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死缠烂打、弄假成真,还能玩出什么新把戏.
「寿姊姊,我出去看看就回来,人家要捉的是他不是我,我往草丛里一藏,人家就看不到我了.」大不了她变回原形,捉几只山鼠吃吃.
「这事我做不得主,你问他.」阿寿把责任往男人身上一推.
她不担事,陌千臾倒成了一家之主,他眉开眼笑地看了看「儿子」,又瞧瞧不受教的「女儿」.这不是一家和乐的天伦图吗?
只要那个女儿别恶狠狠的瞪他,那就太美好了.
「你…… 姓陌的,我要出去,你快点头.」红红口气不佳,像来讨债似的.
他故作摇头晃脑,沉吟不语,等得她快破口大骂才开口,「小小年纪不受教,目无尊长,出言无状,家宅难平…… 」
红红愤然伸长颈,动作之快教人差点措手不及,若非缩得快,陌千臾的手指就遭殃了,多出几道深深的牙印.
「你烦不烦呀!自己欠下的风流债干嘛要扯上我们,说不定是你给了她希望,所以县太爷千金才死心塌地的赖上你,死也要嫁给你.」生时不能相守,死后再来纠缠.
红红的话是气话居多,可也有几分道理在,若是陌千臾态度明确地婉拒,杜雪晴怎会虚耗三年青春,执着一个对她无意的男人.
这番话在阿寿的心里掀起一圈圈的涟漪,她捂着胸,有种说不出的酸涩苦闷.
陌千臾失笑.
「说啥傻话,我哪来的风流帐,活了二十五年,唯一令我心动的人只有阿寿,我的等待就是为了她.」
唯一令我心动的人只有阿寿,我的等待就是为了她…… 阿寿心口一暖,微酸感受一扫而空,她嘴角轻扬,笑靥(yè)如花绽放.
「寿姊姊,男人很会花言巧语,你别上当…… 哎哟!你弹我龟头…… 」好痛,他好狠.
「什么龟头,明明是人,尽说些乱七八槽的怪话,我此心天可明鉴,绝无虚言,阿寿信我否?」他藉此一诉情衷,至死不渝.
「还是让她出去走走吧,再闷下去,她大概要撞山壁寻死了,」这事她要再想一想.
虽然慢,但她也渐识情滋味,她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可失忆一直是压在她心上的一颗大石,让她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有通阴阳、识妖物的能力?有时体内有股清灵气流窜动,她一抬手,纤指轻动,脑中所想之物便会凭空出现在手心。
以前的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异于常人」,反而觉得有趣,可是在心头多了个人后,很多本来漫不经心的事忽地放大,让她不得不斟酌再三,再也不能得过且过.
一旦有了心爱的人就会患得患失,以对方为重,这就是爱倩的魔力.
「没错,我快闷死了.」红红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身有双翼飞出去.
「她虽小但反应机灵,外头发生什么事我们一无所知.倒不如让她出去探探消息,我们也好决定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总要有个了结,老是躲着不是办法.
「这…… 」陌千臾担心的并非衙门的人,而是三玄教和…… 「他」.
他偷偷潜入衙门看过杜晴雪的尸体,确定杀她的人是徐颖清,而他的出现意谓「他」知晓他未死一事,后续的麻烦只怕不少.
「对啦!让我出去瞧瞧,说不定杀人凶手早已落网,就我们傻乎乎的躲着,我晃一圈回来不会超过半天,你就行行好,别再拘着我,」她野惯了,哪受得了老待在同个地方不动.
陌千臾极不乐意他们之中有人冒险,可又提不出好理由反对,他说不出自己防范的是他在这世上的至亲,
「好…… 」
好字才一出口,眉开眼笑的红红兴奋得手舞足蹈.
「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
见她雀跃万分的模样,他好笑的叮嘱,「先看看左右有无埋伏之人,别一古脑往外冲,人一多就别逗留,免得让人认出你.」
「得了得了,用不着你耳提面命的,我活了七十个年头,还不是没被人捉到过…… 」呃,他是例外,她败在太轻敌.
「你说什么?」活了七十个年头……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口快说错了?她怎么看都是八、九岁的娃儿.
红红干笑地缩缩颈.
「没什么,我走了,你们想吃什么,我顺便带回来.」
自知失言的她连忙打马虎眼将话题转开.
山腹出口被一块大石挡着,以她的娇小正好从底下的缝钻出,若是再多长几两肉,恐怕就卡住了.
事实上,洞口是有机关的,能使大石移动约一人宽度,可她太急着往外冲,等不及洞门开启,身子一缩就闪了出去.
「你在不安什么?」阿寿偏着头问,轻轻一握他宽厚大掌.
他苦笑,将身子贴近,涉取她身上的安定气息.
「你看得出我心里有事?」
「瞧你眉头深锁的,想不发现也难,你不妨说出来,多个人分忧好过一个人承担.」她心下不舍地以指抚平他眉间的皱摺.
「我…… 」千言万语,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再等一段时间吧.
「阿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不?」
人要把握当下,有些话不早点说就迟了.
「若是不能天长地久,这种喜欢还能生死相许吗?」她总有种感觉,迟早有天她将离去,不能长伴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