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指他,而是这位段……」段?好像有着模糊印象。www.maxreader.net
杜希樱很快的接话,「他是死者的丈夫,两人结婚七年多,育有一子一女。」
「他有问题吗?为何调查他?」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连接不上,缺少个环铝。
她的回答毫无可疑之处。「案情未明朗前,人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我要为委托人申辩就得做好万全准备,任何人证物证都不能放过。」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事情没像她说的那么单纯,她在隐瞒什么?
「夏桐月,你真的迟到了喔,再不去公司会被扣钱的。」她看似关心地推他,催促他去上班。
他眉心一拧,思索着自己究竟漏掉什么。「反正都迟到了,不差这一小时,待会我进公司再补假单。」
「呿!你真要让我害你惹祸上身呀!几封恐吓信威胁不了我,你还是快走,我等着吃姜母鸭……」他忘了那件事最好,别再想起来。
夏桐月急喝,「不许吃,你就不怕被下了毒吗?」
「我用银针验过了。」她得意扬扬的扬起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黑瞳恶狠狠一瞪。「你哪来的银针,你当自己是古代人吗?」
「喏!你送我的防小人尾戒,它是纯银制的,有凸起的星芒稜角,用来试毒最合适了,它没变黑就是无毒。」她眨着眼,状似无辜。
其实她哪真是以身试毒,以往的动物尸体根本没有进了众人的胃,她用移花接木的方式拜托热炒店的老板娘,用最新鲜的食材,烹调出他们以为的料理。
那些尸体也不知死去多久,谁敢真的下肚,她不过以此手法加以反击,让人别小看女人的骠悍。
说实在,这法子挺有用的,看到她豪迈地大啖他们送来的死尸,大部分人反生畏意,主动打退堂鼓。
只有少数人不信邪,被她刻意的行为激怒,因此有了一连串后续动作。
不过这是属于她个人的恶趣味,不打算公开,外头那些人就继续心惊胆跳吧!
看到她秀出秀气的银戒,夏桐月冷冽的眼神转为柔和地说:「我以为你把它丢了。」
「虽然不值钱也是心意,我这人不强求你哪天打座金佛给我。」她不无遗憾的感慨,顺势抽回他手上档案,怕他起疑,她还刻意将文件随意摆放,表示它只是参考资料,并无太大意义。
「得寸进尺是你杜希樱第二个名字。」他没好气地一晖,大掌揉乱她头发。
「好了啦!夏小月,再不走就真要来不及,我送你下楼……」她吁了一口气,但是她放心得太早,凡事总有意外。
「杜律师、杜律师,何彩凤最新的验尸报告出炉了,她胃里有大量的安眠药,并非死于利刃穿胸,她在被刺前早就没了呼吸……」
车上。
何彩凤,何彩凤,何彩凤,何彩……夏桐月双瞳倏地一眯,射出点点令人胆颤的冷芒,一反他儒雅斯文的形象。
段正德的名字或许他不熟悉,仅是耳闻过,知道这人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利用女人谋夺他人财产。
但是和他名字连在一起的人,何彩凤,他可就一点也不陌生了。
她是希樱父亲杜松涛的外遇对象,一个高中没毕业,谎称自己法律系学生的骗子,他置屋豢养她三年,并生下一男婴,最后甚至企图母凭子贵要求情夫离婚,与她结婚。
独生一女的杜松涛因此动摇,为了想要一个儿子传递香火,他不惜背叛婚姻的誓言,软硬兼施的强迫元配接受他有另一个家庭的事实。
希樱目睹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父亲的出轨摧毁她心目中严正刚直的偶像,一夜之间,她完美的世界崩塌了。
「如果我要你抽手,拒绝这桩委任呢?别让过去的恶梦回头找上你。」她承受得了吗?曾经她为了这件事差点失去理智,因为太在乎,所以不容许瑕疵,宁可玉碎也不瓦全。
表面装作不在意的杜希樱露出一抹极意微笑,但微颤指尖却泄露她内心的不平静。「不就是工作嘛!有什么好为难的,我们这圈子很小,难免碰到熟人。」
「你有近八年没和你父亲碰面,该是放下这段过往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你再钻牛尖角。」她走不出来,心就一直被禁锢着。
她嘴唇一抿,笑得冷酷。「他当他受人景仰的法官与我何干?我规规矩矩的当我的执业律师,井水不犯河水。」
「别把自己说得太无情,分明受到伤害又何必逞强?当初你走法律这条路不就是想成为一流的检察官,追随你父亲的脚步。」父女俩联手扫荡罪恶,不让作奸犯科的歹徒逍遥法外。
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她的信念,一名年轻有为的法界明日之星,竟从众人的期待中脱身,走向另一条路。
她不再是正义凛然的执法先锋,而是有钱判生、无钱自生自灭的冷血律师,专为挑战法律而存在。
不碰刑事案件的原因来自她父亲,他是最高法院的法宫,专门审判重大刑案,近年来多起掳人绑票、焚尸撕票案由他审理,而她不想遇到他。
「别说了,我懒得听。」她脸一撇,不耐烦地冷哼。
「你不要管这件事,交给别人负责,他……他们不应该再撕开你往日旧疤,放手吧!给自己一个平静的生活。」她绷得太紧,不肯稍有松弛。
夏桐月轻覆白皙手背,一握,心疼油然而生,她的手冰得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