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斯把胳膊架在膝盖上,古铜色的手指夹着帽边,前后摆动着帽子。
“鲍尔斯先生,直截了当地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麻烦?”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叫我盐丁儿,我不喜欢‘先生’之类的称呼。”
“盐丁儿?”梅森问。
“哦,我曾经在死谷的盐床那儿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是这么叫我的,不过那时我还很年轻,是在我和班宁共事之前。”
“那么谁是班宁?”
“班宁-克拉克。他是我的合伙人。”盐丁儿充满信任地说。
“采矿合伙人?”
“没错。”
“你是不是跟他为矿的事儿闹了矛盾?”梅森又问。
“跟他闹矛盾?”
“是的。”
“我的天啊,”盐丁儿几乎吼了起来,“我说过他是我的合伙人。谁也不会跟自己的合伙人闹矛盾的。”
“我懂了。”
“我在保护他,对方是个诈骗公司,公司有一个奸滑的总裁。”
“哦,说下去,讲讲这个公司吧。”梅森很感兴趣。
盐丁儿摇了摇头。
梅森感到莫名其妙。
“你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盐丁儿解释道,“我不像班宁那么精明,他念过书,他会跟你讲。”
“好吧,”梅森想长话短说,“要么我跟他约个时间,就定在……”
盐丁儿打断了他的话说:“他来不了,所以我才来了。”
“为什么他不能来?”
“大夫不让他动。”
“他躺在床上吗?”
“不,不在床上,但他不能爬楼梯,也无法走路。他哪儿都不能去。”
“是他心脏不好?”
“是的。班宁犯了个错误,他居然老呆在家里。一个一直在户外生活的人不能总守着家,他结婚前我就想让他明白他的老婆有点儿瞧不起人。一旦班宁有钱了——我是说非常有钱的时候——她就觉得班宁得有点儿架子才行。哦,我不该说她坏话,她现在已经去世了。我要说的是,一个属于沙漠的男人不能整天呆在家里。”
梅森和善地说:“哦,我想我们该去看看班宁。”
“他住得有多远?”德拉-斯特里特好奇地问。
“大约100英里。”盐丁儿漫不经心地说。
梅森眨了眨眼睛说:“德拉,把笔记本放进公文包,咱们去看看班宁,我对这个呆在家里的采矿人很感兴趣。”
盐丁儿急忙说:“他现在可没住家里,我一到他家就把这事儿解决了。”
“但我记得你说过他住在家里。”德拉说。
“不,女士。医生说他不能离开那地方,但他不住在家里。”
梅森问:“那现在他在哪儿?”
“我得带你去看,这些事一天半天可解释不清,即使我要是说出来了,你也不大可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