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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夜探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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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光是这一点就值得让我来冒这一次的险了。为了拨开围绕在我四周的团团疑云,我必须追查出田治见家的秘密。

这道石梯虽然相当长,可是梯势并不怎么陡峭,像小梅和小竹姑婆那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应该也可以靠着拐杖上下地道。

我下到石梯的最底部,站在一个横向的地道口。

在烛光的照耀下,只见跟前有一个洞,洞壁上浮现出乳灰色的条纹,到处垂挂着完美的钟乳石。

这时我才知道,这是一座钟乳洞,当然,这里并不是自然形成的钟乳洞,它原是由人工凿成的隧道,但这条隧道却因为地质和水的关系而形成了钟乳洞的景象。

我站在这条奇异的隧道里,一颗心不由得鼓动了起来,然而我仍得提起勇气继续往隧道里走去。

从烛火不停晃动中,我知道空气是流动的,既然空气是流动的,就表示这里有某个地方跟外面相通,那个相通的地方就是这条隧道的出口。

由于我置身在一片漆黑当中,再加上策-次冒险,心里难免紧张些,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不久之后,我来到一个楼梯前面,楼梯的上方则隐约透着亮光。

这个楼梯跟我刚刚走下来的石梯一样的,我知道只要自己顺着这段楼梯往上爬,一定可以出到地面的某个地方,可是我却觉得那未免太没意思了。

不过,既然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也只好爬上楼梯。

我右手拿着蜡烛,左手搭在墙壁上,一脚踩上楼梯。猛然间,我立刻停下脚步。

因为我突然觉得左手扶搭着的岩壁好像微微地晃动一下。

我大吃一面,起忙举起蜡烛仔细确认岩壁:可是岩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不同,只是一面呈现乳灰色条纹状的壁面罢了。

我试着用手去碰触墙面,没想到岩石却真的动了!

于是我再度用烛火仔细地审视着岩壁,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脚底下好像有一块像是黑布的东西。

我正想将它捡起来,仔细一看,却不禁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那竟是小梅或小竹姑婆和服外套的一段袖子,而且这段袖子是从岩底下露出来的。

我知道自己因为兴奋而冒出了大量的汗水,我也更加确定昨天晚上小梅和小竹姑婆的确曾经由这里出入这条地道。这么说,这块岩石是活动的,而且如果连小梅或小竹姑婆那样的老太婆都可以移动它,那么我不可能移不动它。

我再次用烛光仔细推敲着岩石结构,结果我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岩石上有一条很大的直线裂缝,我把烛火拿到裂缝前面一照,火焰便剧烈地晃动着,由此可知,这块岩石的对面是空的。

我沿着裂缝移动烛火,不久便发现旁边有一个大小刚好可以让人爬着进出的拱型岩石。

我再仔细探查岩石底下,发现拱型岩石的旁边冒出三、四根钟乳笋,不过其中有一根并不是钟乳笋,而是用铁制成的杠杆。

我立刻试着压下那根杠杆。

我料想的没错,只见拱型岩石慢慢地朝里面开启,出现了-条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通道。我深吸一口气,松开杠杆,在确定岩石静止了之后,一脚踩入通道,进到另一个洞穴里面。

这座洞穴的对面也有一根像钟乳笋般的杠杆,我在确定那根杠杆可以自由开关身后那扇岩石之后,便重新观察这个新的横洞。

跟前这个横洞跟我刚刚经过的入工隧道不一样,它是一个自然形成的钟乳洞,尺寸比刚刚那条隧道略小些,如果不小心,头很可能会撞到岩项。

(小梅和小竹姑婆怎么会走进这么危险的钟乳洞的呢?)

她们到底在这种钟乳洞的深处等什么人!

我的心被各式各样的奇怪疑问搞得晕头转向。

我在钟乳洞里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条岔路上。

(小梅跟小竹姑婆到底走哪条路呢?)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查看了一下地面,可是坚硬的岩石上却只有水洼,没有留下任何足迹。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只好选择右边那条路。

我走了一阵子之后,突然发现烛火又开始剧烈地晃动,同时也听到像瀑布般的水声,看来出口好象就在不远处。

我稍微加快脚步,不久前面出现一个洞口,洞外果然有一道小瀑布正奔流着,只见这道瀑布大约有一间房子的高度左右。

我一来到这里,烛火被风一吹,立刻就熄掉了。

我想自己一定走错路了。小梅跟小竹姑婆应该是走刚刚那条岔路的左边那条路才对,因为,如果她们钻进这个瀑布的话,两个人一定都会淋湿的。

我想回到刚刚的岔路上,去看看左边那条路会通往哪里,可是随即又想到,时间已经相当晚了,再不回去可能会被人发现,于是我决定明天晚上再来这里试试看,今天先看看瀑布外是什么地方。

我打定主意后,便钻进瀑布,跳到外面来,突然——

“阿!”

