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看着狂躁的无意识攥紧衣角的张清,只觉得这个画面越来越滑稽了。
这种敏感多疑的人他见得多了,自己没能力没本事就对伴侣起疑心病,一点点外界虚假的风吹草动都能压垮他脆弱的心灵。
久而久之,他们还真就把自己心里毫无根据的臆想当成了坚定不移的事实,反过来认为是对方对不起自己,自己成了最清白无辜的好人。
骗骗别人就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仅靠着柳老师的名声在现实中混了个好工作,在荧幕上得了个好形象,吃尽了红利连广告都接上了,现在还惦记着靠她养你一辈子?”
江瑜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童话故事。
眼见着对方还想再辩解,可惜他和徐淮舟都实在没有耐心听他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了。
一道威压以雷霆之势降到这个凡人身上,张清几乎是瞬间跪倒,衣服内层里藏着破破烂烂的娃娃滑落出来,上面还扎着一根血都来不及擦的银针。
东西就这么咕噜噜滚落在地,他想伸手去抓,却被压制着完全动弹不得。
江瑜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桃木剑,只一剑刺过去,那娃娃比在房间里更加剧烈的扭曲起来。最后竟然从内而外的爆裂开,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恶臭,在场所有人差点都被这恐怖的味道熏的呕吐出来。
等众人终于缓和过来,发现这里面其实装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金锁和几缕头发。
柳谨看到那金锁时惊呼一声:
“这是当时她出生的时候我买给她的,一直带在身上!我就说最近怎么还看不见了,你还告诉我是去送去养护……”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裂成无数碎片的娃娃和载满她爱意的金锁,柳谨的眼神逐渐从憎恨变的平静。
就如同没有波动的湖水,再掀不起什么涟漪。
“咱们法庭上见吧,我跟你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瑜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毫不掩饰的用打量物件的眼神扫了扫对张清的脸,一字一句的说。
“穷困潦倒,病魔缠身。柳老师,我以我从小学到大的看相能力担保,他下半辈子都和这八个字脱不开关系了。”
“那就好。”
柳谨漏出一个释怀的笑,术法已经破开,她要抓紧去看看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至于这个男人,从此刻起就已经淡出了她的人生。
张清似乎也想不到一向与人和善的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挣扎着还想起身,那刚松动一些的压力很快又补上了一道,把他钉在原地。
“别跑啊,你着急有什么用?”
江瑜仿佛讲道理似的把出路一条一条罗列出来,不紧不慢的帮他计算。
“换命的法术被破了是要遭反噬的,现在不仅你答应人家的大红大紫的好命运没换来,还倒贴一个邪术士进去,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
“留在这把该供的东西供出来,无非就是进去待十几年,起码人身安全有保障啊。”
青年脸上又是那个真诚无害的表情,说出的话却像是钢钉一样扎在他身上。
张清也知道走空现在一切都完了,如同老了几十年一般低着头。
“你们不是都推断出来了么,至于对方是谁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每次都派人过来。”
“我只从电话里只到好像叫唐什么来的,叫我每天都把娃娃带在身上,然后这一个月里每周都接一瓶血带回去给他们……”
说到这他还有些支支吾吾的,江瑜毫不留情的一剑过去,虽说这玩意对活人没什么魔法攻击,但实心木头抽在身上可是疼的很。
挨了一下的张清立刻接着说:
“他们还说孩子越痛苦效果越好,所以有的时候我会用一些别的手段……”
呵,他从业十几年,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法术。
以为是养小鬼呢?还越痛苦越好,一群充满恶趣味的地球蛀虫罢了,对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子下手,真是无能至极。
这个时候弹幕已经彻底刷疯了,直播间卡顿都没有直接崩了个彻底,从开始到黑屏全程不到三秒钟。
观众在网络那一头闻不到异味也看不见黑气,只瞧着江瑜拿着根木棍比划两下,这人就开始原地自爆,说的话一句更比一句听着让人胆寒。
【人怎么能坏成这样?为了点名利去对自己的孩子做这么可怕的事,还换命呢去看看脑科吧?】
【他都这么成功了还不知足,简直是自作自受,不关个十几年别放出来祸害社会。】
【气笑了,真有人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还信告诉我我以后卖你们保健品。】
江瑜不知道自己又在网络上造成了怎么样的盛况,他确定那孩子已经没有问题以后终于松了口气,念了个决清理场地上仅存的阴气。
他对着已经被震碎了三观的一众同事温声劝道
“不用担心,经常开窗晒太阳就没事了,对方实力很强不错但毕竟是远程间接控制,不会影响到大家的。”
说着还路过“不小心”踩到了如同死狗般躺在旁边的张清好几脚。
“那,这种事到时候会怎么判啊,会不会因为实质性的伤害比较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