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和穿着都与被害人的印象大体吻合。”
“但是,仅凭此还是无法确定。最近的年轻女性从发式到服装总有些类似。”
“还不能立即断定。”
“知道那个女人之后如何吗?”
“到目前为止,共找到两名目击者,其中一人说那个女性在夕阳地藏菩萨前逗留了片刻之后,便蹬上奈良坡朝木津方向去了。”
“嗯,是说翻过奈良坡而去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从木津一侧上坡途中的三岔路口的确有个公共巴士站。”
“是的。”
“可以推断她在那里乘的巴士。”
“不,还有一位在公共巴士站前开店的老婆婆,说看到一位年轻女性浑身淋着雨下了坡朝木津方向去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年轻女性独自一人,淋着雨翻过奈良坡朝坡下走去。因为连老婆婆都记得此事,想必那是给人印象深刻的情景吧!东谷好像感觉到了雨的寒冷似的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子。
下了奈良坡往木津方向而去,途中向右一拐便是去往加茂町的净琉璃寺方向的道路。虽然一般情况下游客选择不步行这段距离,可也并非不能步行。
从前的学生们徒步远足的同时顺便从奈良市区的东大寺附近经般若寺、净琉璃寺一直步行至岩船寺。
“还真可疑呀……”
东谷自言自语道。
“啊?”
刑警在电话那端反问道。
“明白了。暂且假定那位女性为被害人,继续调查其之后的踪迹。我马上派人去支援。”
这之后,东谷向散在各个方面的探员发出指示。同时,把在搜查总部的十几名人员也派了出去,让他们全部投入到从奈良坡往净琉璃寺去的道路上的查访工作中。
浅见在侦讯室一边吃着已经凉了的便当,一边关注着隐约传来的搜查总部里忙乱的动静。
侦讯室里还有一位年轻的刑警不快地往“嫌疑犯”的茶碗里倒着已冲泡过好几次的陈茶。东谷警部被叫走之后便没再露面。不过,热便当被人端了进来。
“东谷警部也吃过饭了吗?”
浅见吃光了便当,一边用茶漱着口一边问道。须美子要是看到了,定会被她斥责道:“真脏!”
“大概吧。”
刑警冷冰冰地回答道。
“你呆在这里合适吗?”
“啊?”
“好像发生了什么情况。”
“会是什么情况呢?”
刑警把没有表情的目光转向浅见。像是被搜查总部的动向给遗忘了似的呆在这个地方,或许他是个不怎么优秀的刑警。
“从东谷警部勃然变色跑出去的情况来看定是有了新动向。你不觉得很嘈杂吗?”
被浅见这么一说,刑警侧耳倾听起来,然后完全无动于衷地说了句:
“什么也听不到。”
“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犯人被逮住了。”
“不要讲那些蠢话。”
刑警总算咧嘴笑了笑。
“如果要逮捕犯人,是要出动巡逻车的。”
“那么,或许会发现尸体什么的。”
“即使那样也要出动巡逻车。”
不管说什么也是话不投机,这着实令人泄气。
“我始终都得这样呆在这里吗?”
“你要是认真配合的话,马上就没事了。”
“我难道没有认真配合吗?”
“这个怎么讲呢,虽然你那么讲,可警部不是并不那样认为吗?”
“那就是警部不够坦诚了。尽管我坦诚相对,可他就是不相信我的话。也难怪,怀疑是警察的工作,所以也没办法。可是一开始就怀疑,这着实令人难以适从。即使换了你也是这样吧!尽管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可要是谁也不相信的话,可想而知有多么悲哀。如果所有的警察、检察官、法官都了解这种悲哀的话,照理冤案就不会发生了。”
“你就不能少啰嗦两句吗?”
刑警不耐烦地扭向一边。
虽然浅见也应刑警的要求保持沉默了三分钟,可好像又忍不住了似地开口说道。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总部没有派探员去东京?”
“东京?”
“对,查访一个叫野平的人。”
“这个,我不太清楚。”
“哎?不会吧,同在搜查总部,没道理不知道呀。”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事实上,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刑警态度冷淡。
这下浅见再也没心思开玩笑了,逐渐担心起来。不知道的话暂且不论,也有可能探员还未去东京。
虽然认为不太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可如果对野平家的查访工作进展迟缓的话,看来还要花几天的功夫才能证明浅见和阿部美果的立场是清白的。
“阿部美果到底怎样了?”
刑警看样子并不知道浅见的焦急,张大嘴打起了哈欠。
“对不起。”浅见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因为浅见径直朝门口走去,所以刑警像是要从椅子上摔下来似地扑过来。
“等等,你去哪里?”