我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人急忙从我身旁跳开。

(是女人的声音!)

我大吃一惊,往后倒退了两三步,只见那女人也惊慌地借着星光打量着我。

突然,对方非常高兴地大叫:

“啊…是辰弥哥!”

说着她依偎到我的胸前,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典子。

典子恋爱了

“啊,是典子!吓了我一跳!”

知道那人是典子后,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天真的典子不会胡思乱想,我很容易就可以编个谎言盖掉这件事。

“嘻嘻嘻。”

典子掩着嘴直笑。

“我才吓一跳啊!谁教你突然从这种地方跳出来,真是坏心!”

典子一边好奇地窥探着瀑布的方向一边问我。

“你怎么会躲在这种地方?洞穴里面有什么?”

典子好像不知道我是从地道的另一端跳出来的,她大概认为我因为心情有点紊乱,所以才一个人躲进洞穴里去。当然,对我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于是我就顺水推舟应和她。

“没什么啦!我只是进去看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潮湿的洞穴罢了。”

“是吗?”

典子不再窥探洞穴,抬头看着我,眼里闪着光芒。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有点浮躁而睡不着觉,想出来吹吹晚风、透透气,结果就到这里来了。”

“原来如此。”

典子好像有点失望地低下头,不过很快又快活地抬起头来说:

“这样也好,我好高兴能看到你。”

我不太懂典子话里的意思。典子的侧脸在星光下隐约模糊,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典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没什么。对了,到我家去坐坐好吗?家里现在没有人,我好寂寞、好寂寞……”

“慎太郎不在吗?”

“嗯。”

“他去哪里了?”

“这个嘛……我不是很清楚。最近每天晚上一到这个时候,他总是跑出去,我问过他到哪里去,他总是默不作声,不愿意回答我。”

“典子。”

“什么事?”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晃荡?”

“我?”

典子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可是随即又低下头,然后用右脚踢着土。

“我好寂寞哟!寂寞得受不了,便想起许多事情,结果突然悲从中来,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独自待在家里,于是我匆匆跑了出来,在这一带随处走走。”

“你家在哪里?”

“就在那里,往下看就看得到。”

我们站着的地方是在斜坡的半山上一条只有二、三尺宽度的险峻山路上,后面的悬崖和前面的斜坡上都长着浓密的竹丛。透过竹丛可以看到斜下方有一个小小的草屋和射出白色灯光的纸门。

“啊,过来坐坐嘛!我一个人在家实在寂寞得受不了!”

典子握住我的手指头不放。这件事实在令我困扰,纵使她如此热诚地邀约,我还是不想到她家去。可是现在我也不能就这样再钻回洞穴里去,我得想办法把典子带离这里。

“到你家去有点不方便……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好吗?”

“啊!为什么到我家去不方便。”

“慎太郎回来的话就不好了。”

“啊!为什么?”

典子睁大了那对天真的眼睛,窥探我的表情。她好像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和一般人的传言。不,与其说她不在乎,不如说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典子就像一个才刚出生的孩子一般纯真。

见我不说话,她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穿过竹丛里的小径,我们找到一块坡度平缓的草地,随即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草已经被露水沽湿,可是典子并不在乎,率先坐了下来,我也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环抱着八墓村的山丘底部的洼地边缘,洼地中有阶梯式的狭窄田地,在这些田地之间零星地散布着一些小小的农家草屋。这些农家就寝时窗也不关电灯也一直亮着,每一家的纸门都泛着明亮的灯光,灯光照射在才刚刚播种的田里,构成一幅美丽的景致

天空里满是星群,银河看起来几近乳白色。典子望着美丽的星空出了一会儿神,随即看着我说:“辰弥哥。”她小声地说道。“什么事?”“我……我刚刚一直在想辰弥哥你。”我大吃一谅,再次看着典子的脸,可是典子并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只是天真地说道:

“我真的已经寂寞得受不了了,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一般。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想起辰弥哥你来,包括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有其他各种事情……不想还好,一想心头更觉得难过……我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紧缩,不由得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不知不觉便跑出家里。我像精神错乱的人一样四处乱逛,没想到居然跟辰弥哥你碰个正着……我真的吓了一跳呢!一颗心坪坪直跳。可是,见到你之后,心情也变得好舒畅……啊,辰弥哥,一定是神明听到可怜的典子的祷告吧?”

