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取回,商队中的一个巫师便在那幡前设台施法,念念有词,不过半晌,竟见那高空的穹顶真切的现了出来,人人可见。
再过半日,那洁净如洗的穹顶竟眼睁睁的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城外冰冷荒瑟的寒风终于冲破口子,呼啸声声的吹进了堰雪城中,使得原本四季如春的世外之城瞬间冷寒下来,渐渐凋零。
司护府里,王衍得意洋洋的坐在堂上,闭目养神的听着城中祸乱的消息,终于,他徐徐的睁开双眼,两道凛冽寒光陡然射出,凶冷的盯着那些被强行压来的城中豪奢以及官宦名宿,阴狠狠的道:“你们这群杂碎怂蛋,平日里就知道趋炎附势、阿谀谄媚,只当这堰雪城里惟有独孤显一家独大,就连那一无是处的封远亭也都被你们宠着、吹嘘着一起鸡犬升天,成了体面人。多可恨,我王衍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可千辛万苦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眼中的鄙弃与不屑。好,今日,我王衍坐正,成了这堰雪城的一城之主,你们便乖乖的为你们犯下的错买单,谁都逃不了。”
王衍说着纵声狂笑,然后徐徐起身,抄起一把长剑,踱步到了一个身子肥圆的员外面前,用剑轻轻一拍那人的肥脸,吓得他立时跪地求饶,道:“城主大人息怒,求您高抬贵手,小人知错,小人之错!”
王衍把剑落到那人的肩上,慢慢矮下身,阴恻恻的道:“知错?知什么错?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来来来,我帮你想想,当初你说,我王衍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独孤显养的一只癞皮狗罢了,等哪天气儿不顺,一刀砍了,丢在街上喂狗,估计连那狗都嫌弃得绕着走。”
王衍说完,站起身,又道:“你们听听,我王衍在你们眼中就是这个样子,死了连狗都嫌弃的癞皮狗。”
说着,他摇头狞笑,手中长剑一撤,喜得那人紧忙俯首长拜,口中连声道:“我是畜生,我胡说八道,城主大人大量海涵,求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王衍笑声戛然而止,长剑一挥,毫无征兆的斩下那人的人头,抬腿将血淋淋的人头踢入人群,怒声道:“谁跟你说我王衍能大量海涵?谁说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说着,他目光凶煞的扫视着一眼众人,傲声道:“今日,你们便都是我王衍的刀下鬼,识相的,交出你们的所有财产房契,我若高兴,或可饶你们的妻儿,但有违抗者——”
话未说完就听有人怒声道:“王衍,你这恶魔,我们祖祖辈辈攒下的家业,凭什么你一句话,我们就得全部交出?”
王衍一听,用剑一指男人,冷声道:“你,是想反抗了?”
那人血性,傲然而立,凛然道:“似你这般冷血残暴的恶魔,我们反抗怎么了?若是我们心黑,早都乱刀将你砍成肉泥了。”
王衍狂笑,用剑指了指那人,道:“好!算你英雄,今日,我王衍倒要好好看看,你们是怎么将我砍成肉泥的。”说着,扭头冲那一旁的铁卫吹了声口哨,十几个凶神恶煞般的铁卫不由分说,冲进人群拉起那人便到了院中。
王衍倒提长剑,悠然而立,一脸鄙弃的看了看那人,道:“你这混蛋,想要砍我,还是等到下辈子做了人再说吧。”说着,口哨再吹,便听那人声声惨叫,竟生生的被砍成了烂泥,吓得一旁瑟瑟发抖的护院狗直往角落里躲,别说吃这‘烂泥’就是靠近看看恐怕都没那胆量了。
王衍连杀两人,把那一众原想反抗的众人吓得直向后躲,再无一人大声张扬。
王衍看着满面惊惶的众人再次狞笑,道:“乖乖的,他们只是你们不听话的下场,我知道,我王衍做这城主,你们心中多有不服,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说叫我现在就真的坐上这城主的宝座了呢?”
王衍重新坐回座位,唤来心腹,对着众人假模假样的宣读了委任名单,当然,那些人里全部都是他狼狈一党的恶人,纵使众人心中鄙弃排斥,可谁又敢多说一个不字。
宣读完毕,王衍下令,三日内,所有人等必须交出全部家业,若有反抗者,必当灭门、诛九族。
众人慑于淫威不敢当面违拗,俱都点头允诺,仓皇而去,王衍一见纵声狂笑,志得意满的搂着内院里跑来的几个花枝粉黛,嘻嘻笑笑的便要去寻快活,就听门外突起喧哗,紧跟着,诗雁栖带着四个手下,怒冲冲的闯了进来。
“大人,捉拿独孤商会叛逆,为何要下达无束令?现在的三十六铁卫为祸全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完全不受诗某控制,如此下去,堰雪城势必引起一场灭城浩劫,千年基业毁于一旦,你身为全城最高长官,如此做法,究竟做何居心?”
王衍一听,乍然转身,他慢慢推开身旁的女人,佯装诧异的道:“什么?竟有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