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堂接著说:「微臣洗耳恭听。」
「利用丹黎儿。」
「利用黎儿公主?」屈堂思绪一转,「微臣懂了,王上是想利用黎儿公主救了您这件事,让南王爷以为她看到了暗算您的人,引诱南王爷行动?」
「没错,引蛇出洞总比守株待兔的好。」麟颢天认为这是唯一的方法。
「王上,高招啊!」麟玄天朝麟颢天竖起大拇指。
「玄天,就由你挑选几个大内高手,暗中日夜保护丹黎儿的安全,不准让她受到任何意外。」
「是。」
「丞相,继续暗查南王爷安排在宫中的内奸;还有,为了避免暗箭难防,先放出一个风声——就说本王今年九月要狩猎,为期三天。诱南王爷在这三天行动,我们就等著瓮中捉鳖。」
「臣遵旨。」
「王上,你的计策是很完美,可若是无端放出风声,大皇兄是老狐狸,会起疑心的。」麟玄天提醒道。
「放心,我会恢复丹黎儿的后位,届时再藉由圣旨放出风声。」
「敢问王上,等到我们有了南王爷密谋篡位的证据之後,您会再废去黎儿公主的后位吗?王上,臣这次到丹尔族暗查您被暗算的事,听到了有关丹莞儿的传说,大家都说丹莞儿虽然长得花容月貌,却是个刁钻野蛮的姑娘,成天皮鞭不离手呢。」屈堂说出这件事的用意是在保丹黎儿。
「是吗?」麟颢天微微一笑,转身面向那张美人图。「本王不会再废去丹黎儿的后位。」
语毕,他伸手一扫,将丹莞儿的画像扫进掌中,俐落的卷起,神准的掷入书案後的画筒中。
「三皇弟,保护好你皇嫂。」麟颢天不希望丹黎儿有任何意外。
「放心,这事交给我。」麟玄天拍胸脯打包票。
麟颢天收起画,表示他为了顾全大漠太平,对丹莞儿不再有想望。
屈堂一见,打从心底对王上佩服。「王上懂得割舍,不只是麟族百姓之福,也是大漠之福,微臣衷心敬佩。」
麟颢天无奈的苦笑,「身为一族之王,反而不能随心所欲,凡事得为黎民百姓著想,真不知这位置有什麽好抢的?若非父王将王位传於我,本王才不想坐在这高位上。」
听完麟颢天这番话,屈堂深感庆幸。「先王英明,洞悉王上必定是勤政爱民的好国王,才将天下以及黎民百姓托付给王上。」
「王上,我也觉得当王上挺不自由的,可若由大皇兄来当,遇上相同的事,只怕他不是出兵去把人给抢来,就是灭了丹尔族,所以您还是好好的当吧。」麟玄天有感而发,也庆幸自己有个英明的皇兄,否则王位若落在他身上,那他不就被这个王位给绑死了。
「三皇弟,我觉得你好像在幸灾乐祸,我加封你为辅政王,明天起参与早朝,到御书房来帮我;哪天我累了,你也可以处理国事。」
「参与早朝?到御书房帮你?那多不自由啊!」麟玄天连忙摇了摇手,「王上,你饶了我吧。」
「目前先饶了你,可我随时还是有可能加封。」他也想自由一点啊!「对了,屈丞相……」
麟颢天的话突地顿住,一枝飞镖接著由他袖中飞向内室的门柱上,因为他发现内室有人,或许是宫女,也可能是内侍……
他知道这人立在门口处,并非是在做事,而是在偷听他们说话,这违反了宫里的规矩。
「啊!」良妃被突然飞来的飞镖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
「良妃?」
麟颢天举步走到接连内室的玄关,掀开纱幔,见到被他的飞镖吓傻了的良妃。
「王上,臣妾被您吓死了。」良妃抚著胸口说道。
「你怎麽会在这里?」
「臣妾昨晚来这里要伺候您,等不到您回来就睡著了,刚刚听到您的声音,才走到门口,您的飞镖就飞来了。」
「回你的寝宫去吧,本王和玄王爷、丞相还有事要商讨。」
「是。」
良妃福了个身,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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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喜佳由外面跑进偏宫,一路上大呼小叫的。
「喜佳,小声点,我头都痛了。」丹黎儿将采下来的药草放到竹篮里,接著轻抚著纱布的伤口。
这伤口虽然已经好几天了,可因为她撞得实在是太大力了,只要稍受刺激还是会隐隐作痛。
喜佳来到丹黎儿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公主……你好不够意思哦……连喜佳也骗……」
丹黎儿狐疑的看了喜佳一眼,「我骗你什麽了?」
「你说你那晚和王上什麽事都没发生,根本是在骗喜佳。」
「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不记得,早上清醒时,我衣衫整齐,自然是和王上什麽事也没发生。」
「那就怪了,既然什麽事都没发生,王上为什麽要下旨恢复你的后位?」喜佳实在是不懂。
「王上要下旨恢复我的后位?」丹黎儿愕然,却丝毫无喜悦之色。「喜佳,你打哪儿听来的?」
「我刚刚……」
「圣旨到。」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喜佳的话,紧接著一个宫中内侍手捧著圣旨走进偏宫。
「圣旨到,接旨!」
丹黎儿和喜佳立刻跪下。
「奉天承运,吾王诏曰,丹尔族大公主丹黎儿,曾於三个月前本王遇剌滚落山谷时救驾,又於月前治愈太后身上恶疾,功勋显著,本王免去其欺君之罪,恢复其正宫之位,钦此。」
内侍宣读完圣旨,丹黎儿却迟迟未伸手接旨,也没叩头谢恩,只是傻愣愣的注视著内侍。
「公主,接旨啊!」喜佳喊著她。
「王后娘娘!请接旨。」内侍也催促著。
丹黎儿摇摇头,「公公,我不要当王后,请您跟王上说,让他重下圣旨,恩准黎儿离宫,黎儿只求他不要对丹尔族动兵。」
「王后娘娘,不接旨就是抗旨。」内侍提醒道。「再说,君无戏言,不能要求王上重新下旨。」
「公主,抗旨是死罪,快接啦!」喜佳真搞不懂她家公主在想什麽,难道这就是聪明和愚笨的差别?
