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鸢抿抿唇瓣,一切都如先前梦境般在发生,只是眼前的人不是梦里那个人,却又跟那个人重叠。
种种迹象,她想要一探究竟,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就是她所想之人。
正当陆清鸢要伸手摘掉沈今砚脸上面具时,只听沈今砚忽然重重叹息一声,然后起身,“时辰也不早,太子妃还是早些休息。”
没等她开口,沈今砚就离开。
书房里很快恢复寂静,陆清鸢开始思索,想着太子殿下真的有什么隐疾,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是说他冷玉般清贵的面容吗?
难道是...丑八怪?
陆清鸢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发笑,“哈哈哈哈哈...”
“姑娘笑什么?”
冬月见自家姑娘回来就坐在软榻上,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自顾自个儿摇头,笑得莫名其妙。
陆清鸢笑够了,才开口,“我在想太子究竟长什么样。”
冬月一愣,如大家所言那般,太子殿下应该比沈先生还俊美几分才对。
她疑惑,“姑娘可是遇到太子殿下?”
陆清鸢点头,“是啊,不过他戴着面具我看不真切,可是谁家好人大半夜戴着面具,我看太子应该长相奇特。”
“姑娘慎言!”冬月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四周巡视一圈,确定无人在听,才松手,“婢子刚刚打听到太子殿下似乎脾气不大好,也没先太子那般讨官家欢心,姑娘还是少议论殿下为妙。”
陆清鸢挑挑眉梢,似乎不以为意,姿态慵懒地靠坐软榻上,“你还打听到什么?”
冬月想了想,说:“倒是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清鸢看她欲言又止,“什么事?”
“听说太子喜欢男人。”冬月小心翼翼观察着她家姑娘神色,“而且,据说东宫先前连一个宫女都没有,每每出入都是户部尚书家那位二公子,一待就是好久才出来。”
陆清鸢嗑着瓜子,闻言一噎,差点被茶水呛死。
果然自古太子这种身份尊贵的人只要清心寡欲一点,就会被人传出断袖之癖。
她咽下喉咙里的茶水,咳嗽两声,拍拍身上瓜子壳,意犹未尽,“还有什么吗?”
冬月摇头,“没了,还有就是官家总是会责罚殿下,所以太医出入东宫也是常有的事。”
陆清鸢点头,“怪不得上次听那宫人说官家又责罚太子。”
“是啊,说是太子殿下身子骨也不大好。”
陆清鸢拍拍衣服,站起身,“也罢,我现在跟他是穿一条裤子的人,要是嫌弃他也不好,还是先睡。”
夜深,月朗星稀。
刚躺一会儿,陆清鸢又翻过来,侧身对着门口,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不知怎么地想到了那个男人。
可能觉得太子还是很像...
这样纠结着,直至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
钦天监送来吉日,过了今晚,明日就是大婚之日。
居然没有推迟。
这是陆清鸢没想到的,昨天看到太子伤得挺重,她还以为要拖延几天。
这几日陆清鸢越发察觉偏殿里陆陆续续换了一波宫人,都不是那个时候刚进宫见到的。
只是看她们做事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甚至也不会八卦什么,就连说话都很少。
梳洗完毕,她坐在铜镜前,任由冬月帮她挽发髻,身后的宫人端着红木托盘进来,搁在一边,垂首行礼,“娘娘门外罗掌事求见。”
“罗掌事?”
宫人躬身解释:“回娘娘,罗掌事是负责明日大婚一事的嬷嬷。”
陆清鸢蹙起秀眉,想了许久,只有第一次见过的荣嬷嬷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嬷嬷再来过。
她想了想,应道:“请她进来。”
冬月帮她盘好发髻后,又从托盘里选了支金簪镶珠步摇插入她乌丝。
罗掌事领着几个宫人迈步进来,宫人手里端着红木托盘。
她上前一步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
罗掌事和荣嬷嬷给陆清鸢的感觉很不一样,她年岁稍长,带着几分随和,一张圆脸,陆清鸢对她印象还算不错,“罗掌事不必多礼,请坐。”
罗掌事依言坐下,陆清鸢问她,“不知掌事找清鸢所为何事?”
“明日就是娘娘和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奴婢特来教导娘娘一些房中秘事。”罗掌事停顿颔首,身后的宫人往前一步,呈上红木托盘里的小册子,“请娘娘过目,务必牢记于心。”
陆清鸢挑眉,打量着那个红漆木板做的小册子,乍一看,谁能知道这是女子闺阁秘密。
她翻开扉页,果不其然全是关于床榻之间的一些秘辛,陆清鸢着实给里面的图案吓一跳,那些图案有点类似于古早的春宫图,只不过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打马赛克程度。
罗掌事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看了半晌,也就不藏着掖着,把剩下的事情一并说出来。
“请娘娘移驾清玉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陆清鸢合上册子,淡淡颔首。
古代的女子为了讨男人欢心可真是费尽心思,但那太子殿下不是有伤,明天还能有力气做这些吗?
-
而在陆清鸢跟着罗掌事去清玉池的路上,东宫正殿里,沈今砚坐在案桌前,一手执笔,一手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桌案上放着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算盘、竹镯、白玉茶盏、竹纹荷包,都是陆清鸢的。
沈今砚取出那枚翡翠竹节簪细细打量着,想着昨晚他靠近陆清鸢时,身体不由开始发烫,起初以为是伤口发炎,后来他察觉异常,尤其是鼻尖萦绕她身上那股清香,更让他难以抑制身体里躁动。
他再次倒回椅子上靠坐,双眼紧闭,喉结滚动几下。
这么坐了一会儿,沈今砚后背的伤口似有蚂蚁在爬,他忍不住起身,在屋内转悠两圈,又躺回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但沈今砚还是难受,他闭眼自嘲地笑,没想到对她越接触越想要的更多,无药可医。
真就中了毒似的。
想到她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眸,也不知现在她在做什么。
沈今砚睁眼,拇指轻点额角,“罢了罢了。”还是再等等。
明胜端着托盘迈进,见沈今砚神游,不由问道:“殿下可是哪里不适?”
沈今砚揉揉额角,“无碍。”
“殿下药好了。”明胜将药汁放在矮桌上,随后说道:“还有慕公子在外面。”
沈今砚怔愣,“他来做什么?”
明胜道:“奴婢不知。”
沈今砚蹙眉,这个时辰他过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不多时,俊美如妖孽般的慕淮安一身紫衣跨步进来,见沈今砚躺在软榻上,殿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儿,微皱眉头,“这是又被官家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