典子这一席话在我心中引发相当大的震撼。我全身冒出冷汗,整个身体忽冷忽热的。

啊!这不是爱情的告白是什么呢?这么说,典子是爱着我罗!

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真的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典子。典子还是没有一丝丝害羞的表情,就像出现在安徒生童话中的少女一般天真。她让我没有半点厌恶的感觉,反而觉得她纯朴而可拎。

可是,面对这种情形我能怎么回答呢?我在自己内心深处反复找了又找,就是找不到一丝丝对典子的爱意。恋爱这种感觉不是应该在彼此了解之后才会产生的吗?我对典子这个女孩几乎一无所知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此什么话都没说。要我说一些好言好语来安慰对方,我不习惯,而且我觉得欺骗这么天真的女孩更加不可原谅。照情势来看,我所能做的最好反应就是不说话。再说典子看起来也不像期待我给她答复,她好象深信;既然我这样要你了,你应该也会爱我才对。这种想法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所以我非得赶快错开这个危险的话题不可。

“典子。”

隔了一会儿,我叫了她。

“什么事?”

“你在东京的时候一直跟你哥哥住吗?”

“是啊,你为什么这样问?”

“美也子常常去你们在东京的家吗?”

“美也子?是啊!有时候会来,不过大多是哥哥出去找她。”

“听说美也子跟镇太郎要结婚?”

“嗯,是有这种说法,或许哥哥跟美也子也有此意吧……如果当时没有战败的话……”

“美也子现在也偶尔会到你们家去玩吗?”

“没有,最近都没有。刚开始时美也子还来过两、三次,可是哥哥老是逃避她。”

“你说是镇太郎逃避她?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美也子是有钱人。而哥哥却变得一贫如洗。哥哥是个很骄傲的人,他很不喜欢人们可怜他或者同情他。”

典子的答复没有一丝丝停滞或犹豫的地方,成许她压根儿都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问这些问题。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惭愧,可是,我还是想追根究底问清楚。

“那现在呢?如果慎太郎答应的话,美也子现在还想跟他结婚吗?”

“这个嘛……”

典子天真地歪着头想。从她倾斜着头的角度来看,她那白嫩修长的颈子竟然触动我的心灵深处,几乎让我有一种妖冶的感觉。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一个笨蛋,老是搞不懂别人的心思,而且美也子的性格又那么复杂。”

我闻言大吃一谅,再度看着典子的脸。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姐姐对美也子并没有什么好感,难道典子也一样吗?

人是不可以靠外表来评断的……姐姐这样批评美也子,而典子的看法也一样。姐姐批评美也子或许掺入些许嫉妒的成份,可是天真的典子应该不会才对。这么说来,在同性眼里,美也子是个深沉的女人罗!依我看,她只不过是一个泼辣而且爱照顾人的女人罢了。

可疑的慎太郎

我们到底在那里坐了多久?由于我忘记戴手表,所以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不过我想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典子一直都不放我走。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话题好讲,可是典子好像只要坐在我旁边就感到很满足似的,不断地跟我说一些她想起来的事情。她讲的尽是一些像童话般天真的话,听着听着,我那原本像刺猬一般尖锐而外射的神经竟然不可思议地沉稳了下来。

这是我到八墓村之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对当时总是紧绷着神经窥探他人脸色的我来说,那一段时间是再舒适也不过了。我在不知不觉当中竟然一直侧耳倾听典子叨叨絮絮地诉说。许久,不知从哪里响了十二下钟声,已经十二点了……

我吓了一跳,霍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啊,已经十二点了!时间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是吗?”

一听到已经十二点了,典子也不再阻止,但是却满心留恋说:

“可是我哥哥还没回来耶。”“你哥哥到底跑哪里去了。怎么会每天晚上……”“我不知道。以前他喜欢下棋,总是下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可是回到这边之后,他也不跟任何人来往,应该没什么地方好下棋才对。”

典子对慎太郎晚上外出之事好像不太放在心上,可是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心头一阵骚动:究竟慎太郎每天晚上都跑到哪里去了?

