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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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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翻过路障,两个人中间有一码的距离,就连这段距离上也布满了垃圾。她听见彼得踩上了一个螺栓,在那儿骂骂咧咧的。

他们走了过去。彼得勇敢地走过去,用手电往里照着。

“圣母啊!”他边说边向后摔去,脸色苍白。

凯茨走过去。

彼得仰面躺在地上,好像需要感觉一下桥身的存在。

“看在上帝的份上,凯茨小心点!那不是空的,这个出入孔直接通向底层,通向200英尺深的地方!”

她用手和膝盖向前爬行,将那些废零件都挪开。她爬到洞边,向里看去,她看见的是海水,河水和一条长长的通道。

“我给搞糊涂了……”她说,一脸迷惑,“如果那个工人就是从这下去的,那……”

正在这时候他们听到突突的引擎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来自未知世界,恐怖而令人困惑。然后他们又听到火车头的咣咣声,钢轮走在钢轨上的声音。他们面面相觑,各种恐怖的鬼怪形像都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似乎任何时候他们都可能会面对什么怪物。

凯茨盯着彼得苍白的脸,“是从底下传来的!”他们感觉到它在滚动,那个东西,火车,站车,反正都在他们下面运动,然后凯茨透过洞口看见了一些金属框架,钢丝编成的地板,一架梯子,油漆罐,工具箱,之后她又看到一顶白色塑料帽子,那件夹克衫和操纵引擎的人。她感到身上一阵凉意。

彼得看着她,还是有些惊讶,凯茨把手放在唇上,又拍拍自己的屁股,警佐仍是一头雾水。但当她把手铐拿出来时,他点点头,把自己的也拿了出来。他俩从那个工人的视力范围内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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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脑袋冒了出来,洞口很窄,那个工人仔细挪着身体,上臂的肌肉在洞口四周蹭来蹭去,他的双手一定还扶在梯子上,因为他的肩膀出来后,他还在向下看,扭着身体把手臂和手也解脱出来。这时,两个侦探从他身后冲上来,一边一个把他制服并铐上手铐。凯茨用手电朝他脸上照去,是丹尼尔·库克。

一丝绝望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挣扎着,想退回洞里去。侦探们向后拉他的胳膊,他就像个被钉在地板上的臭虫似嚎起来。

“马上出来!”彼得说,“不然我们把你的胳膊拧下来。”

库克点点头。

“不,让他待在这儿!”凯茨小声说。

她移动了一下,让他能看清她。但她的手并没松劲,所以他还是很疼。

“下面是谁?”她直冲着他的脸喊。

“没人。”库克也叫着回答。

“皮克西·沃尔特斯在哪儿,你这杂种?”

“谁?”

“那个姑娘,她在哪儿?”

库克呲牙咧嘴地笑起来,她觉得恶心。他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是他妈的贱种!”凯茨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她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朝他身后跑去,跑到最远处时他叫唤起来。这时只听见一声断裂的声音,他带着哭腔嚷着:“上帝啊,上帝啊!”

“把他拽出来!”凯茨说着,一边把她的手铐打开。她的手腕很疼,她想她可能伤着了什么地方。

梅森把库克拖到地面上来。他的脑袋耷拉着,警佐检查了一下说:“我想你可能把他的肩膀弄脱臼了。”

“你不满吗?”凯茨说。

一辆过路车慢下来想看看怎么回事,上面有两个人,凯茨冲他们摆摆手。

“我得下去找找皮西克·沃尔特斯。”她说。

梅森把库克铐在路障上。他把凯茨的手铐取下来还给她。

“等等后援吧。我们说说话打发时间。”

“你听见库克说了?”凯茨说,“这下面没人。”

“所以我们等着就行了。”

“我不能。”凯茨想哭,“你不会明白的,下面的人可能会是我。”

警佐看看凯茨,很快说:“好吧,我来。”

“你永远也到不了那个平台上。”凯茨说。

“我闭着眼睛。”

“谢了!”她说,“不过不会有事的。”

她走到库克旁边,“下边是谁?”

“没人!”他说。她用手里筒猛击他的臂膀。

“上帝!我说过了!那儿没人,他们已经去了——”

他突然住了口,凯茨抓住他的肩膀。他看来好像要晕过去了。

“他们去哪儿了,丹尼?”

他疼得发抖。凯茨举起电筒。

“纽黑文。”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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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把手电放在洞口边上,倒着进入洞口,滑到梯子上。她向后倾斜着身子,目光经过自己的胸和脚看着钢丝地板,透过这层地板她能看见水面,落差至少有100英尺。她紧紧抓着电筒。最后一刹那她向彼得要他的电筒作备用,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这样做。

她爬到洞穴的地板上,桥内壁从四周向她压迫过来,但在平台和墙之间有条2英尺宽的沟,直接通向下面的河水。如果让彼得来,他一定一惊一乍的。他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她走到边上,向下看看水面,又抬头看看钢板,这确实像条船,金属,铆钉。在她面前甚至还有一扇4英尺高3英尺宽的门,用螺钉闩住了。

