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借未能将一颗仁心传给后代子孙,他一死,棺木尚摆在厅堂,嫡庶子女便吵着分产,争至高无上的家主位备。www.maxreader.net
每个都想出头,不肯退让,争吵不休,最后由握有实权的大房嫡长子胜出。
不过纷争并未因此落幕,明争暗斗仍层出不穷,互扯后腿,一个名门世家搞得乌烟瘴气,连害人的毒物也出售。
美入笑便是其一,天下至毒,中毒者不会立即死去,而是口渐娇美,宛若牡丹般艳丽动人,让人沉醉其中.
而它的可怕在于若与中毒者交合,事毕整个人会犹如腐败的水果从内脏开始腐烂再蔓延到体表,一刻钟内化为血水.
但中毒者也不会带发无伤,每次与人苟合,体内的脏器就毁损一处,害人三次手脚麻痹,第四次五感俱失,再一次七孔流血,直至血流尽为止.
因此美人笑又称五月梅,梅同没字之意,意思是此毒能加害人五次,过后中毒者也会气竭而亡.
不过毕竟是歹毒的害人之物,中毒者在死前会受不少折磨,反噬力惊人,如同万千虫蚁在啃峡身体,反反复复,剧烈疼痛,拖上三天三夜方能解脱.
世上唯一能解此毒的人是陌老太爷的孙子,继承其医德、医术更不在其下的迷蝶公子陌千臾.
「你今日不看诊吗?」
风吹动衣裙,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的幽兰,高洁而清雅。
那隐隐散发的芬芳,是避开浊世才有的明净,不层不求,幽幽淡谈地,如同悬崖边的小白花,独自饮露餐风.
「阿寿,你看那竹子.」陌千臾笑看一比.
「竹子?」她顺看他手指看去,没发现什么不同.
「不管怎么吹折,它依然笔直屹立,不受外力影响。」他偏爱竹,因为不曲不折,气节高尚。
阿寿再看去,风吹动绿竹,沙沙作响.
「竹直是本态,万物皆有各自姿态.」
花有落,蝶有翼,兽有四足,天生如此.
「竹直是本态,万物皆有各自姿态…… 」陌千臾低喃,忽有所悟,墨瞳染辉.
「说得好,是我狭隘了,局促在一方天地,困囿于世俗.」
把乌鸦涂白了还是乌鸦,成不了白鸽,雉鸡展翅仍不能曳虹长空.
「你心里有事?」看他眉有郁色,似不欢快.
他笑了笑,将目光投向她.
「阿寿,我们到山上去,我教你采药,识药草.」
「我?」她看一眼云低雾浓的落雁山,实在没那份闲情逸致.
她喜静,不爱满山遍野的奔走,尤其是她只有一双穿看舒适的绣花鞋.
待在药庐已有月余,除了前几口在养伤外,之后便行动自如,她身上的衣物是向附近几位大娘换来的,虽然简朴,但不算太旧,稍微修几针还合身.
但是鞋子就没法子了,干粗活的大娘们大都脚大,她的脚小,没一双适合,试采试去只好作罢.
而期间并无人寻来,失去记忆的她迫于无奈,只得继续由陌大哥收留,偶尔做点家务为报.
「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身子也养出气力了,趁着天气还算晴朗,走走路活动筋骨,对你有利.」他以大夫的观点发表看法.
他不敢说自己没有半点私心,美人如花,娇颜动人,任谁都会心里动摇,忍不住多看两眼.
「日头晒.」她找着藉口.
闻言,他呵呵低笑,找了斗笠为她戴上.
「不晒了吧!懒丫头.」
她以指顶了顶斗笠,不大满意,
「我走不远的,你最好别指望太多.」
「无防,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大不了我背你.」一说出口,他立即意识此话甚为不妥.
虽说唐风开放,但男女终是有别,若无婚约,过于亲昵的举动易遭人非议。
「背?」阿寿低着眉.其实她对所谓世俗眼光没什么概念,是之前附近的大娘提了些,她才有点似懂非懂。
看她并无恼意,陌千臾暗吁一口气.
「山里花草多,风光明媚,虽是多雾也有好风景,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他从不带人入山,一来危险,二来分身乏术,他在采集药草时太专生,鲜少留心身侧的人,因此省一事也省心.
「好吧!去看看也好,真的走不动我就赖着你,病人体弱无可厚非.」她轻轻扬眉,状似无赖.
「你体弱?」他几乎要笑出声,有些宠溺地以指轻点她瑶鼻.
「你几时跟点墨学的赖皮功夫,淘气得教人拿你当孩子看.」
「就当我二岁孩童,若有胡闹也是关经地义,你挨着点.」她说笑看,眼中少了些不易亲近的淡淡.
他一听,仰起头,开怀大笑.
「还真是孩子气,这么厚脸皮的话也说得出口,我看以后要拿童玩来哄你.」
「……」她脸上一讪,不想理他.
还让人哄,她不脸红也难.
「好了,不闹你了,山里雾气重,得多带一件外衫,省得着凉…… 咳、咳、点墨,你在干什么?」他不会也想跟看去吧?
点墨背上背着半人高的箩筐,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等着出游的小狗模样,教人不由得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