“那么你哥哥都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嘛,我不是很清楚,他总是在我睡着了之后才回来。”

“你每天晚上几点睡觉?”

“大概都九点或十点左右。今天晚上比较特别,不过,我真庆幸我没有那么早就跑去睡觉,所以才能碰见辰弥哥你啊!辰弥哥,明天晚上你还会过来吧!”

典子的口气好像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明天晚上也一定会来,她的态度看起来又是那么天真,我实在没有办法说出个“不”字。

“是啊!来也无妨。不过,如果下雨就不来了。”

“如果下雨当然没办法来了。”

“典子,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跟慎太郎说你今天晚上在这里碰到我哟!”

“啊!为什么?”

典子吓了一跳,骨碌骨碌地转着眼珠。

“不为什么,不但是今天晚上,连明天晚上要在这里碰面的事情也不能说,否则我就不再来了。”

这个威胁马上见效。

“嗯,好吧!我不跟任何人说。那么,辰弥哥每天晚上都会来罗?”

女人真是天生的外交官,典子很巧妙地往前推进一步。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说:

“嗯,我会来。”

“嗯,一定。啊!镇太郎回来就不妙了,典子,你该回去了。”

典子乖乖地点点头。

“嗯,那么,辰弥哥,晚安。”

“晚安。”

典子走下斜坡五、六步,又回过头来说道:

“晚安!”

“嗯,晚安。”

典子正要走下坡道,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只见她转身朝山上啊的叫了一声,停下脚步。

“怎么了?典子。”

我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也跟着她回头朝山上看。

那个时候我们所站的地方是在洼地的边缘,可是在这块洼地顶端有一间小小的房子独自坐落着,紧闭的纸门里射出了红焰焰的灯光。就在我回头的那一瞬间,一道黑影从纸门前一晃而过。那一瞬间的印象并不很明确,不过看起来很像一个身穿西服戴着打鸟帽的男人……当我这样想的时候,电灯熄掉了,纸门变成-片漆黑。

“啊!”

典子屏住气呆立原地,随即往上跑到我身边来。

“辰弥哥,那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事?典子。”

“就是刚刚那道黑影啊!你也看到了吧!看起来像一个戴着打鸟帽的男人。”

“嗯,那又怎样?”

“这不是很奇怪吗?那里可是尼姑庵耶!”i

说的也是!我再度回头看着那个方向,可是了无灯火的尼姑庵在星光下只见一片漆黑和静谧。

“典子,那个浓茶尼姑住在这边吗?”

“嗯,是啊!那是浓茶尼姑的尼姑庵耶!现在这个时候会有男人到尼姑庵,未免太奇怪了,而且为什么又要关掉电灯呢?”

“尼姑庵不能熄灯吗?”

“因为浓茶尼姑总是开着灯睡觉的,她说,关掉电灯她会睡不着。”

这时候我也觉得事情大有跷蹊。

“浓茶尼姑今天不是被警察叫去盘问吗?”

“是啊!可是她又大摇大摆地回来说她一句话也没说。那个人可惹不得,如果惹她生气,即使是认识的人她也不买账。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媳掉电灯呢?还有刚刚那个男人又是谁?”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联想到淫猥的事情,不禁胀红了脸。所谓人各有所好,即使是兔唇的尼姑,也不见得就没有男人想一亲芳泽啊!可是这种事我怎么能对典子说呢?

“没什么啦!大概是哪里来的客人吧!”

“那不是更奇怪吗?既然有客人来,竟然还熄灯……”

“算了,你回去吧!再拖下去就一点钟了。”

“嗯,好吧!辰弥哥晚安罗!”

“晚安。”

典子一边回头看着我,一边直直地走下坡,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我立即钻进悬崖底下的山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上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大吃一惊,停下脚步。

有人从山丘上下来了。

我偷偷地从悬崖的角落往山丘上窥探。可是道路是弯曲的,我看不到脚步声的主人,可是来人确实往这边走下来,而且是摄着脚轻轻地走的……我很快地钻进竹丛中蹲下来。这么一来,我不仅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又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长相。

脚步声渐渐逼近了,可是距离越近,脚步也越慢,显然来人正提高警觉戒备着。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地狂跳,嘴巴干涩,喉咙一阵刺痛。

不久,脚步声来到我的身边。先是路上出现一道长影,接着,影子的主人现身了。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

