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的买卖,干的大概不错吧?”
叶雄故意叹了口气,说:
“最近买卖愈来愈难做了,连勉强凑和都谈不上,哪还说得上不错,我正打算改行呢!”
赖广才皮笑肉不笑地说:
“能找到更好的财路,改改行也不错哦!”
叶雄置之一笑,说:
“这年头都是一样,混一天是一天,手头方便的话,不妨痛快痛快。否则万一出了纰漏,被抓去坐上几年牢,那是为了什么?”
这番今日有酒今日醉的论调,正是赖广才的人生写照。他就是个得过且过,得乐且乐的典型人物,听了叶雄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说:
“叶兄和我不仅是一见如故,还是臭味相投哦!”
笑声中,里面的一个侧门忽然开了,走出个睡眼惺松的中年妇人,只见她又矮又胖,露出满嘴的金牙,呵气连天地走过来,说:
“小赖,你怎么这一早就来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教我怎么来得及准备呀?”
赖广才笑笑说:
“不急,慢慢来,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大妈,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叶大雄!”
叶雄对“金大妈”这三个字,似乎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招呼说:
“金大妈,很冒昧来打扰你啦!”
金大妈推起了笑脸说:
“哪里话,小赖是我这里的老主顾,叶先生不必见外,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里一样,尽量随便些好了……”
赖广才凑趣地说:
“金大妈这个家是阴盛阳衰,干女儿特别多,回头娘子军摆出迷魂阵来,叶兄可得当心啊!”
金大妈笑了笑说:
“二位来得太仓促,她们都刚让我叫起来,还在忙着打扮,我看你们先喝点什么吧?”
赖广才也不征求叶雄的意见,好像到这里来一切就得听他的,立即表示同意说:
“好!替我们准备点下酒菜,再来两瓶‘销魂露’!”
金大妈点点头,春风满意地笑着说:
“二位请稍坐,我去后面关照一下……”
等她从里面的侧门走出去,叶雄不禁茫然问:
“赖兄刚才说的‘销魂露’是酒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牌子?”
赖广才回答说:
“这种酒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是金大妈亲自酿造的,喝起来不仅非常够劲,而且又香又甜。她在酒里渗配了好几种秘方,但绝不是春药,它能让你感到飘飘欲仙,浑身说不出的兴奋,痛快和舒服,所以叫作‘销魂露’。不是兄弟乱盖,回头叶兄喝上两杯,就知道是不是销魂啦!”
叶雄笑了笑说:
“这么说来,赖兄一定是经常销魂的罗?”
赖广才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说:
“叶兄请坐一会儿,我到后边去看看,金大妈替我们准备了些什么菜……”
“请便!”叶雄心里有数,这家伙不过是借故离去,根本不是看金大妈准备下酒的菜。大概是去打电话,向那秘密组织报告跟踪的情形,请示下一步的行动吧?
赖广才也从里面的侧门出去,客厅里只剩下了叶雄一个人,他独自默默地沉思着,这金大妈究竟是干什么的?与那秘密组织又有什么关系呢?
忽然问他记起来了,在“罪恶的乐园”一案中,那个矢志报仇的项梅英,便是设法经金大妈的手,卖身混到那孤岛上去的。
那么,这里显然就是金大妈经营的秘密艳窟,而这肥女人也就是在马尼拉风月场中,赫赫有名的老鸨了!
赖广才是那秘密组织的一份子,这已是毫无疑问的,否则他怎会如影随形地对叶雄跟踪。而且在他佯作击倒两名“便衣”,拔脚狂奔时,飞车载他逃走,带了他来到这地方?
但这家伙跟金大妈这样熟,究竟是老主顾的交情,还是这里跟那秘密组织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这却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大约过了五分钟,赖广才仍然没有回客厅来,倒是金大妈领着四个花枝招展,娇艳无比的年轻女郎,拿了两瓶酒,眉开眼笑地走到叶雄面前。
“让我来介绍一下……”金大妈回过身来,依次报出她们的芳名:“玲玲,兰兰,芳芳,露露,她们都是我的干女儿,你们来见过叶先生!”
四名女郎嫣然一笑,齐声向叶雄招呼:
“叶先生,请多指教!”
叶雄尚不知这批娘子军,将摆出什么迷魂阵来,只好哂然一笑说:
“各位小姐别跟我客气……”
忽见赖广才走进来,哈哈大笑说:
“对了!大家都别客气,谁客气谁就是这个!”说时把手一比,作了个乌龟状。
四名女郎都被他逗得忍俊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其中那名叫玲玲的女郎,更俏皮地说:
“当那玩意是你们男人的专利,可挨不上我们女人的份呀!”
赖广才不禁笑骂起来:
“妈的!你这娘们的嘴最厉害,从来不肯吃亏的,看老子今天饶得了你才怪!”
玲玲未及逃开,已被赖广才扑来一把抱住,搂进怀里就是一阵狂吻!
金大妈看在眼里,竟视若无睹,放下了手里的两瓶酒,说:
“你们好好替我招待,我昨夜没睡好,还得去躺一会儿。叶先生,对不起,我要失陪啦!”
“金大妈请便!”叶雄很礼貌地把手一摆。
金大妈一走开,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除了被赖广才抱住狂吻的玲玲,其余三名女郎却开始在“布阵”了。
她们先将所有的窗帘拉上,再把粉红的吊灯掣亮,使整个客厅的气氛为之一变,充满浪漫的情调。就连每个人的脸上,也平添一份娇艳。
然后她们收拾了茶几上的一切,取来两只高脚酒杯,将“销魂露”注入杯中。
“迷魂阵”已摆开,两名女郎便一边一个,坐在了叶雄的身旁,使他左右逢源。另一名女郎则去帮玲玲,将赖广才拖过来,按在沙发上坐下,也是一边坐一个。
于是,两名女郎各执起酒杯,递向叶雄和赖广才,风情万种地笑着说:
“请先干了这一杯吧!”