她想打开这扇门。但转念一想,如果库克用这个移动的笼子在桥下行动,无论他从哪来,这条路都不会通。

她又转到弓博旁边,发动机还热着,散发着气味。上面有一个按钮,原来像是红色的,后来被粗糙的手摸成金属的原色。她按了一下,它开始动起来,听着像个小型拖拉机。

她用手电来回打量这台机器,上面有一个横杆,标着“e-w”。她想可能是指“东-西”,就选定了“西”。她觉得震了一下,然后平台开始移动了,并发出咣咣的声音。她对自己很满意,拿手电往墙上照去。

平台向西移动时墙向东运动。大多数地方的油漆看起来都很干,很旧,但没人碰过。她知道外面正下着大雨,而她却在一个隐蔽的,干燥的,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笼子移动得很慢,像一种动物悬在树上向前蠕动。铆钉,铆钉,镶螺栓的门,门,铆钉……

她已经来到了河中间的平台上,现在她离刚才彼得和她看见的那个连接处已有大约50或60码了,她很快向后望了一眼,看见那座桥,像一条有生命的蛇一样跨过水面。

她转过去看了看没上锁的内壁,马上就明白了,伸出手把那个横杆拔到中间,运动停止了,只剩下轻微的晃动,但这是桥身在上升。她坐下来。她已经做到了简单的一步。

那里面不会是漆黑一片,她有手电,有两个呢。里面也不会太小,门是四乘三英尺的,管道至少是十乘十英尺的,她轻声自语道:“那儿不黑,不会被关在里面的。”

她俯过身去,咔嗒一声打开门闩,门闩打开时发出一种特别的冷冷的金属的声音。她把手塞进门底缝隙中,拉了一拉,门重得惊人,但还是荡了开来。

里面的黑暗似乎能发出回声,她赶快爬出来,试图不去想,但还是想起了佩图拉·沃尔特斯。

“坚持,皮克西,坚持住……”

她怎么也不可能预料到洞里面的形状。它比她想像的高得多,高得足够使电筒发出的光最后融入黑暗之中。8英尺高,大概10英尺宽,像一个高高的没有地板的房子,很干燥,电缆贴在离地面5英尺高的墙壁上。

她停下来听听动静,能听见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听不见雨声,也听不见路面上车辆的过往声。她是在一个箱子里,虽然很大,但仍是个箱子,她照照前面,看见一个大大的椭圆形洞口;又照照后面,是另外一个大箱子,更长的桥。

她还没想好是否该喊几声,如果这儿有人,冈兹或怀特,那她的喊声就会使他们保持警惕。如果他们不在这儿,那就无所谓,她只会帮助皮克西·沃尔特斯。于是她喊道:“喂?”

第一声她几乎没叫出来。她突然记起一部电影。那是个人室抢劫者,但不能出击。一个警官大喊:“吐,你!吐呵!”她了试,咽了口唾液,深深吸了口气。

“喂?”这一次她听到了回声,回声跑过去又跑回,相互碰撞,有些吓人,似乎连她的身份也改变了。她不再喊了,开始走动。

在第三个大箱子里,她发现了床铺,一个录音机,一个一次用的电池,一瓶水,一个炉子和一些吃的。她还发现了一个医药箱,最顶层是一卷沙布。

在下一个箱子里,她找到了皮西克·沃尔特斯。她坐在一个大板条箱旁边。裸体外面裹着一条褐色的毯子。她手里拿着一个大杯子,里面还冒着热气。凯茨看到她的眼睛时,知道她挺过来了。她抬头看看她的救星,微笑了一下,然后又低头去喝她的热饮。

“别轻易下结论。”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凯茨跳了起来,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她的手电帮她认出了比利·麦克林托克,同时,他的手电也径直照在她脸上。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麦克林托克球棒。

“这和你想的不一样。”他说,把球棒放到地上。

凯茨仍然很紧张,吓得直想上厕所。她集中一下精力,恢复了沉着镇定的本性。然后她把手伸向第二支手电,一个用来照明,另一个防身。

“你是谁?”她说。

“比利·麦克林托克,队员中的一个。”

“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冈兹还有库克和怀特。”

“我跟那些变态杂种们可没关系!”

“可你在这儿。”凯茨说。

“我知道。”麦克林托克叹了口气,“如果我想伤害你,我刚才就那么干了。”

他向那个女孩子走去。“看见了吧,没事了。很快就带你出去。”

皮克西抬起头,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又转向凯茨。

“我是流氓,对吧?我可能会跟警察打斗,但也得公平。一个女孩子,我是个男人,可不是禽兽。那帮家伙,圣母呵,他们都不正常。”

“你怎么来这的?”凯茨说。

“我藏在里面并找到了这个姑娘。那些人以为我要跟他们一起干呢,我只是等待时机好带她走。”

凯茨看看那个女孩,点点头。

“他很好,是正经人。”她小声说,“他照顾我,给我弄了些可可奶。”

凯茨稍微放松了一下,“你是不是卖过一台立体声电视机给库克?”

“是。”

“是他告诉你的关于这些桥的事?”