影子的主人竟然是慎太郎!镇太郎戴着打鸟帽,身上穿着工作服,腰间垂着布手巾,腿上缠着绑腿,腋下还夹着十字镐。光是他这身打扮就够让我大惊失色了,偏偏慎太郎那时候脸上的表情……

他那睁得大大的眼珠好像要从眼窝里跳出来似的,又带着奇怪的热气,闪闪发光:他的嘴唇扭曲着,不停地颤抖,脸上的油脂和汗水从额头流向鼻侧,使得整张脸都闪着亮光。

人与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多半不会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表现在脸上,可是在认为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就会把平常潜藏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表现出来。

当时的慎太郎就是这样,那种表情让我有一种阴惨、凶暴至极的可怕感觉!

我处在极度的恐惧中,一颗心像冰一样冰冷,差一点就叫出声音来。如果当时我发出声音,那把锐利的十字搞是不是就会笔直地朝我的脑袋瓜挥下来呢?

我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所以慎太郎并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慎太郎蹑手蹑脚地从我面前走过,不久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我才从竹丛里爬出来,全身都被汗水濡湿了,膝盖不听使唤地喀喀作响,脑袋一片晕眩。

尽管如此,我花了一点时间平息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再度钻进那道瀑布后面的洞窟,一路上平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不用说,那天晚上我当然是迟迟无法入睡。

久野表叔逃亡了

由于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所以第二天我起得很迟。

一睁开眼晴,明亮的阳光从窗子逢里射进来。我看了看枕边的闹钟九点了。

我大吃一惊,整个人跳了起来,赶紧叠好被又关好窗子。

听到我起床的声音,姐姐急匆匆地从主屋那边跑过来。

“早安,睡过头了,真不好意思。”

我跟姐姐打了招呼,可是姐组却默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的脸。我不禁疑惑地回望着她。

姐姐一脸僵硬的表情,好像在搜寻什么似地看着我,然后才说了一声:

“早。”

她的声音沙哑,语气格外郑重。

“辰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一股漆黑得像墨汁般的不安感从我心底不停地往上涌起。

姐姐的表情充满着浓重的警戒色彩。

“哦,什么事啊”

我战战兢兢地问,姐姐仍然定定地看着我的脸。

“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杀了。”

她低语着。

“浓茶尼姑被杀了。”

姐姐一边防范着四周,一边压低声音说,可是她的声音却像在我耳边爆炸开来般剧烈地响着。

一时之间,我的手脚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我睁大眼睛看着姐姐,姐姐畏缩地往后退了两三步,但是仍然执拗地把视线停在我脸上。

“今天早上警察跑来问我,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都在家?我当然跟警察说你昨天晚上很早就到离馆去,绝对没有外出。可是……辰弥,你真的没有到任何地方去吗?”

“当、当然!我哪里都没去。昨天我好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姐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胆怯地看着我,但是她的脸上血气尽失,嘴唇不停地打哆嗦。

到底怎么了?

姐姐在怕什么?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醒悟了。

难道姐姐昨天晚上在我钻进地道之后到离馆来过吗?然后她知道昨晚我曾经外出,今天早上又听说浓茶尼姑被杀,因此对我产生怀疑了?

她满怀着疑问跑来,却又听到我撒谎,这么一来岂不是让她更加怀疑?

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在我第一次偷偷跑出离馆的晚上就发生杀人事件?

而且昨天晚上我正好就在浓茶尼姑的尼姑庵旁边。

姐姐是同情我的,所以如果我把昨天晚上的事照实跟她说,她一定会谅解。

可是,这样真的比较好吗?

像姐姐这种老实人。面对别人时绝对没办法说谎;就算嘴巴说谎,她的眼神一定会立刻被识破。

到时候,她是不是真的能守口如瓶不说出事实呢?

还是先瞒住昨天晚上的事吧!再说,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条地道的事。

“姐组。”

隔了一会儿,我主动开口了。

“你说浓茶尼姑被杀,一样是被毒杀的吗?”

“不是。”

姐姐颤抖地回答。

“这次不是下毒,听说凶手是用布手巾勒住她的脖子。”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浓茶尼姑被杀的时间。”

“据说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前后。”

我的心底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阴郁感。

昨天晚上我跟典子所看到的人影果然就是凶手。浓茶尼姑是在那一瞬间被勒死的,而我却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暮杀人过程。

突然间,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

啊!映在纸门上的影子不是戴了一顶打鸟帽吗?

