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彭丝,你对这事的分析很有见地。”他最后说道,“你的话使我茅塞顿开。”
事隔两天后,汤米一人单独待在西奥多·布伦特先生那间简朴的办公室里。他正抓紧机会读着最新出版的惊险小说。塔彭丝则出去吃中饭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艾伯特出现在门口。
“先生,有位年轻的女土想见您。她是西塞莉·马奇小姐。她说她是看到一则广告后才来这儿的。”
“马上请她进来。”汤米惊喜地说,随手把小说扔进了旁边的一个抽屉里。
过了一会儿,艾伯特把那年轻的女士带了进来。汤米刚来得及打量那女土一眼——她一头金发,长得漂亮极了,这时突然发生了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艾伯特刚走出去才关上的那扇门被猛然地撞开了,门口赫然出现一个彪形大汉。他看上去像是西班牙人,皮肤黝黑,扎着一条鲜红的领带,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中握着一把亮锌挣的手枪。
“哈哈:这就是那爱管闲事的布伦特先生的办公室喽!”
他以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乖乖地把双手举起来——赶快——否则我就开枪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汤米只好顺从地举起双手。那姑娘蜷缩在墙边,吓得呼呼地喘着粗气。
“这位年轻的女士必须跟我一块走。”那人说道,“你出来,我的小姐,你必须跟我走。你以前当然没看见过我,但这无关紧要。我不愿让我的计划被你这样冒失的毛丫头毁掉。
我似乎记得你是‘游牧号轮船’上的一位乘客。你肯定已经偷看到与你毫不相关的事情,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向这位布伦特先生泄露任何秘密的。布伦特先生真是绝顶聪明,居然会使出登广告的高招来。可他却不曾料到,本人一向关注报纸的广告栏,因此,我才有可能得知他要耍什么小花招。”
“你的话太使我感兴趣了。”汤米面带微笑地说,“请继续讲下去。”
“布伦特先生。嬉皮笑脸可帮不了你什么忙。从现在起,你已被挂了号。放弃对这事的调查,我们就会相安无事。要不然的话——只有上帝才能拯救你!任何阻挠我们计划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汤米一声不吭,这时,他瞥见这非法闯入者的身后好似有个鬼影在晃动。
事实上,他所看见的那个影子又远比任何鬼魂更使他感到恐惧。直到这个时候,他也根本不会想到艾伯特的存在。他刚才已经确认艾伯特早已被这神秘的陌生人解决了。
倘若他还真顾得上考虑艾伯特的话,那他所想到的也只是艾伯特已被打昏躺在外面办公室的地板上。
现在,他可看清了,艾伯特已奇迹般地避开了那陌生人的注意。艾伯特并没有按机警的英国人惯用的方式奔出屋外去叫警察,恰好相反,他已准备单枪匹马地干。那陌生人身后的门悄然无声地被半打开了,只见艾伯特站在门的间隙处,手中拿有一卷粗绳子,汤米惊慌地脱口大声喊叫着阻止他,可是为时已晚,怒火中烧的艾伯特已经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地抛出一个索套,将那入侵者的头部死死勒住,然后使劲猛地一拉,只见那人双脚离地朝后倒下,不可避免的事发生了。那人握着的手枪摔在了地上,砰地一声走了火。汤米只觉得一颗灼热的子弹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射进了他身后的墙内。
“先生,我逮住他了!”艾伯特高声叫道,他因胜利而兴奋得满脸通红,“我用套马索把他套住了。先生,我一有空就练习使用套马索,现在可派上用场了。你能帮我一下忙吗?
这家伙劲可大啦。”
汤米赶紧跑去协助他那忠诚的仆人,同时暗下决心不再让艾伯特有过多的空闲时间。
“你这该死的笨蛋,”汤米说道,“你为什么不跑去叫警察?就因为你这愚蠢的行动,他差一点就敲碎了我的脑袋。”
“哎!我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九死一生的场面呢!”
“我是在关键时刻把他套住了。”艾伯特说,他那高兴劲丝毫没有减弱,“先生,只有大草原上的小伙子能干的我也会了,我太高兴了。”
“你确实不简单。”汤米说,“但是我们不是在大草原上。
我们现在是生活在高度文明的大都市里。”
“怎么样,我尊敬的先生,”他又对已被制服的对手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处置你呢?”
