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徽羽痛痛快快地说完之后,顿感全身一轻,舒畅了许多,可是得意过后,她忽地惊觉自己说了好几句现代用词,似乎不太妥当。
悄悄地,她用眼角瞟向春风满面的祸水男,见他并无异样才放下心中大石,轻吁了口气。
「听起来我似乎不是好客人,让你倍感沉重压力。」嗯!要改,他还是对她太宽厚了,才让她敢当着他的面抓狂。
没错,若不是看在他出手大方,她娘又神神秘秘地将人留下,看来颇有渊源,她肯定翻脸不认人,留钱不留人。「那你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了吧!哪里来,哪里回。」
他露齿一笑,颇有同感地一颔首,一转身,拿起一包秋稻种子,再回首一挑眉。「不、行,我很无聊。」
「你……你无聊干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家养的花栗鼠,闲来逗弄两下,我是很认真地为庄子的将来着想,你不要帮倒忙,害我们粒米无收。」
求人不如求己,未雨绸缪的宫徽羽不想只靠小神算的名声赚钱,毕竟她是女儿之身,这个生财之计怕是不能长久,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算得准,要是有所疏漏,神算之名就砸锅了。
她习惯留条退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所以近来她用三、四天时间观察庄子四周的土地,这儿有好几处荒废的水田是娘的陪嫁,因为无心打理,田地越来越荒芜,蚊鼠流窜。
于是她让富贵找了五、六十名临时工先把田里的草除尽了,再整田松土,她不懂种植,因此请人来代耕,以每次收成的十分之一做为工钱,她出土地、种子和水肥。
不过她也没闲着,拿了「甄夏」给的银票,一口气买了上百株果树苗,只要买得到的品种她一律收购,遍植在庄内各处。
只要有三分之一的果树存活,那她就有吃不完的现摘水果,不卖钱,光满足口腹之欲,四季尝鲜,她想想都开心。
干完了这档事,她又试着在水田里种稻,这会正忙着呢!「你不晓得稻子在播种前要先泡水催芽吗?」看她茫然的神情,真叫人为她捏一把冷汗,她的认真值得商榷。
「嗄!」泡水……催芽?
「你不会以为把稻谷撒在一洼洼的田圃,早晚浇水就会长出稻穗吧?」要是她真敢点头,那就证明她是无药可救的蠢女人。
正要头一点的宫徽羽忽地一顿,眼神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这样吗?我看过的稻子都是结穗的。」
家里虽是种田的,但是她很小就开始打工帮忙爸妈分担家计,所以农忙的时候她都不在家,忙着赚钱。
一脸邪笑的夏侯祯将扇柄一转,朝她脑门轻敲。「拜师学艺要束修,哥哥虽不才,但略知农作一二,你要用什么巴结我?」
「你真的行?」她有所怀疑。
「总之比你行。」他流利地说出好几种播种法,听得她莹亮的美瞳越睁越大,渐露敬佩。
「呃!我钱没你多……」谈钱伤感情。
「我不要钱。」凭他四皇子的身分,何愁无银可用?
「不要钱?」宫徽羽发愁了。「那要什么?」
见她苦恼的样子,他轻笑出声。「别说我挑嘴,弄几道清淡的家常菜来尝嘻。」
「我煮?」他不是这个意思吧!
「发自诚心,羽儿妹妹,我等着一饱口福。」这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熟悉感,当初那场意外让自己来到这儿,说不定「她」也来了,而如果宫徽羽是「她」,应该有不错的手艺。
「我的诚心和你的等级差太多了,你是大魔王级,而我是小虾米……呃!我是说你是山珍海味养出的舌头,粗菜淡饭哪入得了你的嘴。」她最讨厌下厨了,一身油烟味。
「我乐意,羽儿妹妹的心意,再难吃我也……」骤地,他嘴边笑意突然一收,目露凌厉。「羽儿妹妹备好美酒佳肴,我先离开一会,待会儿再来品尝。」
夏侯祯话一毕,迎面走来一名神色冷峻的黑衣人,对他行了个礼,两人不语地走入屋里,墨隐、墨城一左一右站在屋外,进入戒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