后来隔了不久下山来的镇太郎也一样戴着打鸟帽……

我从昨天晚上就一直为慎太郎的奇怪举动感到烦恼,那个时候慎太郎一脸凶恶表情,我连做梦都梦见他,由此可知最近慎太郎每天晚上都心怀不轨地四处晃荡。

为什么先前我没有把映在尼姑庵纸门上的影子和慎太郎连结起来呢?

难道是因为我看见慎太郎身上带着一把十字镐吗?十字镐跟尼姑庵……这之闻的关系似乎太遥远了。

“辰弥,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

“辰弥。”

姐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我和你同一阵线,就算整个世界的人都怀疑你,我也会相信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忘记。”

“谢谢你,姐姐。”

姐姐的话顿时让我心头堵塞起来。

我打算把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彻底隐藏在心底,可是,不管我再怎么遮掩,总有一天还是会露出破绽的。

到时候,众人对我的怀疑一定会更加深。

那时候,姐姐还会再相信我吗?

过了不久,我们离开离馆,在餐桌前相对而坐。

小梅和小竹姑婆早已经吃过饭回她们自己的房里去,姐姐则一直在等我起床吃饭,或许她也没什么食欲。

在姐姐的张罗下,我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这时姐姐好像想起什么似地说了:

“对了,今天早上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姐姐把拿着筷子的手搁在膝盖上,正面看着我。

“什么奇怪的事。”

“听说久野表叔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直视着姐姐的脸。

“久野表叔……”

“是的,辰弥,你应该知道吧!

昨天死去的梅幸尼姑的尸体旁边掉了一张写着奇怪内容的纸条。”

“嗯,那好像是这次杀人事件的预定表。”

“是的,听说那张纸是久野表叔写的。”

我吃惊地看着姐姐。

“姐姐,这是真的吗?”

“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警察调查出来的。今天早上警方去找久野表叔,没见到他本人,家人也不知道他何时出去,大家便紧张得四处搜寻。”

结果在床底下找到一张留书,上面写着:“我先暂时离开去避风头,我绝对是清白的,请大家不要为我担心。”

我的心顿时乱了起来。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怀疑久野表叔,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委琐的事来,反而让我感到失望。

“表叔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这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表叔说心情不好,早早就叫人铺好床睡觉,而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表叔人了。

所以今天早上警察到他家里去时,表婶也一直认为表叔人还在房间,没想到床铺是空的,于是,事情就闹开来了。”

“那他的床铺……”

“听说根本没有动,所以可以肯定叔叔是昨天晚上一进房间就立刻出门。对了,听说他把家里所有的现金都带走了。”

“表叔上床的时间是……”

“听说是九点半左右。”

如果他在那个时候离开家,那么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勒死浓茶尼姑。

“姐姐。”

我放下筷子,往姐姐那边探过身子。

“久野表叔会做这种事吗?我是说没有来由地就胡乱杀人。”

姐姐听了叹一口气:

“他从以前就喜欢看侦探小说。”

“侦探小说?”

我有点惊讶,定定地看着姐姐。

“嗯,是啊!我常常听到表婶发他的牢骚,说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对侦探小说那么狂热,实在丢脸……我不知道他看的侦探小说写些什么东西,不过,应该是些杀人故事吧!我们当然不能仅凭这点就断言久野表叔会模仿小说人物的行为,可是……”

我对侦探小说并不很了解,不过以前看过,甚至也曾对故事内容产生共鸣,使我觉得侦探小说的作者和读者都不是那么坏的人。

仔细回想这次的事件,我总觉得和侦探小说的味道不同。

我的心又陷人纷乱的状态,总而言之,这一切似乎都让人摸不着头绪。

出乎我意料之外,当天下午,金田一耕助一个人晃着晃着就过来了。

我心想:难不成又要接受质问了?

可是金田一耕助看起来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他一看到我就微微地笑着:

“啊哈哈!你也不用这么防备我嘛!今天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哦!”

尽管他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不怎么自在,还好在一旁的姐姐适时地加入。

“请问你们找到久野表叔了吗?”

“还没有,矶川警官为了这件事急忙赶到城里去。事情究竟会怎么样呢?”

