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吓人会吓死人,娶不到我就吓死我是你的恶趣味吗?想和我做一对鬼夫妻?」她若死不瞑目,一定找他来做伴。
银辉轻洒,月明星稀,夜色中逸出轻笑。
「玉儿,你迫不及待要与我同生共死,生不同时死同穴,让我十分欣慰。」
她轻啐一声「妖孽」。
「你半夜不睡装鬼吓人呀!把我吓得半死你就得意了。」
「可惜没吓晕你,否则……」他牙齿白得特别醒目,像夜里躲在暗处的野兽。
「否则怎样?」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巫青墨微微倾身,对着贝耳呼气。
「扛进屋里剥光你衣物为所欲为,一夜春宵不停歇,彻底把你变成我的。」
「你……你下流……」她红了脸颊,耳根发烫,急促地想退开,但他一双大掌牢牢扣住她细腰,让她退不得,反跌入他怀中。
「闺房事不下流,你不也期待得很?」瞧她的唇不点而朱,嫩颊泛红,教他情难自禁。
像个偷腥的登徒子,他贪心地低头一尝梅蕊芬芳,吮吸嫩唇,含吞天妹甘津,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
「我……我还没嫁给你……」她微喘,羞恼地横睇他一眼。
「迟早的事,你以为在我爱上你之后,我会让你嫁给别人?」说完,他狠狠地吻她,几乎吻痛了她,她今生只能是他的,绝不罢手。
安玺玉眸光微抬,以指抚过他眉眼。
「所谓迟早仍有变数,不一定是你,别忘了你宅子里还有家里人安排的美娇娘,我的心很小,容不下第三人。」
他淡笑。
「玉儿,这事不会令你为难,我自有解决之道,你信我。」
「等你做到再说,我一向不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言语会骗人,把女人的心掏空。」她只看事实,空口白话最不实际。
这女人实在是……精明得教人又爱又恨。
「你刚在和谁讲话,似乎聊得挺久?」
「你瞧见了那只……呃,那个人?」那她们之间的对话他又听见多少?
安玺玉小有不安,略带紧张的看着他,她虽没做什么坏事,可心虚得很,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过离奇了,她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自个儿也是懵懵懂懂,还在适应中。
「我只看见你一个人对空自言自语,还提到回天古镜。」巫青墨的神情高深莫测,好似知道了什么却不愿明说。
「你晓得回天古镜的下落?」她两眼一亮,问得积极。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望着她笑。
「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
「妖孽,你在耍我是不是?」她瞪着他,一脸不甘心,被人吊胃口的感觉,真、讨、厌。
「叫声夫君来听听,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她常说他狡猾,他总要名副其实一回。
「你休想。」她的便宜没那么好占。
巫青墨把视线往下移,停在她衣襟微敞的酥胸上,黑眸骤地火热起来。
「安夫人问我新房缺什么,叫我开出单子她会备齐,你说我该填上什么?」
「哼!你灌了什么迷汤,把我娘也收买了,她急着给我找夫家,我可不急着嫁,一张空白清单你慢慢填,三、五年时间够你填满。」二嫁就找不到好男人吗?
安家的娘怕她再嫁的身分找不到好夫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有好对象就赶着要嫁女儿。
「我只缺一个新娘,把你送过来就圆满了。」他什么也不缺,就少个嘘寒问暖的可人儿。
饶是来自现代的安玺玉,听到这样直白的情话也难免满脸通红,扬高的嘴角漾满羞笑。
「不嫁你好像是我的损失,你说玉夫人改成巫夫人可动听?」
他一怔,俊颜随即绽开宛如牡丹花开的惊喜笑容,脸上的欢喜藏不住。
「好听,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瞧他生怕碰碎她似的小心轻抚,她反而笑开了。
「傻瓜,娶个嫁过一次的女人有什么好高兴,人家准会笑你傻,璀璨明珠嫌扎手,非要石头里翻找。」
「因为我不爱明珠,只爱安家美玉,最明璨的羊脂白玉就藏在石头里。」而他相中了这块雪艳璞玉。
不悔。
「前头可是玉夫人,请留步。」
莫非定律又发威了,明明不想碰见的人,偏偏又在不可能遇见的地方碰上,冤家路窄,美人相忌,反而是一团糟的孽缘。
在丫鬟桃红陪同下采着野果的安玺玉暗叹了口气,侧身一睨,远远走来的女子杏目桃腮,娉娉婷婷,柳腰纤细,吹弹可破的肌肤,弱不胜衣的娇柔样,任谁瞧了都会心怜三分。
再一瞧女子身后同样出色、面容姣好的四名薄衫侍女,她又想叹息了。
瞧瞧人家的阵容多坚强,谈判的歧视多威武啊,光在人数上就占尽优势,无须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就能吓跑一票胆小之人。
反观自己,真寒酸呀!主仆二人,势单力薄,手上还提着装浆果的竹篮子,脚蹬不怕脏、耐穿的软布靴,衣服是最普通的秋杏色衣裙,和富贵人家的华丽打扮一比,真是贻笑大方。
幸好她胜在脸皮厚,见过一点世面,「谈判」的场面还算镇得住,千金小姐的排场吓不了她,毕竟她可是握有主场优势的人。
「哪来的如花美姑娘,是来访友还是探亲?我们这小地方没什么好风景能留人,小心别弄脏了你的百花裙,这地挑人污呢!」哎呀!手滑,这流浆的果实怎么飞到人家素洁的裙上。
「放肆,我家小姐是你能恣意轻慢的吗?」一名翠衫侍女沉着脸冷声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