“我要回东京。”
“东京?……你正在接受侦讯,不可以擅自行动。”
“但是,我并没有受到逮捕且又是主动前来,所以想走便可以走。”
“你不能那样。”
“那就快些把警部找来。你们不能总把人晾在一边不闻不问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浅见正讲着东谷便走了进来。
“我们并没有这样做。目前不正在加紧确认你的身份吗?”
东谷努了努嘴示意浅见坐到椅子上,接着自己也弯腰坐了下来,同时说道:
“你这样做会令我们为难的。”
浅见有些着慌地说道。
“如果是问身份的话,我刚才不是讲过许多次了吗?”
“但是,证实你的话的真假是我们做探员的工作。还是你有什么不便直言之处呢?你不会一直在说谎吧。”
“我没有撒谎。你们尽管确认好了,不过请不要搅扰我的家人,因为那样会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担心。”
“那取决于你所在辖区警察的做法了,不管怎么说,那是警视厅的管区,即使我们从请求的立场讲,也是不能一一对他们发指示的。”
“这下真是大事不好了!”
“哈哈哈……”
东谷幸灾乐祸地看着浅见的狼狈相,晃着肩膀嘲笑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你有大麻烦了。”
“没错,确实有些棘手。母亲是个好操心的人,而且还有心瓣膜症。她要是知道我在警察局里,那么会因打击过大而发病,说不定还会死。如果要是那样的话,你就犯下了工作过失致死罪。”
“哈哈哈,你这人净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总之,在没有发生那种事之前,请让我回去。”
“请等一等。不管怎样,不久你的身份就得到证明了。在这之前,我请你务必与本警部呆在一起。我再次问你,浅见,请你说说从10号到12号之间的行动。”
“又来了……”
浅见颓丧地用双手做了个无可奈何认输的姿势。
“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回答也都是一样的。警部请不要再做错误的估计了,与其那样不如赶紧查清出现在大觉寺和宝池饭店的那个叫野平的人物,你觉得如何呢?最好电传东京的野平和他女儿的照片,然后请大觉寺的和尚和饭店的从业人员进行辨认。当然也请给我看看那张照片。而且,如果弄清了出现在京都的野平父女是冒牌货之后,就可以断定他们与佛谷的杀人事件有重大牵连。不过,佛谷的被害人究竟是谁的问题,是这之后需要弄清的。对了,原本是怎样的呢?已经证实被害人不是野平的女儿了吗?不,那样的话,就不晓得为什么要紧盯着我和阿部不放了?……这么说,仍旧是野平繁子吗?还是另外的野平?……”
“你……”
东谷警部的叱责之言梗在了喉咙。
“请你适可而止不要再讲了!”
东谷大声喊道,震得侦讯室的窗玻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真是个喋喋不休的人。警察和疑犯之间应该是刑警说个不停而疑犯一言不发,现在这样怎么行,分不出哪个是刑警了。我拜托你保持沉默只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但是警部的问题总是问从10号到12号的不在场的证据,这已经不算是问题了。就像我刚才说的,事件本身有着更复杂奇怪的内容。”
“这个我已经清楚了。因为野平隆夫说他本人没有去过京都,所以如果那是事实的话,那么你说的那个去过大觉寺和宝池的饭店的男子很明显是在冒充野平之名。”
“这不是如我所说吗?尽管如此,还要紧盯着我和阿部是因为佛谷的被害人的名字是野平吗?”
“正是。”
东谷不悦地说道。
“昨晚的电视新闻中播过了,你没看电视吗?”
“没看。因为那时在日吉馆,那里是看不到电视的……但是,因为听说警察给我东京的家中挂过电话,所以我想,这也许是查清了被害人的身份而从宝池的饭店那里查访我和阿部……”
“请等一等。往东京去电话确是事实,可是照理并没称是警察,是吧?”
东谷回头看着身后的刑警,确认道。
“就是不称警察也是没用的。”
浅见苦笑道。
“我们家的佣人不管你们如何遮掩搪塞,一下子就知道是警察来的电话,称这为动物般的直觉呢,还是警察过敏症呢,我不太清楚。因为我想在没被卷入麻烦之前最好逃脱为妙。我也给阿部打过电话,正赶上刑警到了那里,所以我想她一定是被带到了这里……”
东谷一边听着浅见的辩解一边开始不住地摇头。
“你的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让人根本推断不出……”
“没有一句假话。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但是,对警察过敏的佣人什么的,这能让人相信吗?”
“即使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但那的确是真的。”
“而且,那个出现在大觉寺的自称是野平的男子,出于什么目的,冒名顶替进而又导演了一出莫须有的女儿失踪的闹剧呢!”
