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像里自然没有人但易天行的反应却是有些吃惊像是他本来认为一定会有人答应才对。
“有人在吗?”
他又问了几次还是没有人答应。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骂道:“别人不知道老子难道不知道?真武你快点儿出来!”
第一次来武当山他便感应到了前段时间在山谷内险些飞升的时候他又感应到了。
这武当山的金殿不简单。
真武大帝一定能有什么办法下世。仗着自己的儿子与他似乎有些缘份易天行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就盼着能把那位神仙叫醒然后问问天上的那些破烂事儿。
可那铜像纹丝不动黑眉如蚕安静异常。
易天行终于泄了气。
易朱又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易天行这时候很是失望也没去理他。
“滋”的一声响。
水花四溅真武大帝铜像面目顿时遭灾。
这一幕终于让易天行的悲观失落情绪稍减了些他笑了笑然后取出案旁的纸笔写了些什么字然后拉着小家伙出了金殿。
金殿外众人等着想来是听见了先前殿内砸铜像的声音所以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古怪。
掌教真人身旁的一个老道士急匆匆地跑进殿中没有现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叶相望了易天行一眼易天行摇摇头。
易朱走到蕾蕾妈身边也学着老爹的模样老气横秋地摇摇头。
掌教真人请这几位难得来的贵客留下吃饭被易天行婉拒了下山之前他忽然想到件事情笑着说道:“道长啊忘了谢谢你送的内裤。”
下得山来坐上那辆越野吉普邹蕾蕾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些道士见面打招呼说无量寿佛?”
“无量寿佛就是阿弥陀佛取其无量寿无量光之意这光非体外之光而是自体之光……”易天行一边打着火一边给姑娘上佛学课程却突然停在那个光字上讷讷道:“看小说也是这些道士都说无量寿佛我倒也习惯了。如今你这一问我也觉着有些古怪为什么道门要以佛为敬语?师兄你知道吗?”
他望向叶相僧叶相僧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何。”
易天行想了想道:“红楼梦里那位张道士见着贾母头一句也是说无量寿佛后来文革的时候有人在著述里分析这小说中让道士说佛里面的含义是讥讽时人投降满清。”他接着耸耸肩:“不过后来知道曹先生是汉军旗的这说法自然也就说不通了。”
车子动然后往着西边的山路上行驶。
……
……
众人走后不久金殿里又回复了平静。
仍然在滴着那种汁液的真武大帝铜像似乎微微动了动空气中的光线微微扭曲。
易天行留在书案上的那张纸无风而起轻飘飘地飘到半空然后平平展现在黑眉如蚕红唇含丹不怒而威的真武大帝面前。
白纸上写着:“今日叩门君不应来日还请多加看顾。”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大帝的铜像里传了出来。
“神仙也是要吃饭的你就不能等等?不过……即便见着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
漫天的雪花在飞舞着说飞舞其实并不妥当此地的雪较别处要来的猛上许多感觉雪花都是粘作了一团显得无比厚实然后从幽远寒冷之极的天空急堕下。
寒风凛冽暴雪狂泻雪落地而不化厚厚地积了一层铺在无边无垠的荒原上。荒原被一条河流一分为二河水已然将凝河水尽处隐有一处巍峨之极的雄浑山脉山脉上满是白雪。
这天这地这山这水似乎都被肆虐的雪神占据了由上望下由下望上全是一色单调的白。
风雪之中有一个突兀的小黑点在艰难前行是一个藏民。藏民穿着厚实的衣裳长袖长裙长裙看着一堆却并不影响他用力。
那位藏民正抱着一个东西赶路细看才能现那东西是一个快要被冻死了的小羊羔他一边艰难地赶着路一边嘶吼着似乎是在咒骂着什么。
经过山头的一处经幡他停了下来一是为了休息一下在这风雪里救羊儿稍不注意自己也很容易被雪迷了眼找不到回家的路。另一个原因他要表示自己的尊敬。
“索索!”
藏民对着经幡喊了两声态度极为虔诚恭敬。
然后他轻轻摸摸已经渐渐不会挣扎的小羊儿喘了两口粗气又开始往山下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
……
山下有一处湖湖旁的雪化的比别处快些看来湖心深处有温泉。
湖畔还留着些稀稀拉拉的黄草有十几顶帐蓬搭在那儿帐蓬的中心是县里去年新搭的牧区定居点是一个土木结构的小*平房虽然简陋但比帐蓬的抗风性还是要好很多。
那位藏民走进一间帐蓬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内里的火炉燃着热气扑面而来让这位敢在雪地里赶路的汉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纳木说过不准你出去!”
帐蓬里一个中年藏族妇女大声说着话。
纳木笑了笑抱着那只孱弱的小羊羔坐到毛片子上。
那位藏族妇女连声说了几句什么把小羊儿接了过来一脸慈悲。
雪下的越来越大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歇。
“说不定这会是今年第一次雪灾。”
纳木掀开帐蓬厚重毛帘的一角咪着眼看着满天的暴雪忧心忡忡。
他是日喀则的贫困学生从小一直在牧区生活后来去了省城大学的民族学院读书。在民院读书花不了什么钱国家的政策也有相关补贴但省城离西藏太远离牧区更远路上花费太大所以在大学里差不多三年的时间他一直没有回过家乡也没可能回来。
但今年他遇见了贵人一个月前民院的领导便把他们十二个藏族学生集中在了一块儿说是社会上有人捐款让他们能有回家的机会。
虽然这次回家的假期恰恰好错过了藏历新年略微有些不尽如人意。
但纳木仍然很感激很感激那个叫做鹏飞工贸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