叶雄不知这杯“销魂露”喝下去,在体内将会发生什么作用,不免有些犹豫。但赖广才却举杯一饮而尽,冲他哈哈大笑说:
“叶兄,难道你不想销魂?”
叶雄这才无可奈何,硬着头皮把这玩意灌下肚去。
其实除了芬香和稍带甜味,颇似葡萄酒的味道,他并感觉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滋味。难道是赖广才故意夸张,把它说得那么神秘?
叶雄身边的两个女郎,是兰兰和芳芳,她们两个的身材都差不多,穿的是最流行的“热裤装”虽然暴露的是两条大腿,但浑身的玲珑曲线,仍然一览无遗。
兰兰等他酒杯才放下,立即又替他斟满,但她这次并不劝他干杯,只是依偎在他身旁,笑问:
“滋味如何?”
叶雄若无其事地笑笑说:
“没什么,跟喝葡萄酒差不多吧!”
对面沙发上的赖广才接了口,他说:
“叶兄,你可别充好汉,这玩意的后劲可大呢!”
叶雄索性举杯说:
“那我们再干一杯如何?”
赖广才不甘示弱,马上拿起酒杯说:
“兄弟就舍命陪君子吧,干!”
叶雄哂然一笑,彼此举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一下肚,“劲”可来了,它不像一般烈性酒的刺激,喝了会发生情绪的冲动。但却有一股缓缓的热力,散发到全身,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意乱情迷,飘飘然起来。
赖广才没喝这玩意,已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玲玲狂吻,两杯“销魂露”下肚,他还能不原形毕露?
这家伙要不是酒色之徒,赚几个卖命钱,经常往这种地方送,金大妈怎会把他看成老主顾?此刻“销魂露”已在他体内发生作用,只见他左拥有抱,在她们脸上狂吻不已,更放浪形骸地动手动脚起来。
那两个女郎完全看在钱的份上,对赖广才曲意奉承,自动掀起上身穿的“t恤”露出在灯光正映成粉红的酥胸,任他在赤裸的双峰间为所欲为。
叶雄看在眼里,不禁霍然心动,一则受了赖广才的感染,一则被“销魂露”在体内引起的冲动,竟也不能自制起来,情不自禁地把两个女郎搂进怀里。
她们不能厚彼薄此,让对面沙发上的赖广才得其所哉,任意为所欲为。而使叶雄太“保守”,未免有失公平和待客之道。因此兰兰和芳芳也不甘示弱,她们更大胆,干脆脱掉上衣,使上身整个赤裸裸地,一丝不挂!
兰兰比较热情,她侧过身子来,勾住了叶雄的脖子,便主动送上个热吻。
芳芳一看她采取了行动,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示,急将上身倒进叶雄的怀里,捧起他的手来,按在自己的双峰上轻抚着。
顿时,满室生香,一片春色无边,四名女郎都施出浑身解数,似乎在比赛谁最热情,谁最大胆。使叶雄仿佛置身在盘丝洞里,被蜘蛛精缠住了。更像是陷入了迷魂阵,被这些娘子军困住,简直无法杀出重围。
赖广才是过来人,深知“销魂露”的后劲厉害,一点不是危言耸听,虚张声势。叶雄这时候才深深体会出,这玩意的劲力确实能撩人心魂,使人感觉欲火狂炽,几乎到达难以自制和容忍的程度。
经不起“销魂露”的作祟,叶雄愈来愈冲动了。仿佛有股无法抵制的力量,使他不知不觉地,也放浪形骸起来……
芳芳忽然仰起了脸,春意盎然地冲他一笑,善解人意地轻声问:
“叶先生,要不要现在上楼去?”
叶雄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兰兰的两片热唇,诧然地问:
“上楼去?”
芳芳故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说:
“你装什么蒜!不上楼去,难道在这里当众表演?”
叶雄倒不是装糊涂,确实是有点迷乱,以致心不在焉。现在听她说的如此露骨,终于恍然大悟说:
“那当然得上楼去呀!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呀!”芳芳吃吃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想不到……”
话犹未了,忽见那彪形大汉,带着两个壮汉,正在这时候闯了进来。
两个壮汉手里都握着短枪,脸上毫无表情,冲着叶雄冷声说:
“别痛快了,跟咱们走吧!”
叶雄暗吃一惊,忙把两个女郎推开,霍地站了起来,力持镇定地问:
“是不是我不合格,没有被录用?”
壮汉狞声回答:
“这个不必问我,问也是白问,反正跟我们去了,你就会知道的!”
叶雄听他的口气,至少不会当场猝下毒手,实不便贸然轻举妄动,因此犹豫之下,终于硬着头皮,毅然说:
“好!我跟你们去!”
赖广才的身份已无法隐瞒,他也推开怀里的两个女郎,站了起来。
于是,他们一共三个人,押着叶雄走了出去。
外面已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留有一名司机,引擎尚未熄火,等他们一上车,立即开了就走。
车在疾行中,两名壮汉掏出一块黑布,将叶雄的眼睛蒙了起来,使他认不出去的方向,也不知道此去是福是祸?
但是,当他从艳窟出来时,已记下了这辆轿车的车牌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