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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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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声音不对劲,感冒了?」难道真是他照顾她?姊妹们在搞什麽鬼?

他气结的一睇,「我自尊心受伤了。」

三番两次受同一个女人袭击,理由都千奇百怪的可笑,而他没一次逃得过,总在最自信的时候不意遭到挫折,不免有些沮丧。

她出手从不先招呼的,招招快又狠,攻得人无心理准备,想防守已经来不及了。

「谢谢。」沙夕梦冷淡地丢了件他的衬衫给他。

「打了人再说谢,你的方式真独特。」他抱怨地口出讽语。

「你睡错床了。」似乎没打醒他。

单牧爵把衬衫揉成一团丢向角落,「三天来我都睡这里,况且你很满意有个暖炉抱。」

「我、怕、热。」她绝不可能主动去抱任何热源,不合理。

「不会吧!每天我帮你擦澡时……」她叫人流鼻血的曼妙身段,害他差点变禽兽。

「擦澡?!」紫绿色的眼眸忽地睁大。

「你很吵耶!小姐,体谅我三天来不眠不休……我累死了。」他仅著内裤地趴回床上闭起眼睛要睡。

「不眠不休是很好的成语,你用不著一说再说。」他等於是在提醒她,他们俩有七十二小时形影不离。

她不能忍受和男人同处八个小时以上。

「帮我揉揉肩,看顾你比上班辛苦多了。」美色当前可是一大诱惑。

在病中的她多可爱呀!动也不能动地任由他摆布,而且口气柔和多了,少了一层冰壁冻人,笑容虽薄却如早春的樱草,让人心暖和。

他都是趁她昏睡时才进行擦澡工程,光是脱衣服便是一大考验。

以往他脱女人衣服是彼此取乐,不动邪念地只为人净身可就困难重重,口乾舌燥地猛吞口水,只差没冲冰水澡,冷水已降不了他的温度。

目测永远及不上掌量,他晓得她有种出尘的纯净美,但是衣服底下的胴体更是冰雪难沾,无瑕地散发白玉光泽,叫人爱不释手。

挺立的霭霭云峰不见尘色,平坦如凝脂的小腹,郁郁似林的黑色地带……

天哪!不能再往下想去,除非有人愿意捐献雪白的处子之身。

阅人无数的他善於分辨处女的真伪,因为他从不碰处女。

「你看了多少?」

「由上而下,前後未漏,我还清过你的排泄物呢!」他说得一副受苦受累的模样。

突地双颊飞红的沙夕梦有一丝局促,「多事。」

「然後让你臭死。」他睁开一眼瞧她,似在责怪她的不爱乾净。

「不用你管。」她宁可身上长蛆也不愿和他接触。

单牧爵坐直身拉她入怀,「做人诚实点,不要连自己都骗。」

「我讨厌你。」真的好讨厌,讨厌他身上的气味让她软弱。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他忽地在她唇上一啄。

「脏。」喜欢可以和讨厌打平吗?

「多亲几次就不脏了,要不要哺点口水让你尝尝?」瞧她多嫌弃,根本口不对心。

她眉头堆积成山,「老板不用工作?」

「未来老婆都病如西施地躺在床上,我哪有心思去赚钱。」反正还有两条忠犬在,公司倒不了。

「放开我。」她不予以回应,免得他玩上瘾会当真。

姊妹们的殷鉴犹热著,她们绝对不存好心地把她留给他,想从中擦出点火花,好步上她们悲惨的後尘,成为半口棺材的主人。

老板和秘书的恋曲不见得适用於每个人,总有例外,由她来终止热度。

冰山是用来降温。

「你不反驳一、两句?不太像你。」该不会高烧把她脑子里的神经烧坏了?

「人有作梦的权利。」她限制不了。

望著她冰冷的紫绿色瞳眸,单牧爵只想深陷。「听过美梦成真这句话吗?」

「对我而言是恶梦。」连成形都不必,她绝不允许弄假成真。

「真不幸呀!梦儿,我才是梦的主人,你还是乖乖就范。」他故作轻佻地以下巴摩擦她的脸颊。

「我拒绝入梦。」她不陪他疯。

「来不及了,小逃犯,你已经在我的梦里扎了根,拔不掉。」倔傲使她眼底泛著动人光彩,美得几欲夺走他的呼吸。

「砍、锯、烧、淹,拔太费事。」她不做徒劳无功的事。

根扎了就砍,砍累明锯,锯剩下的就烧,烧不尽就淹烂根部,只要肯用心,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

「我要怎样做才能攻下你的心?」她的心防太纹密了。

「等我心脏停止跳动那一刻,你大可动手来挖。」心,存在於肉体的那一颗。

「尽管挥动红巾吧!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她的一再排斥太容易引起男人潜在的掠夺劣性。

「病态。」她挑错公司了。

当初应该凭第一直觉离开应试会场,邪性的一面不该太张狂地坚持留下,现在果真出了事。

「沙大夫认为我病情严重吗?」单牧爵贴近她的睑,鼻与鼻亲密相触著。

「你……」

厌恶之色刚浮现,一阵嘈杂的钤声蓦然介入,单牧爵不快的放开怀里的她,下床找不知被他丢在何处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略沉的嗓音在接听电话後变得静肃,原本沉淀的骛气慢慢浮上额头,挑动血一般的影子。