丹黎儿看看喜佳,再看看内侍,好像真没有选择的馀地,只好伸手接旨,「谢主隆恩。」
「王后娘娘,王上另有口谕。」内侍说道。
「公公请说。」
「主上要王后娘娘立刻掌管後宫,让太后可以安心养老。」
「我知道了。」
内侍接著又说:「王后娘娘,您想要王上不要对丹尔族出兵很简单。」
「很简单?」丹黎儿不明白的瞅著内侍。
内侍朝她一笑,「那些妃子们有什麽请求,总会在和王上耳鬓厮磨时提出,往往能如愿以偿。」
耳鬓厮磨?丹黎儿一听,两抹红霞飞上双颊。
「奴才告退了。」语罢,内侍举步走了。
内侍离去之後,喜佳连忙说:「公主,你刚刚是怎麽了?好不容易恢复了王后的身分,你竟然不要!」
「喜佳,伴君如伴虎,我……怕了。」丹黎儿呐呐的说出心中的恐惧,并将那圣旨如烫手山芋般丢给喜佳。
「喜佳,你知道吗?他要我的命,我还不那麽怕,我怕……又会被送去军营当……军妓。」
尽管喜佳描述了她昏倒时麟颢天对她的包容,以及承诺不会再欺负她了,可她还是害怕。
她怕了,真的好怕,怕天威难测,怕自己动辄得咎;她这辈子仗著自已够聪明从没怕过什麽,现下她真的怕了。
喜佳看著手中的圣旨,想著公主的话,也勾起了那天被送去军营时的恐惧,她连忙将圣旨丢到一旁。
还是公主聪明,凡事总想得比她多、比她远。
「喜佳,王上怎麽会知道是我救了他?」丹黎儿突然想到圣旨的内容,疑惑的问道。
喜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说。」
「算了,他是国王,他若想查这件事并不难,只要不要胡乱联想,将罪赖在我们头上就好。」
「公主,刚刚公公说,那些妃子们有所请求时,总会在和王上耳鬓厮磨时提出,往往可以如愿……」
「喜佳!」丹黎儿脸又红了,她喊住喜佳不让她往下说。「别人那样做或许会如愿以偿,我若那样做……可能会被他踢下床。」
「不会吧?昨晚王上和你睡了一晚耶。」
「喜佳,不准再说有关床上的事,羞死人了!你快把圣旨捡起来,你乱丢圣旨是诬蔑之罪,会挨板子的。」
「喔。」喜佳连忙将圣旨捡了起来。
「你先把圣旨拿进去放,我们就去找太后。」
「好,我马上去。」喜佳举步跑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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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
「娘娘、娘娘!」宝娃听到丹黎儿恢复王后之位的消息,也连忙跑回良妃的宫里要通知良妃。
「宝娃,跑这麽急做什麽啊?」良妃正优闲的跷著腿嗑瓜子。
「娘娘,王上下了圣旨,恢复王后娘娘的王后之位。原来王上遭暗杀时,是王后娘娘救了王上的。」
良妃一点都不觉得讶异的看了宝娃一眼,再送一颗瓜子进嘴里嗑著,边拨壳边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娘娘早就知道?」宝娃狐疑的看著良妃,而令她感到不可置信的是……「娘娘,您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什麽要生气?」良妃放下手上的瓜子,端起茶优闲的喝了一口。
高兴都来不及?她的主子变性了吗?怎麽变得这麽大方?宝娃依旧一脸的不可置信,瞅著一派优闲的良妃。
良妃看著宝娃那傻傻的样子,笑了笑。「宝娃,我告诉你,王上恢复丹黎儿的王后之位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什麽目的啊?」宝娃好奇的问。
「你说王上圣旨的内容有提到是丹黎儿救了王上是不是?」良妃反问。
「是啊。娘娘,王后娘娘救了王上,那她的地位就从此稳固……」
「不会稳固的。」良妃打断宝娃的话。「我告诉你,王上恢复丹黎儿的王后之位,是要利用丹黎儿引南王爷这条蛇出洞。」
那天良妃在御书房的内室里,虽听得不是很清楚,可她可以确定麟颢天要利用丹黎儿引蛇出洞,还知道王上狩猎之日,就是丹黎儿踏上黄泉之日。
「娘娘,宝娃听不懂。南王爷是蛇吗?」
「南王爷是暗杀王上的主谋,可王上没有证据,所以利用丹黎儿当饵。宝娃,到时候……」良妃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挑了挑眉。「丹黎儿的命肯定不保,那王后就会是我了。」
「娘娘,您怎麽知道这些事?是王上跟您说的吗?」
「是我不小心听到王上和玄王爷、屈丞相说的话。」
「这麽说,娘娘很快就可以成为王后罗?」
「没错。」良妃愉悦的笑著,继续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