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湄听明白了。
“可是……”
崔湄不甘心,静娘就白白受了惊吓,她就白白的磕了头,磕的额头都肿了?
“没那么多可是,别去想她,你现在心里想的,就只能是我,明白吗?”
他把她的眼尾按的更红,又亲了上去,崔湄想要推开,却不敢使大力,生怕他恼怒了,不仅不帮她,还会罚她,到时候她跟静娘,就真的哭也没用了。
不甘心又能怎样,她跟陆家小姐,怎能相提并论呢,她若是男人,也知道该维护谁,该如何取舍。
萧昶忽的噗嗤笑了出来:“这丫头,便是争宠上眼药,也学的聪明一些,你这样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岂不是白白流了眼泪,你该说,此事根本就不是为了帮你申冤,而是为了维护男人的面子,那陆氏不过是妾,还没过门就行主母的权力,到时闹的难堪,家宅不宁,我就得不偿失了。”
崔湄更懵了,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好像看出来,她在给陆姝韵上眼药?可他不是很厌恶妻妾相争,怎么不生气呢。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崔湄根本摸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说别的女人的坏话,争个宠都如此笨拙,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萧昶住了嘴,轻轻一叹,眼中的叹气仿佛藏着很沉重的东西。
“郎君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罚我。”崔湄干脆破罐子破摔,她的伪装完全就是徒劳。
萧昶眸光闪烁:“我罚你做什么。”
“可郎君不罚我,也不罚六小姐,这是想要一碗水端平?我怎能跟六小姐相提并论。”
萧昶失笑,捏捏她的鼻子:“既知道不能相提并论,还逼着我罚她?”
崔湄沉默了,抿着唇不说话。
萧昶微微一叹:“刚才还装的那么乖顺,现在就露出本性了?你总是这样,做事也留下这么多手脚,怪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什么?崔湄很茫然。
萧昶没有继续说下去,摇摇头:“总之,你要记住,你跟陆姝韵不一样的,不必想那么多,要乖乖的,要听话,知道吗?”
她还不够听话,不够乖顺?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很低微,他不拿她当回事的,连续两次上眼药失败,崔湄怎么还可能奢望他为自己讨回公道。
男人的后宅里,本就没什么公道可言。
崔湄意识到这一点。
萧昶亲昵的蹭了蹭崔湄的脸颊,抱着她,仍旧没松开。
崔湄神游天外,至少已经不会再为他偶尔表露出来的亲近和偏宠,而心动了。
……
陆姝韵被放过,婚事还能继续,自然松了一口气,但当着崔湄的面,被萧昶斥责,哪怕只是温和的说了几句,想要退婚,她也觉得颜面大失。
亲爹也说她太操之过急,而且自降身价跟一个陪嫁的丫鬟计较,很不懂事,她以后的对手,在王府,是谢氏王妃,薛氏侧妃,还有以后数不清的侍妾。
崔湄出身陆家,始终抹不掉这个出身,她们本应是一起的,陆姝韵不笼络她,还羞辱她,这么做真是不上算。
但陆姝韵不甘心,那崔湄生的太貌美,总觉得迟早是个威胁。
不过,她是没时间去找崔湄的麻烦,京城宫里来了个教养嬷嬷,特意来教陆姝韵规矩。
陆家主十分高兴,宫里能派来教养嬷嬷,就是对陆姝韵身份的认可,跟那些选秀的秀女一般,将来进了王府,也跟一般的侍妾,是不一样的。
陆姝韵也很高兴,还以为萧昶那日说婚事作废,是为了崔湄不喜欢她了,可既派了教养嬷嬷,就说明,萧昶大概是没生气。
她让丫鬟给嬷嬷奉了茶,又奉上一个荷包,里面可不只是银子,还有银票呢,厚实的一卷,准让这嬷嬷满意。
然而,教养嬷嬷却并没接受贿赂,喝了茶,便叫人拿上一双绣着金色云纹的皂靴,直接叫陆姝韵跪下。
“这是殿下的靴子,放在此处,如殿下亲临,小姐既为妾,老奴就要教教你为妾的规矩,进了王府,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小姐,什么出身。”
嬷嬷放下茶杯:“这第一条,妾侍卑贱,小姐需牢牢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