回答他的只是一串用外语骂骂咧咧的粗话。
“闭嘴!”汤米大声呵斥道,“我听不懂你所说的任何一个字,但我明白你的那些话是不该在一位女士面前说的。小姐,也请你原谅他。在这小小的欣喜之中,我竟忘了你的芳名,还请你多多谅解。”
“我叫马奇。”那姑娘说。此刻她脸色仍然苍白,浑身也还抖个不停。接着,她走到汤米的身边,低头看着那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陌生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我现在可以去叫警察来。”艾伯特自告奋勇地说。
汤米抬起头来望着那姑娘,发现她微微地摆了摆头表示否定。于是他不失时机地接受了对方的暗示。
“这一次我们就饶了他,”他决定道,“然而我倒非台高兴把他踢下楼去——但愿这会教会他今后在女士面前要放规矩点。”
汤米给那人松开套索,使劲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迅速地把他推出了外面的办公室。
倾刻问,只听见一阵尖厉的叫喊,然后是砰的一声闷响。汤米走了回来。他满脸通红,但是喜形于色。
那姑娘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弄疼他了吧?”
“我希望如此。”汤米答道,“这些南欧人在没被弄疼之前就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我还真不敢肯定到底弄疼了他没有。马奇小姐。我们是否可以回到我的办公室去继续我们的谈话?我想我们不会再被打扰了。”
“先生,为防万一,我会把套索准备好的。”艾伯特兴致勃勃地说。
“把它放到一边去!”汤米严厉地命令道。
他跟着那姑娘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而那姑娘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那姑娘说,“你刚才也听那入讲了,我是‘游牧号轮船’的乘客。奥哈拉小姐,就是你打广告寻找的那位女土,也在船上。”
“非常准确。”汤米说,“这个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我想你一定了解她在那艘船上做了些什么,否则那粗鲁的家伙便不会气急败坏地跑来捣乱。”
“我把我所了解的全都告诉你。美国大使也在船上。有一天,当我经过他的船舱时,我看见那个女人在里面。她在那儿鬼鬼祟祟的,我便停下脚步看了一下。你猜怎么着,她手里拿着一只男人的长统靴——”
“一只长统靴?”汤米兴奋地说,“噢,对不起,马奇小姐,请往下讲。”
“她正在用一把小剪刀拆开靴子的衬里,然后,她好像又把什么东西塞了进去。正在这时,医生和另外一个男人沿着过道走了过来,她急忙倒在长沙发上,又立刻呻吟了起来。我又等了一会儿,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断定她是假装头晕。我说的是假装——因为我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她显然完全不像要晕倒的样子。”
汤米点了点头。
“还有呢?”
“我很不愿意告诉你下面的情况。我——我好奇心很强。不妨告诉你,我一直喜欢看一些离奇的小说。我当时想,她会不会把一颗炸弹,或者是一根毒针,或许是什么类似的东西塞进了威尔莫特的长统靴里去了。当然,我的想法也许很荒谬——但是我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过了一会儿,当我第二次经过那船舱时,发现里面没人。我就溜了进去,仔细地检查了那只长统靴。我从衬布里抽出了一张纸。我刚把那张纸拿在手上,就听见乘务员走了过来。我急忙跑出船舱,以免被他发现。我把那张纸紧紧地摄在手里。回到我自己的船舱后,我急忙打开一看,布伦特先生,你说怪不怪,那上面只写了《圣经》上的几个短句。”
“只是《圣经》上的几个短句?”汤米感到很奇怪。
“至少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我真的不能理解那纸上写的是什么,因此我想也许那是某个宗教狂写的东西。但不管怎样,反正我认为毫无必要把它归还原处。于是,我就保留了那张纸,也没再多去考虑。直到昨天,我才用它给我的小侄子折了一只船,让他放在浴缸里划。那纸被弄湿了,结果我发现上面显出了一种奇异的图案。我急忙把它从浴缸里拿出来,又赶紧把它展平。是水把暗藏的秘密显示出来了。
纸上的图案是个线路图——看起来像是个港口。事情刚发生,我便看见了你们的广告。”
汤米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
“这一点是最重要的。现在,我全明白了。那图案很可能是个重要军港的防卫计划。那个女人把它偷到了手。她害伯有人跟踪,便不敢把它藏在自己所携带的物品里,而是设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事后,当她重新得到那个装长统靴的布袋的时候,却发现那张纸无影无踪了。马奇小姐,请告诉我,你是否把那张纸带来了?”
那姑娘摇了摇头,“我把它放在我的店里了。我在邦德大街开了一家美容院。事实上,我是纽约‘仙客来牌化妆品’的代理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去美国的原因。我想那张纸可能很重要,因此,在我来这儿之前,我就把它锁在保险柜里了。先生.是不是也应该把这事告诉伦敦警察厅呢?”