“所以,我说这确实是不可思议的事件。”
浅见以严肃郑重的语调讲道。
“不可思议的还不只如此。一面冒牌的野平,在大觉寺把一个只想从抄经纸堆中找出女儿名字的,一味死钻牛角尖的父亲的神情表现得很逼真,一面野平繁子的确在饭店留宿过。而且,父女俩的名字和住址也都得到了核实,确有其人。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你不认为安排得太过复杂了吗?究竟这是为什么呢?那个冒牌的野平隆夫为了什么扯谎,甚至四处奔走一定要找冒牌的女儿呢?……不,是为何装作寻找女儿的样子呢?真是奇怪。更奇怪的是与那个冒牌野平的冒牌女儿失踪那天几乎同一时间,在佛谷发生了年轻女性被害的案件。……对了,还未问清楚那件事,你们为什么会知道佛谷的被害人是叫野平的呢?”
浅见滔滔不绝地一口气倒了个干净,东谷由于突然被问道,条件反射地答道:“从洗衣店缝绣在夹克的字样上知道叫野平……”回答完之后懊恼似地砸了咂嘴。
“洗衣店缝绣的字样?这倒挺有意思的……”
浅见高兴地搓着双手。
“有意思?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东谷一脸的不愉快。虽然感到不快,可不知不觉已被浅见的说话技巧所吸引。
“难道不是吗?佛谷的案发现场没有表示身份的遗留物。也就是说,无论谁都会认为:犯人隐藏了身份。但是,夹克上的缝绣字样……漏掉了这个却是个极其低级的错误。不,让人看上去像是犯了个低级错误。”
“你说看上去,难道事实上不是个低级错误吗?”
“如果是错误,那可称得上是低级,可如果他是故意漏掉的,那可称得上极为狡猾。”
“故意漏掉?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总之,有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而那么做的。比如说,也许有必要在某个时期亮明被害人的身份。”
“为了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样的事。”
浅见像是要否认自己与此有关联似地愕然道。
“首先,我如果回答连那种事都知道的话,这次不是一定会被逮捕吗?”
“可是你会真的不知道?”
东谷从椅子上欠起身子瞪着浅见。
“你得意忘形地说得可真起劲啊。真正的罪犯总是想夸耀自己的犯罪。诱拐杀害儿童的罪犯也是这样。可以称其为一种愉快罪犯。你大概也是此类货色。”
东谷给身后的部下递了个眼色命令道:“虽然不能拘留他,但暂且先看住他。”
4
东谷警部返回搜查总部一坐到自己的桌子旁便咂舌道。
“这个案子可真奇怪。”
部下们在一旁观着警部的不悦神色。
吉本刑事防范科长比东谷迟了一阵儿走进来。
“听说是个奇怪的男子。”
吉本遗憾地对东谷说道。
“嗯?你说他吗?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但是,听浅见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挺有道理的。特别是他说罪犯故意漏掉洗衣店缝绣的字样什么的,你不认为这设想有点意思吗?”
“什么?如果连吉本你都说这种话的话,那就让我为难了。犯人为什么会故意留下成为警方线索的东西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不是也可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吗?比如说,混淆警方的搜查工作,或者诱使搜查工作转向错误的方向等等。”
“如果那样的话,索性不留一物反倒更好。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留下线索,作为犯人来说并非上策。”
“的确,你说得也有道理。终究是个外行的突发奇想吗!”
吉本科长不愿和府警中的精英警部展开论战。一来东谷一直奉行百战百胜主义,二来当着部下的面那样做会有失体面,且不管怎样作为搜查主任也没有改变自己主张的道理。
“吉本,委托警视厅调查那个叫浅见的男子身份的事,有结果了吗?”
东谷乘势向吉本展开追击问道。
“对方还没有回信。”
“真是磨磨蹭蹭的。”
东谷神色焦急地说道。“磨磨蹭蹭”既可理解成警视厅,也可理解成吉本。但是,东谷大概察觉到吉本有些不悦,便马上补充道:“警视厅那帮家伙不会是想说,‘地方案件不予理睬’吧,不管怎么说动作也太慢了。”
“是啊,我去催催看。”
吉本走出搜查总部所在的会议室,但三四分钟之后又折了回来,神色慌张,说话声也失去了先前的沉稳。
“东谷,能来一下吗?”
吉本在门口向东谷招手道,之后便在走廊里快步走起来。
他在楼梯上停住脚步,等东谷赶上来之后,面色严肃地压低声音说道:“不好了!”
“不好了?出了什么事?”
