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止了笑声,道:“您太客气了。”说着,他举杯起身冲着帮众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弟兄,酒菜是否都吃的差不多了?那就请您暂放碗筷,听我晓秋风给您隆重介绍一下,来自咱天齐帮城北清流分舵的弟兄。”说着,他用手一指十三二人,弄得二人神色一呆,不知是何用意。
帮众一听‘城北清流’俱都放下了碗筷,目光冷峻的盯向了十三二人。
晓秋风挺了挺腰杆,慢慢放下酒杯,道:“常听你们说城北清流小人奸诈、无情无义,可我一直都不大相信,或许是因兄弟我地位低微,尚窥不到其中厉害,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帮主还阳,这么重要的大事儿,也便只有我派帮众兄弟齐聚一堂,其他友邦可有道贺?”说着,那一双贼溜溜的鼠眼环视一圈众人,见大伙缄口无言,便又高声道:“这不就是了,说明兄弟我的看法是对的,人家城北清流的兄弟仁义,派了这么两位神武英俊的兄弟前来道贺,足以表明人家的诚意与真心。”
晓秋风说完,点了点头,又道:“所以,我建议派中弟兄,全都抛去芥蒂,咱们好好的敬这两位兄弟一杯才是。”
晓秋风再次擎起了酒杯,刚要饮酒却又突的停了下来,冲着十三二人嘻嘻一笑,道:“还不知两位的名姓?”
见于晓秋风的款待,魔格野虽然有些厌弃此人的言语腔调,可还是捋了捋心思,学着他的语气,抱拳拱手道:“弟兄们好,我兄妹二人天下人、人下天给诸位见礼道安了!”
晓秋风听着一怔,转而又高声赞道:“您听听,人家的名字取得多有气质,田下人、任下田,一听就有生活气息,你再看看咱这名字——王大冲、李打眼、朱泄气,一听就是娘胎里没少吃粗粮,怎么嚼吧都放不出个好屁来。”
原本神色戒备的帮众但听晓秋风侃侃几言,恍有少许道理,此言一出,便有人仗着酒劲笑骂,道:“晓孙贼,你在那胡咧咧什么,咱那名字哪是你那个叫法,你给老子记好了,咱叫朱仙器,仙家法器的仙器,听懂没?”
晓秋风一听刚要说话,就见那王大冲酒气熏天的站起身,怒声道:“晓孙贼,你给老子讲说清楚,咱王大冲的名字哪里不好了?说不好,咱捏死你这吃里扒外的损东西。”
帮众一听骤然哄笑,又有人七嘴八舌的胡乱搅闹叱骂一番,直弄得晓秋风手足无措的大声喊道:“各位爷,小弟错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道:“你们都误会了,我晓秋风说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人家城北清流未必就是咱们想的那般不堪,还是那话,放下心中芥蒂,好好与之相处,又有何坏处?再说,咱城南浊流与城北清流本来就是一家,都是天齐帮一个祖师爷尿出来的孙子,何必非得分出个你我来手足相残,互相伤害呢?”
帮众嘘声陡盛,就听那王大冲高声骂道:“晓孙子,你叨叨咕咕的胡扯了半天,到底是何用意?难不成你真想加入清流那边,去做叛徒?”
话音一落,数人群起附和。
晓秋风突然皱了皱眉,愠怒道:“我说王大冲你别血口喷人、满嘴废话,你几时听我说要叛变去入清流了?各位弟兄,你们若是没醉,可得把话听清,把事儿想明,我晓秋风可是一直都在说清、浊一家,根本同源。若是你们总是这样孤立怒对、水火难容,不消我说,总有一天,咱这百年辉煌的天齐帮就会毁在你我之手。”
人群又是一阵嘘声。
王大冲借酒装疯的丢来一双筷子,高喊道:“晓孙贼,你好不要脸,帮派毁不毁跟你有何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吗?”
伴着无情的嘲笑,晓秋风蓦然望见十几道寒光扑面而来,吓得他紧忙锁紧脖子,矮身钻到桌下,直骇得浑身瑟瑟,脸色煞白。
青影飘忽,来去如风。
十几只飞出的空盘完好无损的又放回了原处,每个投掷盘人的脸上都毫无知觉的被人抹上了一道油渍。
假若那油渍是把刀,该会如何?
众人暗自心惊,面色惶惶的没了主张。
十三若无其事的飘到魔格野身边,负手冷对,一脸倨傲的道:“承蒙款待,本不想多事,假若尔等再要生事,恐怕你们任何一人的命都快不过在下的手中剑。”
帮众蓦然躁动,纷纷长身站起,有人高喊,道:“清流小贼,欺人太甚,竟敢明目张胆的在我浊流地盘逞凶撒野,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还等什么?大家一起动手,我就不相信打杀不了一个清流小贼?”
群情激奋,呼叫喊嚷的从四周围向了十三和摩格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