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和裴寂前脚刚进宫,后脚便有人来传话。是个太监总管。
他欠身向她二人行礼,“何二姑爷,老奴特奉圣上之意来邀何二姑爷。”
皎皎意味深长看了裴寂一眼。怪不得何溯会让她一起进宫。
按理说,裴寂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存在,不应当会和当今圣上有牵扯。
都怪她看书太过囫囵吞枣,只顾着男女主的情情爱爱,完全没关注裴寂这条线。
“好,我随你去。”裴寂淡然道。
她与裴寂去了两个方向,德妃的寝殿与皇帝的方向正好相反。
路上,却被人拦了下来。
来人正是九公主,她在她面前捏捏拳头,模样凶神恶煞:“站住!”
皎皎没有那么多耐心同她置喙,对她匆匆行过礼后径直绕过她。
宇文槿欢见状更是气急败坏,“本公主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说着拔出软剑从后架在皎皎的脖颈处,“好你个毒妇,竟敢对本公主不敬,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
何皎皎实在无奈,都是原主惹下的祸端,现在却都要她来背锅。
这没事找事的宇文槿欢向来嫉恶如仇,但凡找到机会就会替她未来皇嫂出气。故此她二人相看两厌,一直不对付。
且这位九公主自小便习武,要想对付身娇体弱的何家二小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皎皎转过身,笑容挂在面上,皮笑肉不笑,“九公主,不知我今日又是哪里得罪了你这尊大佛?莫不是还在为了我大姐姐气恼我?”
“明知故问,”宇文槿欢的剑从她衣衫上移置肤如凝脂的皮肉处,“若不是你,晚媞姐姐何至于此!她连穿件像样的衣裳都要看你脸色,在民间行好事都要被你谩骂污蔑,何家没人替她撑腰,我替!何溯宠着你我管不了,可出了何府我看谁还会护你!”
“上次在何府给你喘口气,这次我必定要讨回来!”
一旁跟着宇文槿欢的宫婢忙劝阻,“不可……不可啊公主……”
是了,何家就三个女儿,受宠的只有何皎皎一个。何晚媞从小没了亲娘性子柔软乖顺,面对何皎皎的霸道蛮横自然不敢造次。
何皎皎不禁在心里赞叹,这情义确实上得了台面。
而且这何皎皎也确实该下地狱。
可是你找错人了,此皎皎非彼皎皎。
“那九公主如今同我又有什么区别?明知我不会武功,却要以此在我身上讨些乐趣,不公平。”何皎皎挑眉笑道,眼中看不出一丝惊慌。
宇文槿欢险些气笑,“少拿我与你相提并论。”
皎皎两指捏住软剑,轻轻拨开,“用暴力解决暴力,最终只会换来暴力。一定要冷静,刀剑无眼。”
虽是这么说,但多少还管用,宇文槿欢要强的性子不服输,说不得一点她占人便宜,她收起剑,“那你说,如何才算公平,免得说本公主欺负你。”
何皎皎摸摸下巴想了想,“这些舞刀弄枪的都太过危险,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宇文槿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你?”她指了指自己,“要和我手谈?”
皎皎不假思索的点头。
宇文槿欢胸有成竹,不屑道:“那好,输了可别偷着哭。”
“且慢,既是对弈,那自然要有赌注。”
“赌什么?”
“若是我赢了,你今后不能找我麻烦,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权干涉,若我输了,任凭你处置,如何?”皎皎坦言道。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宇文槿欢昂头竖起手掌,皎皎毫不犹豫一掌迎了上去。
九公主是个极为遵守诺言的人,所以她根本不怕对方会出尔反尔。
两人皆到了德妃寝殿,德妃见她二人一同前来颇有些震惊。半个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九公主最是看不得何皎皎,若说生平什么人让她最讨厌,那这何府二小姐必是其中之一。
现如今并肩齐齐出现在她面前,着实令人费解。
九公主和三殿下一出生就失了母妃,从小便是德妃精心照料,早早便视作他们为自己的孩子。每每这九公主同她这嫡亲的外甥女一闹腾起来她总是束手无策。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德妃娘娘,今日欢儿想让您做个见证。”槿欢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负于身后,一脸傲气。
何皎皎见了德妃欠身简单做了个礼。
德妃表情一怔,早听闻皎皎性子有所转变,没成想确实今时不同往日了。看起来倒是越发沉稳乖巧,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德妃喝着杯中茶,唇瓣抿了抿,看向一旁的宇文珏,眼神耐人寻味,像是在看戏。
“皇兄也在,那正好,今日你们都是证人。”
何皎皎眼角抽了抽,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