“是的,很有必要。”
“那么,我们现在就应该上我那儿去,拿上那张纸,然后直接去伦敦警察厅。你的意见呢?”
“今天下午我非常忙。”汤米说,摆出了他那特殊职业的惯用架势,又看了看表,“伦敦大主教希望我为他处理一桩案子。那案子很奇特,涉及几件祭饱和两位副牧师。”
“既然如此,”马奇小姐说,她站了起来,“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汤米抬手示意叫她别走,“刚才我正要讲——”他急忙说,“大主教可以等一下。
我会给他留下几句话,由艾伯特转告。马奇小姐,我十分肯定,如果不把那张纸安全地交由伦敦警察厅保管的话,你将随时面临危险。”
“你真这样认为吗?”那姑娘怀疑地问道。
“那是当然。对这种事我很有把握。请原谅。”他在面前的记事本上飞快地写下几行字,然后撕下那页纸叠好。
他拿上帽子和手杖,对那姑娘表示他已做好准备陪同她前往。来到外面办公室,他态度极严肃地把那张叠好的纸条交给了艾伯特。
“我应邀出去处理一桩特急案件。如果伦敦大主教来了,你给他解释一下。你把这张便条交给鲁宾逊小姐,上面是有关这案件的简要情况。”
“先生,我一定照办。”艾伯特说。他的表演无可挑剔。
“那么公爵夫人的珍珠怎么办?”
汤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怎么办?那她也只得等。”
他与马奇小姐一道匆匆走出办公室。他们刚下到楼梯中间,就与正在上楼的塔彭丝相遇。汤米走过她身边时不高兴地说:“鲁宾逊小姐,你又迟到了。我马上出去处理一桩很棘手的案子。”
塔彭丝站在楼梯上伤了一会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突然她的眉头一皱,便迅速地上了楼,进了办公室。
汤米和那姑娘来到街上,一辆出租车正朝着他俩开过来。汤米刚要招手,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马奇小姐,你喜欢步行吗?”他认真地问道。
“是的。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步行呢?乘出租车不是更好些吗?乘车显然要快得多。”
“或许你刚才没注意到,那出租车司机在街那一头的不远处拒载了一位乘客。他一直在等待着我们。你的敌人在监视着你呢。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最好步行到邦德街去。在这样拥挤的街上,想必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那也好。”那姑娘说,但她似乎很不以为然。
他们一直朝西走去。正如汤米所料,大街上人潮如流,他俩行走的速度很慢。汤米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走着走着,他突然把那姑娘拉向街边,而她往四周望了望,却看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迹象。
汤米望着她,很内疚地说:
“你看起来精疲力竭,肯定是受到了那人的惊吓。走,我们到那家咖啡屋去喝上一杯浓浓的咖啡。我想你不会不愿意喝一点白兰地吧。”
那姑娘摇摇头,随之淡淡地一笑。
“那我们还是喝咖啡吧。”汤米说,“我想,喝咖啡安全点,我们不至于会冒中毒的危险。”
他俩慢慢地喝着咖啡,消磨了一段时间。然后又继续赶路,这一次,他俩加快了步伐。
“我看我们已经把他们甩掉了。”汤米说着,扭头朝身后望去。
所谓“仙客来化妆品有限公司”实际上只是邦德街上的一家小店。橱窗里挂着浅红色塔夫绸的帘布,里面作为摆设装饰的也仅是一两瓶润肤香脂和一块香皂。
西塞莉·马奇走进店内,汤米紧跟其后。屋内显得很狭小。左边摆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放着一些梳妆用品。在玻璃柜的后面站着一个灰发的中年女人,看上去气质很高雅。她看见西塞莉·马奇走进来,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与她正在服务的女顾客谈起话来。
那位女顾客身材瘦小。她的背部朝着汤米他俩,因此,他们看不见她的脸。她正缓慢费劲地讲着英语。屋内的右边摆着一张沙发、几把椅子和一张小桌,桌上放着几本杂志。有两个男人坐在那儿一很显然,他们属于那类陪伴太太,而又百无聊赖的丈夫。
西塞莉·马奇穿过房间,径直朝最里面的那扇门走去。
她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让门半开着,以便让汤米好跟着她。