金田一耕助说话的语气竟然毫不在乎。

“金田一先生。”这次换我开了口。

“昨天那张纸条,也就是掉落在梅幸尼姑枕头旁边那张,听说那是久野表叔写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一点绝对错不了。那张是银行在年尾送给顾客的口袋型记事本上的纸,在这个村子里能拿到那种记事本的只有三户人家,也就是你们家、野村先生和久野医师三家。经过笔迹鉴定,我们可以确定那是久野医师的字。”

“久野表叔就是为了这件事而逃亡吗?”

“应该是吧!”

“这么说,久野表叔就是凶手罗?”

“人概吧!有人说,逃亡等于是一种表白,所以一般说来是可以这样推测,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有点矛盾。”

“矛盾?”

我大吃一惊,紧盯着金田一耕助看,可是他好象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昨天晚上的事件你也听说了吧!那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浓茶尼姑是在十二点前后被杀的,从各方面推断,这都是事实,可是久野医师却是搭昨天晚上十点五十分的北上列车离开的。”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么说来,关于浓茶尼姑被杀的事,久野表叔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了!

“就算久野医师在下一站就下了车,但当时并没有可以马上衔接得上的南下列车;如果他步行回来,也没有办法在十二点以前赶到。”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跟久野医师应该没有关系,因此我认为他跟先前的事件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久野表叔为什么要逃呢?”

金田一耕助笑了笑。

“那是因为光是记事本上写的那些事就让他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他当然要落荒而逃了。”

“或许昨天晚上的事跟以前的事也没有关系呀!

因为根据昨天捡到的纸条来看,在凶手的计划中,他不是打算杀死对立的或同伙的任何一个人吗?

然而梅幸尼姑被杀,再杀浓茶尼姑,不是有点奇怪吗?”这是今天早上一直横梗在我心头的疑问。

金田一耕助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搔了搔他的头。

“啊!原来你也注意到这一点!可是,这次的事件毕竟还是先前事件的延续,只是凶手一开始并没有将这次的事件列入预定计划内。

非杀浓茶尼姑不可的理由一定是突发的,至于那个突发的理由是……凶手犯了严重的错误。嗯,在梅幸尼姑的事件中,凶手第一次犯了错。辰弥先生,你没注意到吗?”

金田一耕助定定地看着我,同时微微地叹了口气,随后就飘然离去了。

啊!

金田一耕助到底是为什么目的来的?

地道中的武士

当天晚上我又钻进地道去。

既然已经发生昨天晚上的凶杀案件,而且姐姐又可能发现我昨夜溜出离馆,我马上就又钻进地道,实在是一件相当冒险的事情。

可是我的体内却有一股压抑不了的冲动,促使我非得到地道去-探究竟不可,更何况我和典子有约,得再去跟她碰一次面,叫她一定得对昨天晚上的事情三缄其口。

我从储藏室的长方形衣箱底部钻进地道。

由于我心中十分犹豫,所以下去的时间比昨天晚上晚了许多。

我还是一手拿着蜡烛走下石梯,在漆黑的隧道里面走着。

因为昨天已经来回走过一次了,所以心中不再那么不安。我平安地穿过那道岩石伪装成的机关门,来到岔路口,这次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在岔路的右侧,也就是通往浓茶的隧道那头有断断续续的光芒闪过。

我急忙将烛火熄灭,然后像石块般在黑暗中静止不动。

那条路在距离分岔口不远的地方有一道急弯,闪光是从弯道对面过来的。闪光摇摇晃晃地掠过弯角一带的壁面,不久即消失了。

同样的情形发生两三次之后,我好不容易才搞清楚是有人在弯角的对面点火柴。

瞬间我像猛然被寒液袭击般浑身打颤;心脏在一瞬间停止跳动,然后又开始狂跳不止,像热水般的汗水从全身不断地冒出来。

啊!

有人在这条地道里!

我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潜进我房里人,以及在地道里面胁迫小梅和小竹姑婆的人……

难不成那家伙又来了?

灰白色的闪光又燃起来了。

可是这一次并没有立刻就熄掉,火光摇摇晃晃燃起后,逐渐变成另一种颜色的光芒。

我知道了,是蜡烛……蜡烛的光在岩石上明明灭灭了好一会见,不久便形成一道稳定的光源,对方好像是提着灯笼来的。

不久,灯笼的光芒渐渐朝我这边接近。

我急忙钻进岔路的左侧,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可是反过来想,或许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搞不好我可以看出多次潜入离馆的疑凶的真面目……

灯笼的火不断地摇晃着,渐渐接近弯道。

我把背部紧紧贴在地道的岩壁上,全神贯注地等待对方来临。

不久,灯笼弯过了弯道,黄色的光芒流进我的眼里,脚步声渐渐靠近了,我屏住气息,等待对方的身影出现在岔路上。隔没多久,一个身影终于出现在我跟前。

瞬间,我好像脚底下突然被人一抄般震惊不已。

“典子!”