阴郁眉宇敛聚忽明忽暗的狠戾,强悍的霸气在眼底渲染开来,彷佛瞬间化身为悬崖上的孤鹰,愤张爪子欲撕裂猎物的皮肉。

「别让自已被黑暗吞没,回了头就不要再玩泥巴。」只会脏了手。

清冷的声音让单牧爵回了神,「人会不会被回忆逼疯?」

「回亿表示过去,别告诉我你还会被百尺以外走过的野草绊倒。」只有自己才会逼疯自己。

「你很会安慰人嘛!不像外表般冰冷。」就说她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

「你……你真的令人讨厌。」管他死活,冷暖她自知。懊恼不己的沙夕梦怪自己多管闲事。

「有爱才有恨,没有喜欢哪来的讨厌,坦白无罪……唔!你踢我。」高跟鞋的前端呐!

「似是而非的道理留给你唱高调。电话里说了什麽?」她相信必是重大事件。

他苦笑地揉揉脚趾。「有人在公司放炸弹。」

「什麽?!」

炸弹?!

二十一世纪的人类都太闲了,放颗炸弹就要人屈服,老天的眼还要不要开?难道玩不腻生、老、病、死,炸不破天不开心。

单牧爵和沙夕梦返回公司处理的不是公事反而是老板的「私事」,难怪他在应徵秘书时特别注重拳脚功夫,一来可以保护上司的安危,二来可以防身不致死於非命,简直就是要个全能的保镳秘书。

当初他就不该找个女秘书来办事,直接由保全公司调人不是更快,稍微做个职前训练加点薪,胜过拿弱质女流去送死得好。

政、商不离黑,要洗手前总得把尾巴去掉,否则留个黑色案底让人为难,黑白两道都持怀疑态度,这边防来那边查,苦了这些认真工作的小员工,过个马路都得小心被黑车撞,冒著生命危险来上班。

照眼前的局势,他们应该要求加个保险——意外险。

「我们被跟踪了是不是?」

单牧爵看了一眼照後镜,「你怎麽看出来的?007女郎的直觉?」

「你太冷静了。」风平浪静往往是风暴形成前的序曲。

「我一向冷静自持,换个角度说服我。」他不说是不想把她卷进他的是非中。

血染的冰山会叫人愤怒。

「蛇行、忽怏忽慢、离合器踩得猛、眼角不时偷瞄照後镜、肌肉紧绷……」沙夕梦说得淡漠。

「够了,你真是个好秘书。」嘴角一扯,他笑得不太自在。

打从他们一离开她的住所不久,就有两黑、蓝轿车轮流尾随其後,时而超车,时而减速,似乎想看清楚车子上的人是谁。

等确定後才开始采包夹方式意欲造成翻车事件,但因车道上来往车辆数目不算少,导致困难度加重,只得暂时打消动作紧跟在後,等候时机再撞向安全岛。

标准的黑道作风,曾是个中高手的单牧爵自然不难理解对方的想法。

可是他们不该在他车上有旁人时动手,道上恩怨用道上方法解决,牵连无辜便是犯了他的大忌,尤其是他极为重视的女人。

当初他退出江湖就是不想再打打杀杀,没想到还有穷追不舍的人,怕他引退只是幌子,以正派经营掩饰台面下的不法举动,藉此统合台湾黑道成为一方霸主。

虽然他厌倦了厮杀,但是若执意要犯上他,昔日的山海帮实力仍在,绝不轻饶。

「老板,你不如说我是具有保镳特质的秘书。」好秘书不玩命。

「梦儿,你有超能力是吧!」有上好的人才可利用,弃之是一种浪费。

超能力?「是谁告诉你的?」

「你的姊妹。」一群怪异到极点的女人。

竟敢出卖我。「老板,我只是领一份薪水的小员工,变相的剥削有违劳基法。」

「诱之以利如何?我一向是个慷慨大方的老板。」他笑得像夜行的螳螂,准备撕宰草丛里的流萤。

「我不缺钱。」换了芎芎会狮子大开口。

不过很奇怪,最近都没有芎芎的讯息,她挖钱挖到哪去了,上古时代吗?

「宝贝,那我以身相许可行吗?比电池还耐用耐磨。」保用期是五十年。

微微一瞟的沙夕梦略翻白眼,「去星期五餐厅吧!我会带姊妹们去消费。」

「你不想看到有路人受伤送医吧!前方十公尺是校园区。」单牧爵故意弯进一所小学旁边的巷子。

「你、很、卑、鄙!」大人的死活她可以视而不见,但孩童的安危却无法忽视不理。

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天使,而长大的孩子是恶魔。

她不偏爱天使,只是难以忍受天真无邪的笑脸顿成扭曲的拼盘。

「小乖乖,他们快撞上来喽!」看她勉为其难的表情真是令人心情愉快。

「闭嘴!」

放低椅背的沙夕梦爬到後座背对著他,不让他看清楚自己施的小法术,「超能力」一词就够吓人了。

两手指腹互触,轻如云絮的吟念咒语缓缓逸出,紫绿色的眸光变得深黯,魔魅的力量由指尖射出,两辆车霎时失去控制的车头交错撞击,在转角的空地上起火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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