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是被臭醒的。
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埋在了垃圾堆里,头顶暗无天日。
伸手一探果然摸到了金属内壁——很好,他就是被关进了垃圾桶里。
青年勉强忍住反胃的冲动,在心里默念: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
咦,那个乱码是什么?
青年来回拖动记忆条,发现那段乱码是自己的名字。
【等等,我叫什么来着?】
青年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万千的虫豸在他的脑中起舞,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在眼前交替爆闪。
在钻心剜骨的剧痛中,青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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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的失忆青年这下老实了,堵住鼻子用力击打头顶的铁板。
“砰”的一声巨响后垃圾桶盖应声而开,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连滚带爬地逃出那个可怕的囚笼后青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清新的夜风稍稍缓解了他的不适,但太阳穴处传来的剧痛让人难以忽视。
【这都是什么事啊?】
青年迷迷瞪瞪地想到,他下意识地摸向疼痛的源头,却只触摸到一片温热的泥泞。
缩回手一看,原本干燥的指尖变得湿漉漉起来。红的白的浆状物混杂到一起,在重力牵引下滴在了地上。
是脑浆。
青年眨了眨眼睛,字面意义上感到头晕目眩。
无庸置疑,理论上他本该是一具尸体。
青年困惑的抿起嘴唇,这时才注意到嘴角被什么锐器划伤。
伤口直接延伸到耳根,那上面爬满了黑色细线,看似进行了简单缝合但实际上伤口还在红肿发炎。
【F——】
他慌忙中继续检查伤势,发现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等待呼吸渐渐平复后他开始仔细打量四周:还好,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死胡同,墙上布满了各色涂鸦,垃圾桶孤零零地靠在墙边,周围空无一人。
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从胡同里走了出去,几分钟后踏在了宽阔的沥青路上。
路灯不知为何没有亮起,但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皎洁的月光洒在寂静的街道上,腥湿的海风吹淡了青年身上的异味。
他闭上眼睛,正要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头顶的月光却突然被遮蔽了。
青年下意识抬头仰望,一团漆黑的东西裹挟着温热液体砸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
液体砸在青年脸上带来些许痛楚但他没在意,因为就在月光的方向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
那张脸的主人介于青年到成年之间,黑发红眸、身型瘦削,像蒂姆·波顿动画里走出来的卡通角色。
那人看到他后殷红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弯成两道优美的月牙,笑容爽朗地朝青年抛了个飞吻,姿态娴熟到就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在对方诡异的自来熟氛围下青年下意识挥手回应,那人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随即便把脑袋缩了回去。
还没等青年反应过来,后者又从上面丢下一束盛开的红玫瑰。
玫瑰花束在空中解体,花瓣们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挡住了青年的视线。
如此浪漫而超现实的场景却让他莫名烦躁,他挥手想要扫开花瓣那神秘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已经走了吗……】
青年莫名感到一丝惋惜,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坠物上。
那是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着沾满血污的紫色燕尾服,面色惨白如纸,咧着一张血盆大口。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原本该带着夸张笑容的脸孔此刻定格在极度的惊恐与愤怒之间。
青年总觉得这张扭曲的脸异常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正要抬手擦拭脸上温热的液体,却发现四肢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整个世界开始向他加速撞击,耳中响起了尖锐的嗡鸣。
所有噪音戛然而止。
就在意识彻底抽离的最后一刻,青年终于明白那具尸体的脸为何如此眼熟——
那是他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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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提姆·德雷克,德雷克家族的继承人,蝙蝠侠的罗宾。”黑发蓝眸的猫耳男苦口婆心地重复道。
这是第几次了?六次还是七次?
据猫耳男声称,当他们发现青年时他一个人昏死在了路中央,周围什么都没有。青年,姑且算是提姆对此感到怀疑,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男人正在处理他太阳穴上的伤口。
伤口的最外圈已经进行了简单处理,这导致窄而深的洞口反而比之前更加明显。
“他目前是什么情况?”猫耳猫向飘到自己身边的三原色紧身怪物问道,对方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确实是致命伤,但心脏还在跳动。”
紧身男两指之间比出一段距离,大概是提姆伤口的深度。
猫耳男看向提姆的神色变得更加晦涩难懂,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了孤注一掷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