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知表面问的是中年人和年轻女子的卦象的真实与否,暗地里,询问“这个世界真的还是假的?自己真的是王乐知吗?”
白胡子老道对着王乐知笑眯眯地说:“卦象,天之旨也,与我何关?万事万物一切天定,女郎莫要沉迷于此。”
王乐知听到老道的话,一下子就感觉到老道的说话高深。
其实表面回的是卦象真假,先是维护了自己信仰的道教的天的地位,又撇清了万一算卦不准不是他的错,卦象是老天决定的,老天让你知道这个意思。
又说世上存在的事物已经存在了,让王乐知不要花费时间纠结弄清楚为什么。
就是让王乐知珍惜当下。
王乐知谢过老道,转身原路返回,打算回到王氏身边,毕竟离开这么久了,怕她担心自己。
结果在石子路上,王乐知被一个青衣少年给拦住。
那少年一身青袍,其气势及其不凡,但王乐知细看,实则是个未束发的少年。
这少年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头,眉心一点朱砂痣鲜艳夺目,双眼似水,像是能装进整个她,唇红齿白,似乎整个人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非常人哉!
少年仅仅微抿着唇瓣,显示他的自傲,换句话说,这种人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起。
不待王乐知出声,那不流于世俗的少年直接说,“
想你小小年纪就出落得琼姿花貌,肌肤灿如春华,皎若秋月,却也似那群愚人。
被那老道哄骗得团团转,内心如此浅薄,白瞎了你这副天赐的容貌。”
说到这,那恶少年凑近王乐知颈边,闭眼似乎想要闻闻佳人芳香。
从来没有男子靠她如此之近,王乐知僵持着脖子。
少年随即睁开眼,下巴微微抬起,视线又重新从上到下打量王乐知片刻,吐出一句:“
算卦占卜无稽之谈,就是骗骗像你一样的傻子罢了!
不过傻子中也少有长的如你这样出众。”
被人劈头盖脸对着脸骂愚蠢骂到现在,就是老实人也要气炸了,何况王乐知。
她就被那有貌无德的少年气的浑身发抖,牙齿都要咬碎了。
王乐知恨恨地把眼前的少年推到在地。
没预料到王乐知这小女郎的粗暴行为,他被推到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明年必有好收成,那老道连瑞雪兆丰年都不知道,可叹学艺不精,估计祖师爷的本领没学几分”,青衣少年不屑地说。
“那娇媚少妇,一看就与她的主君关系亲近,整个人荣光焕发的。
就算那男子有问题,照那女子的相貌肯定也能很快找到下一个的。
要是女子身体有恙,但看她穿搭华丽,想必家中豪富,收养个小儿又不难。“
少年又尖酸刻薄地点评道。
“那前年也大雪一连下了几天,可上一年却是收成一般,你又如何解释?”
王乐知不紧不慢地提问,随意瞟了那少年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少年冷冷说道:“百姓无知之辈,生死掌控在上位者手中,又有什么担忧的。”
的确天象,天灾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老百姓的生活。
但是只要上位者重视百姓,他们的生活也会变好,可惜这样的上位者又有几人。
“致淳,天子召见。”衣着奢华的男子跑向那少年郎,脸上带着急切。
随即,两人脚步急促地离开了,那少年也没有再理会王乐知。
王乐知看着他们,想到“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你刚刚去哪了?”王氏担忧地问道。
“没去什么地方,就在这太平观到处逛了逛。”王乐知回道。
“这次盛会要结束了,我们要提早走。
免的等会人太多,把我们堵在这山上,那就不好了。
山上的气温低,到了晚间,你身子骨弱,受不了寒。
你还有什么事吗?”王氏关切地说。
王乐知连忙吩咐女婢去给白胡子老道送点钱财,用以支持太平观的义捐。
坐在马车里,王乐知撑着胳膊,思考着什么。
上京西面百姓房屋塌了,官府却没有作为。
上京的人,权贵者只对关乎切身利益的事物关心,对其他一律漠视。
那几个捐钱的,也不是为了帮助别人,而是因为是太平观的忠实信众,支持太平观工作罢了。
活的好好的人不帮助,却期待没来到人世的。
这天下究竟怎么了?
马车突然被人用武器拦住了,王乐知因为心里在想着什么,被惊到了,身子差点撞向车壁。
王乐知随即一把掀开窗帘,看着外面,她想了解外间发生了什么状况。
王氏先是慌张无措,待见到王乐知的动作,忙把她拉到身旁,安慰道,并让她不要动。
“乐知,听话。外面危险!”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王乐知他们一行人的车辆在路上停了许久,到了日落时刻,他们才顺利下了山路。
后来,据带的随从打听,有个贵人失踪了,身边声音尖细的仆人出示了令牌,招呼来了好大一群人,甚至连士卒都来了。
他们全副武装,制止所有人下山。
听那个聊天的家人们说,最后好像是太仆的夫人郭氏搬出身份,硬要他们放行,并且不得伤害拜谒太平观的人,否则要他们好看,这才止了这场闹剧。
等到他们一行人回到家,夜幕降临,贾良早已经在家喝茶了。就等着一家人到齐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