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抱怨说没人吃他做的晚饭,”他笑着说,“他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却没人欣赏他的艺术,他苍老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如果这样,”吉米·布拉德肖说,“可能这么说有点儿不太合适,但我可以吃掉一点儿他的作品。”
陈点头说:“我也那么想,或许再晚点儿爬,为什么不呢?饿死活人对死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朱莉回来了,后面是女仆安娜,她是一个举止优雅的黑瘦女人。
“请问您的名字?”陈问道。
“安娜·罗德里克,”她网答说,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蔑视。
“你跟着希拉·芬小姐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一年半吧,先生。”
“我知道了。在那之前你受雇于好莱坞的其他人吧?”
“不,先生,我没有。我刚一到那儿就开始为芬小姐工作,我从未为电影界其他人工作过。”
“请问你是为什么去的加利福尼亚呢?”
“我那时在英国工作,一位朋友写信告诉我美国的工资高。”
“你与芬小姐——相处不错吧?”
“当然了,先生,不然我不会一直呆在她这儿,我可以找到许多其他的工作。”
“她曾向你但露过私事吗?”
“不,先生,她没有,这是我喜欢她的地方之一。”
“你最后见到你的女主人是什么时候?”
“在差点儿到七点半时,我正要去厨房喝一杯咖啡,因为我看到晚餐可能会推迟很长时间,这时,芬小姐回到她的房间——我住在她旁边一间,她叫我找一个饰针来别她手中拿的兰花。我给她找了一枚。”
“请说一下饰针的样子。”
“很精致,镶着钻石,我想有大约两英寸长,我把花系在她晚礼服的肩带儿上。”
“关于那些花她有没有说什么呢?”查理问道。
“她说花是一位她曾非常喜欢的人送的,她似乎有点儿激动。”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她坐在电话机旁,”安娜对他说,“她房间里有一部分机。她在电话簿里查了一下号码,开始拨号。”
“你听到她在电话中说什么了吗?”查理试探地问。
“我没有偷听的习惯,先生,我立刻就离开那里去厨房了。”
“在八点零二分时,你在厨房吗?”
“是的,先生,我记得这个时间,因为杰西普和厨子谈了很多关于酒贩子的话。”
“在八点过十分,那酒贩子来的时候,你还在厨房吗?”
“是的,先生,过了一会儿我就回自己房间了。”
“你没有再见到你的女主人?”
“是的,先生,我没有。”
“还有一件事儿,”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请说一下她今天的状态,她跟往常一样吗?”
“我没注意到任何异常的表现。”
“你没有看到她拿着一张照片——一位男士的照片——在今天下午?”
“我下午时不在这儿,这是我们上岸的第一天,芬小姐很好心地给了我几个小时的假。”
“在芬小姐的物品中,你有没有见过一幅镶着尼罗河绿的边的男士照片?”
“芬小姐总是随身携带她的大相册,里面装着许多她朋友的照片,那里面可能有那么一张。”
“但你从来没见过它?”
“我从没打开过那个相册。那似乎太像是刺探了——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先生。”
“你知道相册现在在哪儿吗?”查理问道。
“我相信它在她房间的桌子上。要我把它拿来吗?”
“过一会儿再说吧。我刚要问——你熟悉芬小姐出席晚会时经常戴的珠宝首饰吧?我是指除了系兰花的钻石饰针以外的。”
“我想是的,先生。”
“你跟我来一下,好吗?”
把其他人留在客厅,他领着女仆穿过月光下的草坪走向避暑屋,他们走了进去。安娜看到希拉·芬时有一小会儿失去了控制,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声。
“请仔细找一找,”查理对她说,“然后告诉我是否珠宝现在都在原处。”
安娜点点头没说话。验尸官走过来同查理打了个招呼。
“我已经检查完了,”他说,“这事儿可不简单,查理,我最好找个人来帮帮你。”
陈笑着说:“我有卡西莫了,还能有什么更多的奢求呢?告诉局长我将尽快向他汇报所有的情况。”他们走到小屋外面的门廊上,这时,卡西莫像一个函授学校出身的侦探那样从屋子一角的一丛灌木中站了起来。
“查理——快过来!”他嘶哑地轻声喊道。
“卡西莫有了重大发现,”查理说,“请跟我一起来,验尸官先生。”
他们跟着日本人穿过灌木丛来到了私人海滩右侧的公共海滩。避暑小屋与海滩分界线齐平的这一侧有一扇窗户,卡西莫把他们领到窗旁,打开手电照着地上的沙子。
“许多脚印,”他戏剧性地强调许多两个字。
查理抓过手电跪在沙滩上。“确实是脚印,卡西莫,”他说。“这些是很独特的脚印,这鞋又破又旧,鞋跟已经磨得高低不平了,一只鞋的鞋底上都差不多快有一个洞了。”他站起来说,“恐怕这鞋的主人运气不太好哇。”
“我是搜索的能手,”卡西莫骄傲地说。
“你是的,”查理笑着说,“这次你终于没有在发现线索的同时把它破坏掉,你是在进步,卡西莫,祝贺你。”
他们回到希拉·芬房子的草坪上。“好吧,查理,这事就交给你了,”副警长说,“早上再见——除非你让我留下来。”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陈说,“或者说等你在城中做出妥善安排之后才算完成。尸体当然应该马上送到太平间去。”
“当然,”副警长回答说,“好吧,再见——祝你好运。”
陈转过头对卡西莫说:“现在有一个发挥你的特长的绝好机会。”
“太好了,”卡西莫急切地说。
“到房子那边去,问一问哪间是希拉·芬小姐的卧室,然后搜查——”
“我现在就去。”卡西莫喊道,就要跑开。
“站住!”查理命令说,“你是一个见习侦探,卡西莫,但你从来也不停下来想一想你要搜什么东西。在那间屋子的桌子上你会发现一个大相册,我非常想见到一张镶着尼罗河绿边的绅士的照片——”
“尼罗河对我来说是个新词。”日本人抱怨道。
“是的,但我现在没时间给你上地理课,”陈叹气说,“把屋里所有镶绿边的照片都给我拿来,如果相册里没有,就到别处找。现在去吧,记住,是一张男士的照片。如果你给我拿回一张富士山的照片,我就亲自把你送回去关禁闭。”
卡西莫跑过草坪,查理再次走进避暑小屋,安娜站在屋子中间。
“你检查完了吗?”他问道。
“是,”她说,“没找到系花的饰针。”
“这我已经知道了,”他点头说,“其他饰品都在吗?”
“不,不都在,”她回答说。
他突然感兴趣地看着她说:“丢了什么东西吗?”
“是的——一枚祖母绿戒指——一枚芬小姐通常戴在右手上的大祖母绿。她有一次告诉我它值不少钱,但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