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上三天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这句话?
小公子苦思不得其解。
于是在修为精进后他要求下山入世修行全然不管不顾吉祥天遁世炼器的门规来到了省城然后找到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索要天袈裟——他要看看归元寺里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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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在老房子里对着幽幽蓝天不停想着归元寺里秘密之时易天行已经回到了学校。他正躺在一教背后的小露台上,对着同一片幽幽蓝天想着归元寺后山那位了不起的老祖宗。
这堂课是外国史他胡乱应付了同学们的询问偷偷跑了出来。一教这种飞机式建筑在庞大的正楼身后还留着一间两层的小楼与正楼相连。易天行从小楼的自习室里搬了个椅子便坐在了露台的旁边起呆来。
一教学楼背后便是图书馆两栋楼之间密密匝匝地全是参天大树这些树趁着秋天还没真正到来之前撒泼似地拼命疯长大片树叶将楼下的草地遮的密密实实或粗壮或细嫩的枝叶四处伸展着有些已经伸到了教学楼的露台上似乎要玩一把金秋落叶前最后的疯狂。
楼下的草地上有些不畏死活的学生情侣正在搂搂抱抱将自己的恩爱显现成为光天化日下的影片。易天行低头偷窥面上露出一丝极暖昧的笑容然后将右手轻轻搭在露台沿上。
露台沿上垂着一溜树枝极细极嫩的那种。
他用食指轻轻触着枝叶感受着上面的新鲜生命气息。
蓝天白云在上朗朗书声在后。易天行双目似闭未闭左手结了个手印残留在他体内的寒气被五昧坐禅经心法缓缓逼了出去沿着那根细长的食指慢慢吐向树枝。
大树似乎有先天吐纳之能。那串极细极嫩的树枝被这股寒意冻着却没有变得冻脆还是俏然搭在露台上。
不知过了多久易天行睁开双眼吐了口浊气望着自己食指上的细枝轻声道了声谢便拾起书包下楼。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一教学楼后不久省城一教学楼背后、靠着大树的那片草坪青色渐除寒意突降霜上草地深处白露白露冻僵鸳鸯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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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才知道有人来找过自己。
易天行歪着头想了会儿到门房花五角钱给袁野打了个电话。袁野有些意外之喜却让易天行很意外地回答道自己并没有打电话然后殷勤邀请“易董”抽暇前来鹏飞工贸视察工作。易天行这时候正被归元寺、上三天、会玩“气象武器”的神秘老祖宗、会耍“玄冥神掌”的瞎子这些事情弄的头昏脑胀加上对于古家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赶紧支唔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是谁来找自己?
他想了想忽然感觉自己书包里的铝盒子跳了两下这才一笑想起那个小家伙。
走过教工食堂他来到了还在修建中的南园。南园此时远不是招生通知书上描绘的那般美丽还是一个满是泥塘的大工地这时候正是工人们午休的时候工地一侧的角落里槐树之下格外安静。
易天行留神有没有人注意自己偷着空把小朱雀从铝饭盒里拿出来。
他看着正骨溜溜转着乌漆小眼珠的红鸟儿嘿嘿笑道:“好像归元寺的老祖宗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能飞了。”
小红鸟将脑袋一偏眼珠子向上一翻。
易天行瞠目结舌心想你这畜生竟像人似地摆出了一个鄙视的神态?他暗中教训着小畜生却忘了自己可是这“小畜生”的老爹。
“嗯现在会飞了。你从老爹我这儿遗传了钢筋铁骨想来也不怕什么猛禽猎手你肯定也不愿意天天呆在小盒子里唉我都替你气闷啊。这样吧今后你就自己在外边玩只是记着别到处喷火玩你老爹我可不想当义务消防员。嗯……当然了每天还是得回来给我报道不准夜不归宿!如果饿了想吃点火奶回爹身边爹抱着你睡觉。”易天行煞有介事地对着小红鸟商量道。
“咕咕……”
“这叫声确实不大好听怪我怪我以后让你蕾蕾妈重新教你好了。”易天行无耻笑道。
“咕咕咕……”
易天行眉梢一翘道:“去吧。只是记着如果碰上什么厉害角色了什么都别理只管给我跑听见没?”
小红鸟歪着脖颈身上朱红色的羽毛微微振着似乎在表示听明白了。
它朝着易天行咕咕咕咕亲热地叫了几声便极不熟练扑扇着绒毛还未完全褪干净的小翅膀往槐树上飞去。它飞到槐树枝头小脚丫子抓住一根细枝停在上面扭着红彤彤中夹着一丝银白的小脑袋左顾右盼神态颇为得意。
易天行在下面指着它笑骂道:“白眼雀儿这名字可真不亏你刚说声就跑了?怎说也得表现点依依不舍吧?人有人格妖也要有妖格的。”
一个妖字出口易天行却似想到了什么低头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
……
省大南园炽烈的午间阳光照在槐树下的少年身上。
“老爹我不想当妖怪。”少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枝头上四处好奇张望的小红鸟轻声说道:“可是这些天在归元寺里修佛却现了一个大问题。”
他也不管小红鸟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唠叨着。
“心经、楞伽经这些经文上讲的清楚各式境界也算明白了。如今火元在我体内自在运行可……可是按佛家的修行法子真元应该是在经络里流走才对为什么我却找不到那劳什子经络?什么紫府虚海按着心经的法子老爹把自己体内像法医一样细细查了一遍可还是没找到。””他苦笑了一下“若是自己体质问题倒也罢了可为什么真元在我体内运行自如毫无滞碍?竟像我整个人就是一个虚府般世上哪有这样的人?我都险些怀疑自己是人形喷火器了!”
他对着枝头的小红鸟招了招手。
小红鸟乖巧地飞了回来。
易天行看着可爱的它挠着脑袋哀声叹道:“其实我早该明白了。虽然没有亲眼见着但你终归还是从我身体里跑出来的。能生个大笨鸟的家伙能不是妖怪吗?”
他在归元寺静修之初便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本来准备询问斌苦却被那老和尚领着去了罗汉堂见佛心喜一时却忘了此事。此时忽然想起这个天大的问题不由疑惑渐生。
易天行这十七年人间岁月一直便困惑于自己的身份。少时以为己必为妖遇古老太爷后心结稍解初入归元寺后更是认为自己是修行之人并无特异。不想几篇佛门心法修炼过后却又碰上一个难以明白的死结似这等事情他断不敢与旁人说道于是乎只好对着自己的朱雀bb不停着牢骚。
“我可不想自己是个妖怪。妖怪在人间没好下场的。”易天行看着朱雀明亮的眼睛认真说道:“更关键的是妖怪都没有好姻缘亚。你看人家白娘子道行又深又贤惠还能给许家挣钱终究还是险些被许家小白给休了。你那蕾蕾妈虽然是个**人儿可也不能保证她没个犯糊涂的时候。咱们不能给她犯错的机会不是?”
他摊开双掌小红鸟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正午的省城大学里易天行慢慢向校东门走去身边道路旁的林梢之上有一个红色雀影随着他上下飞舞着。他决定去东门外的放映厅看场美国大片舒缓一下这些日子来的紧张心绪那片子的名字好像叫《真实的谎言》是一壮极而近妖怪的家伙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