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花赤立即拍开他手中的酒杯。
可酒已入喉。
孟将军眼中含泪,看着她锥心道:“我有愧啊有愧,要不是我当初走了,你娘她就不会含恨死了。”
花赤紧着嘴唇,说不出半句话。
孟将军乞求道:“算为父求你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为父都认。只求我死后可以葬与你娘身边,娘子她最怕一个人了,我去了还可以陪着她。”
花赤别过头,不为所动。
突然。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孟将军高大的身躯在此刻变得无比卑微,他一字一句道:“为父……求你……”
花赤受不住这一跪,她连忙起身,道:“你这又演的什么戏?以为这样我会原谅你?”
孟将军几近哀求:“当年你娘她……”
她咬字加重:“你还有脸提我娘?你最不配!”
“是,是,我不配。”孟将军泪眼婆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他闭上眼,道:“娘子,我来陪你了。”
许久过后,他依旧相安无事。
花赤神情不变看着他。
怎么回事?这两杯酒都没毒?
花赤只留下一句“虚伪”,转身出了房门。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下毒,她只想测试孟将军的真心。
可结果却出乎她意料。
花赤找到柳四郎,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获得的令牌吗?今晚留下来,你就会知道了。”
柳四郎身上正好没啥银子住房了,楼主愿意收留他一晚他自然义不容辞。
听闻柳四郎要留宿,楚天阔也吵着闹着要留下来。但楚老爷怎么会同意?数落着楚天阔怎么这么不懂事。
花赤出来解围了,笑着对楚老爷说:“住一晚而已,不碍事。况且他都这么大了,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楚老爷为难:“倒不是这个理……”
花赤伶牙俐齿道:“既如此,楚老爷是觉得我这庙小,装不下他这尊大佛了?”
楚老爷连忙反驳:“这可不敢、不敢。”
花赤笑道:“是嘛,他愿意住下我高兴还来及呢。虽是天下第一楼,可热闹盛极是一时的,戏终了,人走茶凉,又有几个人愿意留下来呢?”
楚老爷道:“楼主所言在理。”
转身就揪着楚无阔的耳朵说,你小子在这别给人楼主添麻烦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爹,疼疼疼。”
此时花赤对林云中说:“林公子,照顾不周了,明日一早我便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好?”
林云中点头,道:“我……我今晚可否在此住下?”
听罢,众人纷纷看过来!
林云中脸红彤彤的,声如蚊蚁:“别误会……我……我只是……”
没事他解释,花赤就看穿他心思,道:“可以。今晚你就住我房间吧,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众人都快惊掉了下巴。
什么?!让林云中睡她的房间!
这时星落向花赤:“楼主,咱不是还有那么多客房吗?”
花微微笑道:“我知道。”
星落道:“那你还……”
花赤从未让别人睡过她房间,如今怎么破了例?
花赤道:“别多想,还个人情罢了。”
星落嘟囔着:“什么人情需要献身。”
花赤没理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到林云中身上道:“你身子弱,别着了凉,回房等我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众人看他俩,这,这,这不对吧啊!
他们什么时候……
狠狠给诸位塞了满满一口狗粮。
这时江灏又来了,他猛地朝柳四郎扑来,柳四郎听声音就认出是这家伙了。他快速避避开,后退几步,问:“你,你干嘛?”
“四郎!你躲我?”江灏生着小气。
柳四郎实在被他粘怕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没,没,有事直说,别过来。”
江灏道:“我来是想说,我要回江家了,我回家等你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买些回来囤着,等你想吃了就会来找我了。”
“多谢了哈。”柳四郎想了想,道:“糖葫芦吧。”
“好了!”江濒趁机缠上了他,绕住他脖子,笑道:“那你早些回来哈,我在家等你。”
柳四郎道:“这句给你刚刚说过了。”
“是吗?那我再说一遍,你要记住哦。”
“行行行。”
无法理解江灏怎么这么粘人。
天下第一楼宴会结束了。
走的走,散的散。
很快,天黑。
花赤回房,看见林云中坐在凳子上。
林云中刚要开口,花赤就说:“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这话听着怎么像对山寨夫人说的经典话语?
林云中待在房中就紧张得要死,一直捏紧手指,来回踱步,看到花赤的那一刻,心更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花赤微微一笑,十分有礼,道:“林公子,真是失礼了。”
真是大家闺秀啊,举手投足间都优雅至极。
林云中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