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说不上来,他平时不咋和我们说话。我爹他们也是三兄弟,他是老二,我娘抱怨时提过,爷爷喜欢大伯,奶奶喜欢小叔,我爹他从前话就很少。”
“唔……”张莺思索一会儿,摆摆手,算了不想了,管他好的坏的,反正又不是她亲爹,对她好她就敬着,对她不好,她不搭理不就完了?
“咋了,娘子?”
她摇摇头:“没咋,我就是觉得你爹和你娘脾气挺不一样的。”
“噢,不要紧,他也不常掺和家里的事,娘子不用管他。”
“反正我就随机应变呗。”到了张家院门,张莺朝里走,看着大水盆里的鱼,“爹,你昨儿去捞了这么多鱼啊?”
“嗯,清明下雨了,上面放了不少水,鱼也跟着放下来了,河里还有不少,我这会儿接着去捞的,反正这几天也没啥活儿,你们想吃啥自己去买,钱在我屋里。”张钊分了把钥匙给张莺。
张莺收下:“行,你注意安全就行。”
张钊往外走几步,又回头:“早饭厨房里有,自己吃去。”
“知道了,爹。”张莺应一声,在厨房走一圈,盛了两碗鱼肉面来,递给邓琼一碗,打量他两眼,“还挺合身的,我一会儿再给你做个裤子袜子还有里啥的,那些旧的就全扔了,拿来做抹布。”
他原先的衣裳都是葛布麻布的,灰不拉几的,身上的新衣裳上是蓝色的棉布,看着靓丽多了。
“娘子不做馒头了吗?”
“我还没想好怎么弄上回那个弄肉松的石磨,等我想好了再弄,不然每回都要用手转,也挺费事。”
“喔,娘子下回去城里做生意,可以带上我吗?”
“可以啊,你要是休假就跟我一起去呗,也看看还缺些什么,一并去城里添置了。”
“娘子,你真好。”
张莺抿住嘴角的笑意,看他一眼:“赶紧吃,吃完赶紧去村塾,免得迟了。”
老张不在家,没人帮她揉面,工具也都没准备好,她干脆就歇几天,刚好给邓琼做两身衣裳。
下午,她对着房外的光线缝衣裳,邓琼从外面回来了,坐在她对面温习课本。
“今天咋回来的这样早?”
“前几天是在补漏掉的课,今天补完了就按时回来了,娘子,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不用,你看你的书就行,我把这一点缝完就去煮饭。”
“好。”他应一声,便低头开始写写画画,一会儿,拿着一张纸,走去张莺身旁,“娘子,你看。”
张莺正挽着袖子擦过,扭头看一眼,瞧见纸上画着的图:“这是啥?”
“磨肉松的工具图。”邓琼稍稍拿近一些,“石磨不变,在石磨上套一个竹桶,竹桶装上竹片,只要拉动石磨,竹桶和竹片就会跟着转动,就能打磨肉条。”
张莺思索一会儿,不觉眨了眨眼,笑着伸头在他脸上亲了下:“相公,你真聪明。”
邓琼高高扬着嘴角,红着脸将图纸收好:“可惜我不会做。”
“没事儿,拿去让我爹照着做。你快歇着去吧,我来煮饭。你饿不饿啊?饭还得一会儿才好呢。”
“娘子,我不饿,我去再看会儿书。”
“那我不和你说话了。”张莺往灶里又添了些柴火,拍拍手上的灰,开始淘米煮饭。
邓琼也没出去,就坐在靠近门口的桌边看书。
晚饭吃完,张莺让他试了试做好的衣裳,便往邓家去,让他把新衣裳过一道水。
马氏看见邓琼又在洗新衣裳,忍不住嘀咕一句:“天天都有新衣裳穿啊?”
她也不知人听见没有,只想着王氏的话,不敢多说什么,进了西侧的屋子,低声与邓财道:“你看看,人家又有新衣裳穿了,天天儿的,弄得跟过年一样。”
邓财往外看了一眼:“我要是有本事也娶个那样的,我现在不知道过得有多舒坦。”
马氏剜他一眼:“可惜,你没本事。”
“那你就有本事了?我们俩就这样了,谁也别嫌弃谁。”
“你去跟你娘说一声,以后咱们挣的钱也不上交了,这都给他们交了多少年的钱了?还不够?”
“什么也?谁还不交了?”
“谁?你自己长眼睛没看啊?老三和他媳妇儿啊?不然他那衣裳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