正当他进门那一刻,那位女顾客突然大声叫道:“哈哈!我想我该行动了。”只见她朝着他俩身后冲去,将一只脚插进正要关上的门缝里。与此同时,那两位男人迅速站起身来,一个紧随那女人冲进那扇门内;另一个几步跑到女服务员跟前,用手将她的嘴死死地捂住,使她来不及叫出声来。
此刻,在那扇还在摇晃的门后也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汤米刚才进门那功夫,他的头猛然被一块布罩住,随之,一股难闻的气味便钻进他的鼻孔内。也只在顷刻之间。
罩在他头上的那块布又一下子被扯下来。这时,他听见一个女人正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汤米眨了眨眼,又连着咳了好几声,这才看清了面前的情况。在他的右边,站着那个几小时前见过的神秘的陌生人。而正忙着给他戴手铃的却是刚才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在他的正前方,西塞莉·马奇正徒劳地扭动着,她竭力想从紧紧抱着她的那位女顾客手中挣脱出来。那女顾客转过头来,她戴着的面纱松开后掉了下来,出现的竟是塔彭丝的脸。
“塔彭丝,干得漂亮!”汤米说着向前走去,“让我来帮你的忙。奥哈拉小姐一一也许你喜欢叫做马奇小姐吧,我要是你的话,就乖乖地站着别动。”
“汤米,这位是格雷斯警督,”塔彭丝说,“我一看完你留下的便条,就立即给伦敦警察厅通了电话。然后,格雷斯警督和另一位先生就与我在这小店外会合了。”
“逮到了这家伙真叫人高兴。”警督说道,指了指他的俘虏,“他是被迫捕的要犯,但是我们从未怀疑过这个地方一一我们一直认为这是——家正经的美容院呢。”
“是的,”汤米和气地说,“我们确实应该细致入微才好!
为何有人只需要使用大使先生的布袋一两个小时呢?我以逆向推理的方式来考虑这个问题。假设那另外的布袋才是非常重要的,那么也才会有人想把这个布袋交由大使先生保管一两个小时。这是多么发人深省!因为外交使节的行李是免于海关检查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走私。可是走私什么呢?绝对不可能是庞然大物。我立即联想到毒品。接着,在我的办公室里就发生了那场闹剧。他们当然已经看到我登出的广告,因此便企图使我失去线索一—一或者造成错觉,最终完全误入歧途。无法查清这桩案子。但是,当艾伯特使出索套的绝招时,我偶然注意到这位漂亮女土的眼中那副麻目不仁的表情。那自然与她所扮演的角色并不相符。这位陌生人采取突然袭击的手段,其目的是让我相信她。我当时便将计就计,使出浑身解数装作一个轻信他人的傻瓜侦探——听信了她那胡编乱诌的故事,然后让她把我骗到这儿来。然而,在临行之前,我却仔细地留下了如何处理这特殊情况的简要指示。不仅如此,我还以种种借口拖延我们到达这儿的时间,目的当然是为你赢得充足的时间。”
西塞莉·马奇小姐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
“你这个疯子。你指望在这儿找到什么呢?”
“我记得理查兹说过,他曾看见过一罐浴盐。警督先生,我们就从浴盐开始查起,您看如何?”
“先生,这是个极好的主意。”
格雷斯警督拿起一个精美的罐子,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桌子上。那姑娘哈哈大笑起来。
“全是纯净的晶体,嗯?”汤米说,“难道这全都是碳酸氢钠吗?”
“应该试试那保险柜。”塔彭丝提醒道。
在屋内的墙角有一个镶在墙里的小保险柜。钥匙正插在锁眼里。汤米走过去把它打开,仔细地看了看,随即惊喜地叫了起来。原来那保险柜的背板竟是一个暗藏的壁洞的门。那宽大的壁洞内整齐地放着许多排同样精美的浴盐罐。
他拿出一个罐来,又把盖子撬开。罐内上面一层还是那种粉红色的晶体,而下面却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格雷斯警督也惊愕地叫了一声。
“先生,你终于找到了。那些罐子里十有八九都装有纯净的可卡因。我们早已得知在这附近有一个毒品的集散点,毒品就从这儿秘密送往伦敦西区。但是,我们还无法找到任何线索。先生,你这是一鸣惊人啊!”
“更为准确地说,这个胜利应该属于布伦特的卓越侦探大师们。”当他俩走出店门来到街上时,汤米兴高采烈地对塔彭丝说,“做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可以获益匪浅。你的谆谆教诲终于教会我如何去识别过氧化物之类的化学药品。而你那金灿灿的头发也确实使我常常豁然开朗。我看我们应该按常规给大使先生写一封信,告诉他这件事已圆满处理完毕。那么现在——我亲爱的伙伴,我们该去喝杯茶,再多吃几块热气腾腾的黄油松糕了。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