来人确确实实就是典子。

典子听到我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随即用火光确认我的身分。

“辰弥哥!”

她迅即变得非常高兴地偎到我胸前来。

“典子,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我的震惊还没平息下来,满脸惊楞地看着典子,可是典子却坦然地回答。

“我是来找辰弥哥你呀!因为我等了又等,老是等不到你来。”

“你以前就知道有这条地道吗?”

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带着诘问的语气。

“没有啊!我原本在瀑布口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你就是不来。

于是我想,搞不好你躲在洞穴里面,所以我就进来看一下,结果发现洞穴好深。

我又想,你可能是经由这个洞穴过来的,所以我便回家去拿灯笼来。”典子的大胆让我大吃一惊。“典子,你做这种事不会怕吗?”“是很害怕呀!可是,一想到可能会碰到辰弥哥,我就不想那么多了。不过,我觉得还好我来了,这样我才能跟辰弥哥碰面啊!”

典子总是这么天真,此刻我已经知道她对我投入相当深的感情,更加重我内心的痛楚。可是,现在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得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典子。”“什么事?”“你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吧!”“恩,我没有跟任何人讲。”“包括今天晚上跟我碰面的事……”“恩,我没有限别人说。”“也没有跟慎太朗说?”“恩。”“慎太郎今天怎么样了?”“我哥哥说他头痛,今天睡了一整天。很奇怪哦!我哥哥也跟你说一样的话。”“跟我说一样的话?”“恩,他要我不要跟任何人说他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好奇怪,男人怎么都喜欢说谎呢?”我觉得心头狂跳着。“典子,你知道浓茶尼姑被杀的事情吗?”“恩,我知道。今天早上听到消息时我吓了一跳。辰弥哥,是不是昨天那个映在纸门上的影子杀了浓茶尼姑?”

“典子,慎太郎听到这件事怎么说?”

“我哥哥?他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这样问?”

就在典于感到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我的时候……

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啊!”的叫声,随即有人趴挞趴挞地往地道深处跑走。

我跟典子瞬间都呆住了,但是我马上从典子手上接过灯笼,追着脚步声跑起来。

“辰弥哥!”

“典子,你在这里等着!”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这边的地道距离岔路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急弯道,刚刚逃跑的人大概就是因为弯道挡住视线,一直到转弯的地方才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们循着脚步声小心翼翼地往地道深处走去,可是这条路不只有刚刚那个弯道,简直就像羊肠一样弯曲难行。

我们虽然微微地听到脚步声,也看到对方照明光线的反射,但是再怎么就是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到底我们从岔路口往里面前进了多远了?

我们也搞不清楚。

不久,我们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也看不到灯光的反射,只好茫然地站在地道里。

“没办法了。”

“恩,对方好像逃了。”

“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

“这个洞穴好深哦!”

“恩,我想前面一定有入口。”

“我们再往前走一点吧!”

“典子,你不伯吗?”

“恩,不怕,只要跟辰弥哥在一起就不伯。”

“好吧,那么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我已经放弃抓歹徒了,但是我还有别的目的,不,那才是我一开始就锁定的目标小悔和小竹姑婆供奉的神明。今天晚上我非解开这个谜题不可。

我们提着灯笼小心翼冀地往前走了五分钟左右,发现隧道里面突然豁然开朗。

我大吃一惊,提着灯笼四处观看,就在这时候,典子突然叫了起来,扑进我的怀里。

“怎么了,典子!”

“那、那边好像有人……”

“啊!有人!”

我也吓了一路,连忙把灯笼照向典子手指的方向,瞬间,一种仿佛窜到骨髓深处的恐惧感袭了上来。

洞窟墙壁距离地面三尺高的地方,有一个挖凿得像用来安放神像的神矗,一个穿着销甲的武土,有如画像中的大将一样安然地坐在石棺上。一开始我以为铝申是装饰用的,事实并不是这样,由于销甲的帽缘很深,“看不清楚武士的脸,但是我确定销甲里面有人,他正文风不动地俯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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