“是那个叫浅见的人,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姓。那不是和警察厅刑事局长的姓一样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这么说,是刑事局长的亲属?……”
“是的,据说是局长的亲弟弟。”
“不要说那种蠢话……”
“事实就是事实没有办法。”
吉本一副强按心头怒气的神情。
“但是,吉本,一旦局长的弟弟与杀人案扯上关系的话,那可就棘手了。”
东谷抱着胳膊说道。
“不会吧……东谷你在说什么啊,浅见局长的弟弟不会和杀人案扯上关系的。一定是搞错了。”
“搞错了?我才搞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那个男子不是和那冒牌野平以及冒牌女儿接触过了吗?即使只凭这个,也不能说没有关系吧。”
“所以说,只是偶然卷入事件……”
“吉本,你完全不加怀疑地相信那个男子说的那一套吗?什么冒他人之名的女人,冒那个女儿的父亲之名的男人,什么女儿失踪了……总之,即使只是捏造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也是非常可疑的。并且佛谷的搜查刚一开始,便提前知道了警察的动向,放跑了那个叫阿部美果的女人。这些可疑的材料都全了。”
“这么说,东谷不管怎样你都不会撤回对浅见的怀疑吗?”
“当然。虽然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既然出现在搜查总部,我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这样暂不罢休,之后……可怎么得了,无论如何我也不管了。”
“这不是你管不管的问题。即使是刑事局长的弟弟,嫌疑犯就是嫌疑犯。警察要时常牢记公正,对搜查不能手下留情。”
“不要乱讲。东谷,一开始我就很介意,你不觉得你的做法是硬干吗?”
“什么……这种时候你要说什么?即使同事之间争吵也是没办法的。”
“不,我只想提醒你注意。你总是想以势压人,根本不听取别人的意见。浅见一看就是个正派的好青年。你却说他是什么杀人犯……总之,你如果还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请求退出。我也打算向署长这么说。我想就是署长也会罢手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东谷敲打着楼梯扶手说道。
“主管案件搜查的刑事科长要罢手不干,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说要从案件中抽身而退。总之,我是说,不能把浅见作为嫌疑对象。”
“好!你要罢手的话,随你罢手好了。总之,无论对方是谁,我都要一查到底。”
“但是,你会孤立的。”
“孤立?哪有的事,我的身后有京都府警做后盾。你要是采取那样的机会主义,府警部长会失望的。”
“你这话怎么讲?”
“不是那样吗?连你都觉得那个男子很可疑。”
“不要再使用‘那个男子’这样的称呼。希望你称呼他浅见。不管怎样,他也是刑事局长的弟弟。”
“你在说些什么……”
起初还一直压低着声音,可随着两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也就忘记了顾及四周。副署长关山跑了过来,这场口角总算平息下来,可东谷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
“总之,我既然取得了搜查指挥权,那么无论对方是谁,搜查都要严格进行。就那样吧。”
“真伤脑筋啊……”
关山副署长和吉本四目相对,关山抱住头说道。副署长级别上也和吉本及东谷一样同为警部,只是年龄上要比他们大得多,大概当不成署长便面临退休了。之后,如果不犯大错误再工作些日子,便可以领取养老金悠然自得地安享晚年了。
“署长现在不在,请再等等吧。”
那口吻像是在向东谷请示询问似的。
“没功夫等下去了。不能用传呼机呼一下吗?”
“呼过了,但还没有联系上。”
“那么,我在侦讯室等着,一旦取得联系,请马上过来叫我。”
东谷返回到侦讯室,一屁股坐到了浅见对面的椅子上。
“浅见,你真是刑事局长的弟弟吗?”
“哎?……”
浅见遭受到如同自己心脏被拍入一枚钉子般的打击。虽然没有婚外情暴露了的丈夫的那种实际的感受,却有被发现尿床的小学生一般的心境。
“嗯……”
浅见立刻蔫儿了。
“但是,不管你兄长是什么,我都不会手软的,所以请你谅解。”
“那当然。”
浅见忍怒应道。
“被人抬出兄长来解围,即使是我也会感到尴尬。所以,我不是拜托你不要搅扰我的家人吗?本来就是脸上无光的在家食客,所以回去了还不知要被说些什么呢,总之,母亲……”
再说下去便只是于是无补的牢骚话,所以浅见不再言语了。但是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母亲怎么了?”
东谷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记得你说你母亲有心脏瓣膜症。”
“不,我那是在撒谎。”
“撒谎?……”
“是的,如果要是那样倒好了,可母亲不仅心脏和大脑,而且嘴也毫无大碍。不争气的小儿子做出如此丢脸的事,她定会受到彻底的打击。对我来说,倒不如说对浅见家族来说将会是最糟糕的情形了。”
“哈……”
东谷忍着没笑出来。浅见越是吐露极其愤懑之情,东谷的心情就恢复得越快。
“的确,精英弟弟的处境也是相当难堪啊。”
浅见一下子感到非常疲劳。
“对不起,拘留所有地方吗?”
“拘留所?你想干什么?”
“啊,如果空着的话,我想休息一下。”
“哈哈哈……好好,哎呀,浅见,你可真是个乐天派!”
东谷控制不住涌上心头的喜悦,难受地扭动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