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桑低下了头。
“我这是第一次……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干……你们明白吗?……船上有那么多东西!薄澳陀烫酥涞慕灰鬃龀闪耍俊?
“他不肯说出具体的价格。他要我晚上到梅吉斯里街找他……我带上六分仪,于晚上六时整到……六分仪至少值二十英镑。而那个家伙竟开价八十法郎……你们懂吗?……当时我手里拿着六分仪……呃,或者说六分仪已到了他的手到了他那双极其肮脏的手里……我不能再将六分仪带回船上我会被抓住的。八十法郎!耸ɡ赡芨墒裁矗?
“他对此很清楚!骄驳乜醋盼遥睦锓浅?隙ǎ颐挥斜鸬难≡瘛坝谑牵乙膊恢朗窃趺椿厥隆蚁蛩斯ィ怂成弦蝗阉虻乖诘亍拔也⒚挥邢胪邓那4虻顾笪曳⑾直o展窨牛痛永锉吣昧税耸ɡ伞?
“我装进衣兜……赶紧逃掉……
“我敢打赌我没有动刀子,我没有杀人……”当然,迪克桑被关了起来。对他的意见和看法存有分歧。
他所服务的那条船开走了。
我们到囚室见他,但他对我们提的问题一概不作回答。
他垂头丧气,陷入一种愤怒的绝望之中,甚至把他搡到预审法官的办公室,他也不肯开口说话。
办案人员想尽一切办法,寻找解开秘密的突破口。
最后终于发现,西蒙·科安尽管性格温和、举止平凡、没有个性,但仍然有一个情妇。她四十岁左右,有一笔数目不大的年薪收入,因此犹太人按月给她一点钱作为补充。
她就住在梅吉斯里街西蒙的两店旁边,但从未进过商店,因为她情夫禁止她入内。
是他有时天擦黑时偷偷去见她,他十分谨慎。因此只有两三个邻居看穿过他的伎俩。
这是一个不招人喜欢也很难对付的女人。她居高临下,大喊大叫地说自己是无摹的,说待她一旦获得自由,她用不着向任何人说明情况。
然而她最终不得不回答预审法官的问题。她说凶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她没有看到过西蒙,说她看完电影回来的时候发现库房门开着,她感到很奇怪。
但是她没有进去,而是很快回家睡觉了。
“您的情人晚上有时开着门睡觉吗?”
“是这样,有的顾客来得很晚……有时有人半夜三更才送货来……”对其他三个姓科安的人当然也进行了盘问。三个人都在三十至四十岁上下,和西蒙有所不同的是,他们讲的法语带着浓重的口音。
“西蒙带着我们积攒起来的钱第一个离开了村子……我们说好,一旦他赚够了钱便为我们买火车票,给我们打招呼……一年以后我们就合伙……”“案发的那天晚上,你们在什么地方?”
三个堂兄弟同住一所房子,其中两个结了婚,一个还有个孩子。这个部落的所有成员都出来作证。
他们众口一词,说整个晚上都在收听一场音乐会。
各家日报都刊出了西蒙尸体上那把刀的照片。
然而,当我们还在敦刻尔克的时侯,收到了一封发自福勒克斯敦的来信,信是用水平很差的法文写的,信纸是食品杂货店的公函纸。
此信出自一英国海员之手,他在信中控告一个在阿基丹号船上工作的黑人司机,说他是杀人凶手,并肯定那把刀也是这个黑人的。
于是向英国警方发电,三小时后的回电说,这名黑人是马提尼克人,名叫塞巴斯提安·科泰,受雇于荷兰迪亚号船,在船上当司炉助手,现正在开往悉尼的途中。
“我现在想要的是三个科安的笔迹。”g·7的话叫预审法官吃了一惊。
“他们既不认字,更不会写字。”
“我向法官提出要三个科安的笔迹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在西蒙仅有的几本书里,没有其他人的一行字、一个记号。我们可以作以下几种假设。
“一、那个可伶的迪克桑没有任何理由再补给己被他打昏的人一刀,是不是?是为了杀人灭口?……但是,如果他不肯将六分仪出手,再把它带回船上,那六分仪本身不是足以证明他犯了罪吗?……迪克桑是一时发昏,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是个老实人,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干下的蠢事。
“二、是不是西蒙的情妇干的?她从电影院回来的时侯看到库房门开着,可能进去……但是她为什么要杀他呢?保险柜已空空如也,还能偷什么呢?……“至于有关黑人的信,我们不去理它。写匿名信的人肯定是好心,他所想的只是如何救他的朋友迪克桑。不错,那把刀很有可能是科泰的……但是非常有这种可能,为了多喝上一杯,科泰把刀卖给了西蒙。”
“那个黑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为什么?这是我向每一个人提出的问题。现在让我们再将这一问题提给那不识字,而把赌注下到一个比其他几个略显聪明的、身为普通农民的三个科安吧。
“他们三人合伙将西蒙送到法国,为的是发财致富。他们帮助了他,所以就到法国来找他。
“但他们是文盲!换句话说,他们的堂兄弟西蒙可以随心所欲地耍弄他们。
“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人难道不也被他们自己的人偷过吗?
“正好案发的那天晚上,这三个人来了……他们发现西蒙被打昏在地,保险柜也空了。
“他们的堂兄弟苏醒过来,向他们讲述了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不相信他……“他是不是制造了假现场?这难道不是将一大笔共有财产一下子据为己有的好方法?
“三个文盲被这些怀疑搅得痛心疾首,早被成年累月的揣测和猜想激怒了。他们以询问的目光互相对视着。
“他们在地上看到一把水手刀……其中一人拿起来就刺了下去……“剩下要做的便是编造不在现扬的证据,教他们的女人和孩子们如何异口同声……”甚至在法庭上,也未能最后确定到底是三人中的哪一个刺的那一刀,因此三人都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