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先生,可以跟我出去了。”
等阮烛枝被带出审讯室,发现崔英杰已经等在外面了。
男人坐在看起来就冷冰冰的长椅上,低垂着头,置于腿上的双手交握,表情沉凝,像是在沉思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心情似乎并不美妙,甚至糟糕。
听见动静,崔英杰抬头看过来,发现是阮烛枝后眉目一怔,继而注意到了眼镜警察抓着少年的那只手。
竟然就那么、毫无阻碍地贴在了少年的手腕上!
怒火蓦然在心间窜起,又或是终于烧破了。
崔英杰压着眉,神情凶狠愤然,先是扯开了拉着的手,随后转身就朝眼镜警察挥去一拳!
还好眼镜警察身手灵活险险避开了,不然他的眼镜和他的脸都得遭殃。
“崔先生!”
立刻有人来制止事态恶化。
“请您冷静!有什么问题咱们和平解决!”
崔英杰被拦了两下,一看就没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放弃,转而拉住阮烛枝,拽着他快步离开警局。
这倒是没人拦他了。
“你慢点!”
男人的手像铁爪一样扣在自己的手臂上,阮烛枝扯不开,只好也拉住崔英杰的手臂往反向去拽。
崔英杰力气很大,努力没多少成效,但他还是慢了下来,直到停到一辆车旁边。
挺眼熟的一辆车,是崔英杰叫人开过来的。
阮烛枝被他按到了车门上,抵着肩膀。
两人对视,他看见男人眼中的郁色,不明所以:“怎么了?”
崔英杰盯着他,自己都很难理清此刻的感受。
但他心里发烫,烫得难受。
“阮烛枝,你他妈能不能有点良心啊?”
阮烛枝目光微变,蹙眉,困惑:“什么?”
‘他的脚踝真漂亮。’
思绪有一部分被拉扯在那间审讯室里。
监控摄像头转动,发声。
白色的灯光总让人联想到医院和手术台。
‘我买下他了,你开个价。’
开什么玩笑。
他也确实讥讽地笑了。
‘你谁啊?’
手却紧紧抓住一侧的东西,将铁质很快染上热意。
轻蔑地:‘好大的口气,十个亿有吗?’
他随口说出个天文数字。
‘可以。’
那个没露面的男人,用着陌生的、低沉优雅的嗓音,答应得毫不犹豫。
‘钱很快就会汇到你账上。’
‘明天带他来玉山,我希望能和我的宝贝有个美好的初遇。’
‘……’
他当时不知怎么..可能是被吓到了?大脑一片空白。
玉山。
R城就一个玉山。
离开审讯室,拿到的手机上已经多出几条转账信息,加起来整十亿。
点进软件查看,跨行转账,贺氏银行……
“喂,你说话啊。”
崔英杰回神,看着略有不耐的少年。
他张了张嘴,嗓音沙哑:“我手机摔坏了。”
阮烛枝:“...啊?”
崔英杰:“路不熟你给我导个航。”
阮烛枝不明所以地拿出手机,“去哪儿?”
崔英杰沉默了好一会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忽地,他松开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往驾驶室那面去,匆匆丢下一句:“我那儿。”
阮烛枝挑眉,拉开后座的门。
“定好了,你自己听着。”
开回去的路上很沉默。
回到别墅里也是。
或许是因为今天看见了那样恐怖的一幕,回到卧室后,洗澡阮烛枝都把光球唤了出来带进去。
“你就待在这里。”
阮烛枝抱着光球,挑了个位置把它摆上去。
“我要能看到你。”
光球老老实实地静止在少年为它选的地方当摆设:【好的,阮先生。】
浴室内雾气腾起。
洗完阮烛枝又把光球抱了出去。
他抱着光球缩在单人沙发上,用手机搜索。
没记错,贺家确实一直没有从政的成员。
那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金钱的权力那么大吗?
他敢肯定,自己在警局内感受到的微妙的“受操纵感”一定来源于贺家。
应该是受雇于贺家的人,寻着杨凯这条线来查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或者要做更多。
看来警方这条线不会有什么用了。
哪怕那些警察顺着他的引导把杨凯的死与贺家联系起来,估计也不会上门去调查,更别提连带出过去已有定论的案子了。
可真是,只手遮天啊……
不过没关系。
自己的任务自己做。
不就是没队友吗?
他自己去看贺家到底藏着什么鬼!
被少年推动,在他腿上滚来滚去的光球:...?
救命啊阮先生、
我是系统助手不是毛线团啊!
不过...
好吧。
您的腿真软、不、我是说白...那什么、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