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大概是在暗示是性谋杀吧?”
“我只是在尽力侦查,长官,”布朗德督察神气十足地说。“再来是布鲁伊丝小姐……”他停顿下来,长长的停顿。
“就是那个秘书吧?”
“是的,长官,非常能干的女人。”
再度停顿下来,马罗少校紧盯着他的属下。
“你对他有些什么想法,是吧?”
“是的,长官,你知道,她相当公开地承认说她在差不多是凶案发生的时候,在那船库里。”
“如果她有罪,她会那样做吗?”
“可能,”布朗德督察缓缓说道。“实际上,这是她最好的办法。你知道,如果她带了一托盘蛋糕和果汁告诉人家说她要带去给那里的孩子吃——呃,那么,她的行踪就有了交代。她到那里去,回来说那个女孩那时候还活着。我们相信了她所说的话。不过如果你记得的话,长官,再看看医生的证明,库克医生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四点到四点四十五分之间。我们只有布鲁伊丝小姐所说的话证明玛莲四点十五分的时候还活着,而且她的证词有一点怪怪的。她告诉我说是史达斯夫人要她带蛋糕和果汁去给玛莲的。可是另外一位证人相当确定地说史达斯夫人不会想到那种事。而我认为,你知道,他们说的对。这不像是史达斯夫人,史达斯夫人是个专注在自己外表上的笨美人。她似乎从来不安排餐饮,或是对家务管理感兴趣,或是想到其他任何人,除了她漂亮的自己以外。我越想,就越觉得她非常不可能叫布鲁伊丝小姐拿任何东西去给一个少女团团员吃。”
“你知道,布朗德,”马罗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她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没有杀害那个女孩的动机,”布朗德说,“不过我真的认为,你知道,她可能有杀死史达斯夫人的动机。根据我所告诉过你的波洛先生说,她全心全意爱上的她的雇主。假使她跟踪史达斯夫人到树林里,然后杀掉她,而在船库里觉得无聊的玛莲-塔克,走出去正好看到呢?那么她当然就不得不把玛莲也杀掉。再下去她会做什么呢?把那女孩的尸体放进船库里,会屋子那边去,拿个托盘再到船库去。然后她掩饰了不在游园会的原因,而我们得到她的证词,我们唯一可靠的表面证词,玛莲-塔克四点十五分时还活着。”
“呃,”马罗少校叹了一口气说,“继续追查下去,布朗德。继续追查下去,如果凶手是她的话,你认为她把史达斯夫人的尸体怎么啦?”
“把它藏在树林里,埋起来,或是把它丢进河里。”
“最后一项有点困难,不会吗?”
“这要看凶案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督察说,“她是个肌肉发达的女人。如果是离船库不远,她可以把她带下去,从小码头边把她丢下去。”
“在舵河上有观光汽艇看着的时候?”
“人家会以为又是在闹着玩的。冒险,不过有可能,但是我个人认为更有可能的是她把尸体藏在某个地方,而只把帽子丢进河里。这有可能,你知道,她熟悉屋子和安一带地区,可能知道某个可以藏尸的地方。她可能事后才设法把它丢进河里。谁知道?当然,这也就是说,如果她那样做的话,”布朗德马后炮地加上一句,“不过,长官,我坚持认为是狄索沙——”
马罗少校正在看着纸上记的一些要点,他抬起头,清清喉咙。
“那么,结论是这样,我们可以摘要如下:我们有六个可能杀死玛莲-塔克的人。其中有一些比另外一些更可能,不过目前我们进展只到这个地步。大致上来说,我们知道她是为什么被杀害的,她被杀害是因为她看见了什么。但是我们确切知道她看见的是什么之前——我们不知道是谁杀害了她。”
“经你这么一说,听起来好像有点难了,长官。”
“噢,是难。不过我们会查出来的——到头来。”
“而同时那个小子会已经离开英格兰了——暗自大笑——杀了两个人却什么事都没有。”
“你相当确信是他,不是吗?我不说你错了。可是……”
警察署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耸耸肩说:
“无论如何,这总比遇上个精神病的凶手好,或许现在第三次谋杀就要发生了。”
“他们的确说过事情会接二连三发生的。”督察郁郁地说。
第二天上午当他听说老莫德尔从河的对岸纪佳村一家他最喜欢的酒馆回家来时,一定喝过了头,在上岸时掉进河里,他重复说了这句话。他的船被人发现在河上漂着,而他的尸体在那天晚上才找到。
调查庭简短单纯。那天晚上天色暗而且是阴天,老莫德尔喝了三品脱啤酒,而且,毕竟他已经九十二岁了。
调查结果判定为意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