎撞及壁角,脚下踩中走避不及的少女夏冰右脚小辔靴,几乎失足滑例,夏姑娘也惊得缩腿尖叫。

禹秋田并不追击,怕伤及地下的夏姑娘。

“我这人很讲是非,你讲不讲与我无关。禹秋田在原地横眉竖目,左手叉腰像个泼皮:

“我和你一样,是众所周知的色中饿鬼。我来卢州,看上了郑家、郎家两个死不溜丢大闺女,眼看要一箭双雕人财两得,却平空杀出这么一个更可人的小美女,一而再破坏我的好事,两次逼我跳水逃命,可恶透顶。我已经忍无可忍,发誓要把她弄到手,一箭三雕,左拥右抱外加一个靠背的。哼!没料到平空来了你们一群混帐狗养的,居然抢起我的女人来了,你这没长眼睛的杂种,居然敢抢先吃我的天鹅肉,我要宰了你这加三级的混蛋,说一不二。”

这番话把夏姑娘激得又气又羞又急,可把黄山邪怪激怒得气炸了肺,厉叫一声,再次疯狂地挥剑冲上。

“铮铮铮”三声剑鸣,黄山邪怪再次被震回壁角,所攻出的每一剑皆或道万钧,皆被禹秋田无情地硬接硬拼一一封回,除了暴退之外,连移位闪避的机会也抓不住。

这次,老邪怪终于明白了,这位京都贵公子,剑术和御剑的内功,决不是他这种老朽对付得了的,立即发出历叫,召唤上面的随从策应。

“不要枉费心机。”禹秋田看破邪怪的心意,剑势已把邪怪逼死在壁角:“楼下的人,全被本公子杀光了,一下一个屠了个精光大吉。楼时间的,人下来一个,也一定死一个。我外面的小书童堵仕了甬道,小孩子杀起人来,比大人更可怕,你那一群土鸡瓦狗,实在禁不起一宰。现在,你最好定下心和我算清这笔争风债。”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黄山邪怪心虚了,装模作样伸手入怀乱掏,表示要掏致命的法宝:“郑、郎两个大闺女,老夫还瞧不上眼……”

“我说的是这个小美人,你少打避重就轻的烂主意。”禹秋田摆出争风吃醋的泼赖相:

“你想掏你的大崩阎王散喷管:算了吧!那种奇药你珍逾拱壁,这次你已经使用将罄,目下你以为安如泰山,来抢我的小美人有如探囊取物,根本用不着带来防范意外。如果你真带来了,我岂肯让你有工夫乱掏?早就宰掉你了,我有十分把握,你的手一动就杀死你。”

黄山邪怪心中叫苦,探入囊的手僵住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黄山邪怪绝望地厉叫。

“混蛋!你胆敢说我欺人大甚?”禹秋田怒此:“你抢的小美女是假的?瞧,你还把她踩在脚底下呢!我非宰了你不可。”

怒吼声中,挺剑第一次主攻,剑一出激光炫目,剑吟声有如从云天深处传下的隐隐殷雷。

黄山邪怪被逼死在壁角里,没有躲避回旋的空间,只能全力封架,狂乱地防守窄小的中宫硬撑。

“铮!铮铮……”响起一连串可怕的铿锵金鸣,火星进射,几乎每一剑都是致命一击,险象环生。

可怜的黄山邪怪,剑术本来就不怎么高明,哪经得起一道道的激光强压?封住了七、八剑,胁下、两膀、胯骨,衣裂裤损,有些是孔有些是缝,片刻问便挨了并不致命的八、九剑,裂缝处血迹鲜明可见。

最后一声剑鸣传出,禹秋田退了三步,拉开出招的距离,顺便用脚将夏姑娘拨出丈外,脱离壁角困境。

“我不急。”他轻拂着长剑狞笑:“我要好好消遣你,把你刺成千疮百孔的血尸,再大解八块示众,以为向我色中饿鬼抢女人者戒。”

黄山邪怪浑身冒冷汗,手脚发僵,呼吸一阵紧,气喘如牛,举剑的手也在发抖,鹰目中凶光尽敛,像是拉了一天车,精力将崩溃的老牛。

“我……我将小女人还……还给你……”黄山邪怪发狂似的尖叫:“我……我并不知道她……她是你……你订订……订下的女人……”

“现在你知道了,哼!”

“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与我无关。”

“那个大的女人……”

“你这混蛋还不死心啊?”禹秋田大叫,猛地疾刺而上,剑化为激光进射而出。

“铮”一声暴响,黄山邪怪的剑脱手,撞在石壁上暴响震耳,虎口裂开鲜血泉涌。

禹秋田丢掉剑,冲上拳掌交加;一连十余记重击,拳掌着肉掌掌落实,把黄山邪怪打得仆而又起,揪起打倒再拖住痛打。

“哎……哎唷……”黄山邪怪的凄厉狂叫,在整座地窟轰鸣,震耳欲聋。

“服帖了吧?”禹秋田不再将人拖起狠揍,一脚将黄山邪怪踢得滚至壁角哀号:“我要把你每一条肌肉撕开,每一根骨头打碎……”

“放……我一……马……”黄山邪怪崩溃了,伏地哀求挣扎难起。

“这就是和我色魔争女人的下场。”

“我……我是无……无意的……”

“你想要我放你一马?”

“请……高抬贵手……不知……不知者不……不罪……”

“混蛋!你敢说不罪?”

“我……我罪有应得……人是你……你的了……”

“好,解药拿来。”

“这……”

“你希望先打碎哪几根骨头?”禹秋田一脚踏住黄山邪烃的右小腿凶狠地问。

只一稍用力,小腿骨肯定会碎的。

“我……我给你……”

黄山邪怪吃力地痛苦地挺身坐起,从荷包中取出先前的小玉瓷抛过。

禹秋田接住小玉瓷,突然俯身将人抓起。

一阵拳打脚踢,黄山邪怪爬不起来了,气息奄奄,口鼻耳鲜血直流,脸上挨了四耳光,脸都歪了,快要面目全非啦2

“老猪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黄山邪怪的底细?”禹秋田破口大骂:“你这混蛋全凭大崩阎王散为祸江湖,武功仅可聊算一流货色,你曾经藉解药勒索了不少人巨额金银,毒人勒索无所不用其极。你的解药是暗褐色的小方块,不是小丸。”

“我的解药配……配方已……已改……”

“就是这?”禹秋田举起小玉瓷冷笑。

“是……是的……”

“好,我把这一瓶解药,全灌进你的肚子里,看会有何种结果。”

一把揪住人拖起抵在墙上,小玉瓶先在黄山邪怪的血红大嘴上撞了一记。

“不……不要……”黄山邪怪狂叫。

“这是你糟蹋女人的春露丸,得自巫山的千面狐老姘头花花太岁黄重山之手。”禹秋田一耳光把黄山邪怪打倒:“你耍吃几颗?女人吃的药,在男人肚子里发作,一定很有趣,要不要先把你的手脚制死,免得药性发作时丢人现眼?”

“不……不要……”

“要吃几颗?”禹秋田踏前一步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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