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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被一阵悦耳动听的鸟鸣声吵醒。阳光穿过林木照在她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
她竟然躺在一片幽静的山林中。身子下面竟然铺垫着松松软软的树叶,
山林的边缘处,伫立着一个人的身影。
“是寒哥哥?”
雪儿的第一反应就是风寒。
“好像不是,难道是问天?”
雪儿马上否认,因为,问天至今生死未卜,不可能是他。
雪儿艰难的坐起身,战战兢兢地问: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
“你最终还是落到我的手里,怎么,不感觉奇怪吗?”
那人回头,去掉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疤痕累累的脸。
雪儿惊得跳起身子,后退着,脸色立时煞白,仿佛看见鬼魂一般:
“怎,怎么会是你!你是鬼!鬼!”
雪儿尖叫着,撒腿就跑,双腿却不听使唤,一脚跌倒在地,赶紧爬起,又跌跌撞撞狂奔----口里喘着粗气,连连告诫自己:再不要看见他,再不要---他是个恶魔!恶魔----
雪儿狂奔乱跑,不是撞在树上,便是被脚下的石块绊倒,跌个跟斗,身上的衣服被荆棘撕破,划烂,她不在乎,当他一眼看见那个人的面容时,就已发疯,恐惧和愤怒在胸中剧烈碰撞,燃烧----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块石头,拿着根棍子,咬牙切齿,不时告诫自己,他是恶魔,杀害父母的恶魔,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她突然停住步子,转回身子,狂怒的盯着来路。
他出现在她的面前,面目狰狞可怖。
高玉,高玉竟然死而复生!
“是你杀了我的父母,我要杀了你----!”
雪儿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挥舞着棍子扑向高玉。
高玉站着没动,一动没动,
额头被雪儿手中的棍子击中,划破,
一道血迹顺着额头往下流动,一直流到嘴角。
雪儿哪顾得许多?石头棍棒,没头没脑齐往高玉身上招呼,
雪儿胸中的愤怒,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倾泻而出。
高玉颓然倒地。倒在血泊中。
雪儿喘着粗气,也累倒在山石上,
手里依然攥着那块尖利的山石,山石已被血迹染成黑红的颜色。
雪儿不走,瞪视着高玉,
高玉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雪儿不能确定,高玉是否还活着,他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
他完全可以杀死她,
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
夜色临近,
秋凉在山风中令人不寒而栗。
雪儿缓过神来,走过去,狠狠的在高玉的身上踢了几脚,离开。
现在,她才知道,这里是个非常陌生的地方,她从未听说或者来过这里。
雪儿环顾四周,山木凄凄,山风哀鸣-----
一个激灵,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心头禁不住升起一阵恐惧之感。
最后狠狠的看一眼高玉,便飞速往山下逃去。
夜色凄迷,山岭上无路可寻。
雪儿握紧着手里的棍子,紧紧攥着石块,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摸去,
身边不时有绿莹莹的灯笼,鬼火般绕过她的身边。
那是野狼的眼睛。
比起高玉,野狼已算是温顺可爱的动物,所以,雪儿的心中毫无怯意。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雪儿仍在山中跌打滚爬,似乎越走距离山底越远。
雪儿的心中有种无名的恐惧渐渐滋生,
“是不是遇上了鬼打墙?
而那个活鬼就是高玉?”
她摸摸手中的石头,上面湿漉漉,黏糊糊,是高玉的血。
雪儿心中一个激灵,将石头远远的扔出去,
远处传来一声惊鸣!
那石头竟然砸中了什么在酣睡中的动物。
雪儿继续掉头狂奔。慌不择路。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雪儿竟然又回到原地。
高玉依然在血泊中倒着,此时刻,他竟然抬起头,朝他笑,牙齿上全是血,
“魔鬼!”
雪儿骂了一句,无声地倒下去。
高玉重新戴上面巾,走到雪儿的身边,早晨的眼光穿过树林,映射着他鬼影般的身躯,越发狰狞可怖,
“我原本是喜欢你的,可我变成了魔鬼,魔鬼是没有情感的,只有占有!”
他俯下身去,解开着衣扣,他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疤痕斑斑的身躯,
牙齿间爆发出一阵凄惨而可怖的笑,
“雪儿,这怨不得我,怨不得我!我曾美美的想着将你娶回家中,名正言顺的让你做我的妻子,看来,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已经不可能,不可能-----”
高玉闭上眼睛,**的身躯猛然扑向雪儿----
“恶魔!去死吧---!”
昏迷中的雪儿突然醒悟过来,竟然一跃而起,
手中那根不离不弃的棍子,狠命的戳进了高玉的胸腔-----
一下,两下,三下--------
雪儿拼命将棍子戳向高玉的躯体。哭声和怒骂声回响在山林中,
“姑娘,他已经死了!”
一个老者站在他的身后,已不知提醒她多少遍,
雪儿这才惊醒过来。
她的手中早已空空,那根棍子,早已一段段插进高玉的躯体,雪儿尚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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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独木小舟,行进在清澈的小河上面,
河面并不宽阔,但河水的深度足足可以载舟。
显然,这是一条经过人工开凿的溪流,溪流的来源一直通向崇山峻岭之间。
“老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别问,是个好地方,那里,比外面安宁多了,”
“可是,老伯,你为什么要救雪儿?”
“那个老和尚的嘱托,我能不答应吗?”
南瓜和尚!
雪儿自言自语。
溪流夹在青山之间,奔涌而下,两岸树影彤彤,扁舟逆流而上,划船的老伯却是坐在船头打起来瞌睡,口中独自哼哼呀呀,自吟自唱着陶渊明的诗句,不久,便鼾声如雷。
不知不觉,雪儿也自进入梦中。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却听老伯喊叫:
“到了,到了!”
雪儿睁开眼,却见一处洞天府邸赫然出现在眼前,只见门楣之上挂一巨大匾额,上书:
“水帘镜花洞天府邸。”
那老伯将雪儿搀扶下扁舟,上得岸来,早有一群仙人般的男女子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叽叽喳喳,问寒问暖,问得雪儿,应接不暇。
有人道:
“瞧哇,难怪我们家公子爱得死去活来,原来竟是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尤物,人见人爱呢!”
“就是,但不知我们家的少主何时才能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