“是冈兹干的,那个美国人。”

“那丹尼尔在这干什么?”

“纠缠这个姑娘。他们最后都用她。库克就是想拥有她,你知道的。”他做个“强xx”的口形,“但冈兹说不行,他能让一个姑娘求他那么做。”

“其他人也这么干吗?”

“不,冈兹说如果他们碰她,就杀了他们。”

“他能吗?”

“噢,能的。我只在街头打过群架,但冈兹,他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他好像在一支特种部队待过。”

凯茨蹲下身子,“那哈希特呢?还有别人吗?”

“我不认识叫哈希特的人,只知道有这个小姑娘。库克常和冈兹拿一个叫克莱尔的人开玩笑。”

“开玩笑!”

“是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到底能有多真,你知道的。”

“我们从这儿出去吧。”凯茨说。

麦克林托克用两只脚来回跺着地板。“我倒不太急着出去。”

“我们不会抓你的,比利,我保证。”

“那我兄弟们呢?”

“他们正被逮捕,比利,我无能为力。”

他伸出手,“你不错。”

“谢谢。”凯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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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过那些正方形的大箱子走出来,找到门,爬到外面运动着的平台上。麦克林托克隔着毯子抱着那个姑娘。凯茨问他为什么不径直离开,“还有我兄弟们呢。”他答,“再说这也挺有趣的。”

她重新发动引擎,选择“东”。平台抖动了一下,然后重新向河中间移去,她看了看那个苏格兰人和那个小女孩,《美女与野兽》。皮克西头一次突然决定开口:

“他们都是人渣。但我就是不肯,那个稍微文雅一点的说他能说服我,我说,只要我屁股上还有眼儿,他就休想。”

凯茨夸她勇敢,说要是换成她自己,她可能就挺不住。

“她是个聪明姑娘。”麦克林托克说。

凯茨让平台停下。他们头顶上就是出入孔,她来到梯子底下,向上喊:“彼得?警佐?”她想看清是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她坐起来,觉得很疼,脸上有血。她下巴疼得很。皮克西正呜呜地哭,甚至连尖叫都不会了。怀特正企图把她从比利手里抢过来,比利另一只手挥着那根球棍。

她摇摇头。这时冈兹走过来用什么东西碰了比利一下,他哼了一声就倒下了。然后那个美国人转过身来看着凯茨:“你是海盗吗?”

凯茨没理他,眼睛都白了,“那是什么?”

冈兹笑起来,“这个吗?”

她顺从地点点头。

“3万英镑。”冈兹说,“一次短暂出击的成果。别人就得不到这些钱,他们能吗?”

“他们杀人。”凯茨说。

“只是有时候杀。”冈兹说,“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把你打昏。那可有点副作用,就像抽羊角疯,但这不是我的问题。”

“你对我的警佐怎么了?”

“和比利那孩子一样,在这儿。”

“那丹·库克呢?”

“他脖子断了,摔下去了。”

她轻轻动了一下。她碰了碰下巴,下颏骨好像碎了。冈兹说:“关于这个可真对不起。我掉下去时,你正挡着我的路。”

“那现在怎么办?”她说,“你一定知道我们的车已经上了路,我下来之前通知他们的。”

“嘿,你就应该说‘你身后有人用枪指着你呢。’然后我就说‘噢,是的,我要栽了’。”

“那很有趣。”凯茨说。

“噢,是你很有趣。”冈兹说。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像雪堆里的两个窟窿。有一小会儿,凯茨真正看清了他:“你要有麻烦了。”

他朝怀特和那个女孩子走去。怀特突然倒了下去,皮克西和他倒在一起。冈兹看着手电的武器:“哇,一下干倒两个,怎么样?”

皮克西呻吟着。凯茨说:“蒂姆·哈希特死了吗?”她在想这种袭击多长时间会来一次。

“快死了!”冈兹说。

“那他在哪儿?”

“他对诗的品味很糟,不喜欢美国诗,对惠特曼不太熟悉,认为弗罗斯特太腻,而狄金森太不成熟。”

“他在桥里吗?”

“被捆上了,没别的事做,只能想着他的女人。”

“天哪,你真是变态!”

他想了一会儿,歪着头:“嗯,是的。”

“他们会找到你的。”凯茨说。

“可能吧。”冈兹说,“但我们会有一段时间待在一起,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电梯通道,通风系统,下水道。”

他走向她,“我们可以走了吗?”然后他大叫了一声,“噢!”

皮克西·沃尔特斯用球棍打了他一下,但只是女孩子的一棍,要吓他一下足够了,但不足以打倒他。他转过身,气得脸都黑了,“你这条小母狗!”

凯茨这时向他冲去,心里清楚自己撞上他时只有一条路可走。他被她撞倒时咕噜了一声,转过脸和她的脸凑在一起。他们撞到洞壁时他狞笑着,和她滚在一起,向水里摔去时他仍在狞笑。

“吻我!”她试图把他推开时他说。她看见他的眼睛,牙齿,然后他放开了她。落入水中前一瞬间她翻过身来,认为自己自由了。一切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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