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掌下压之势稍阻。
而执着金棍另一细长端的易天行却是眼瞳一翻白险些被震昏了过去整个人的身体都被埋在了土里。
他猛地摇摇头醒醒神心念一动金光一闪将金棍的这端也变作一大“坨”深深埋在泥土里。
他不再受力了金箍捧变成了两头极粗中间极细的“金哑铃”。
威力无边的佛掌压着那头深厚无底的大地撑着这头。
中间是金棒细细的棍身。
棍身抖动着吱呀响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掉。
但不愧是远古神器竟然在佛威与后土之间依然勉强支撑着。
易天行一边抹着鼻血一边狂喊道:“叶相快逃!”
他一把去抱叶相僧便准备逃跑就算把这根金棍丢在梅岭那也没办法了。
……
……
轰的一声金棍……自然不会断却被佛掌压进了土里。
大地震动准备去抱叶相僧跑路的易天行一摔便一手搂着叶相僧的腰跌坐于地叶相僧满脸是血地半躺在他怀里。
二人看着离头顶越来越近的佛掌一时呆了却忘了他们此时的姿式是多么的暖昧。
易天行只来得及开解了一句:“没事儿这地挺软的我护着你压不死咱们。”
叶相僧黑黑的瞳中却是异色一闪双掌合什掌中似乎有什么奇异的力量正在阻止他的双掌接触。
便是这个动作离他们的头顶只有一米左右的巨大佛掌就这样停着了一寸也难递进。
就这样宛如时光停止佛掌遮天盖地的掌面凝止在二人的头顶上方。
不知过了多久。
易天行傻乎乎地直起身来下意识里伸手去摸自己头顶那记佛掌。
佛掌无实质只是软软的光点。
易天行的手一接触佛掌佛掌嗤的一声就化为满天光点散之无踪。
易天行更傻了。
……
……
高天之上那尊大佛深处传来梅岭老僧有些癫狂的声音:“这是如何?”
没有人能解答他。
叶相僧闭目盘坐于地不停念着经文一道道纯正无比的佛息从他的身上散出原本已经变白的菩萨宝像重振精神莲花又绽宝剑愈锋。
“动静不二谓之如来。”
叶相僧说道缓缓睁开双眼黑黑的瞳子里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全是赞叹之意。
他的双手终于破除了那股力量的束缚合什在了一处。
他的五官还在不停地淌着血在香港受伤的右手中指处也被威压渗出血来。
双掌合什仅有九指指间有血。
似乎空缺了一块似乎是少了一样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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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可能的!”大佛眉心里的梅岭老僧双眼注视着不停急旋转的佛指舍利双眼血红低声咆哮道。
易天行沉默没有像文殊院里那次玩两句洋文只是满脸担忧地看着不停念经的叶相僧。
夜风渐停大树安宁被翻出来的树根下的蚂蚁们不再急惶逃跑开始寻找新家。
……
……
“您要我礼拜于你我便礼拜。”
叶相僧对着梅岭老僧化出的佛像恭敬合什一礼。
拜的是梅岭老僧佛像受这一拜的却是佛眉之中的那枚舍利。
舍利似乎受到什么感应旋转之势更急。
梅岭老僧隐隐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修期待便要随着这枚指骨的旋转转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一颗不动佛心终于支持不住伸手便要去抓那枚指骨。
佛心一动指骨便有感应。
嗤的一声。
大佛眉心里的佛指舍利骤然间消失无踪!
……
……
易天行闷哼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又吃了一嘴泥。
那道劲风不知由何而来当他爬起来时只见叶相僧正盯着自己的手掌细细端详那神态像极了对镜贴花黄的新嫁娘。
叶相僧的右手没有什么异状仍然与常人一样是五根手指。
……
……
五根手指?易天行瞪大了双眼去看叶相的右手赫然现原本缺了一根手指的他此时竟又重新生出来一根手指原本是个缺口的中指处赫然有一根洁白修长的手指正与其余数指亲密依偎着!
佛指?
佛指!
夜空之中的那尊佛顿时黯淡了下来露出里面梅岭老僧虚弱的面容。
“戳他!”
易天行喜出望外张大了嘴露出里面满口白牙对叶相僧狂吼道。
叶相僧神色有些莫名似乎不是特明白自己身上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戳?”
易天行一阵狂笑有所悟于心极嚣张无比地竖起一根中指遥遥对着飘浮在夜空中的梅岭老僧比了一个极恶劣的手势。
叶相僧苦脸一笑依言照作。
他曲起四指留着那根中指傲然向天傲然向佛。
中指骤然放光如同黑夜里的一轮太阳将整个梅岭照的纤毫毕现。
……
……
嗡嗡嗡嗡……天地间响彻无数连绵不绝的力量揉撞之音。
夜空之中那尊佛在这光芒的照拂下刹那间消失不见似乎本来就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人间一样。
只留下满面阴容的梅岭老僧飘浮在夜幕中。
“南无我佛。”
叶相僧合什微笑右手的中指柔柔光。
说时迟那时快梅岭老僧的真身从佛像里显出来后梅岭山前山后顿时冲起两道身影这两道身影都挟着无上之威猛然往天冲去片刻间便来到了梅岭老僧身前。
一人挟金棍横打一人以仙诀硬劈。
噗噗……一连串巨响在夜空上方响起劲气冲到地面上多灾多难的梅岭夜景又遭一劫大树又被罡风刮倒无数巨响之后三个人影同时闷哼颓然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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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爬起来的是那个家伙陈叔平。他阴阴笑着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梅岭老僧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叫你阴老子!”
第二个爬起来的是易天行他白了陈叔平一眼小心翼翼地走到梅岭老僧身边。
梅岭老僧已经不行了些许乌的血从他的身体四处里溢了出来。
易天行咪着眼睛看着他手中紧紧握着金箍棒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相僧也拖着伤重的身体来到了此处他看着梅岭老僧合什一礼道:“去吧。”
梅岭老僧忽然面色一静温和笑道:“为什么血族不能?”
叶相僧思索少许后说道:“血族能梅岭老僧不能。”
梅岭老僧一合什面色惨白苍老的脸颊此时终于能看出几丝五百年前英俊血族亲王的痕迹他微笑道:“菩萨的意思是说血族吸血之罪可赎是因为吸血是他们生存的需要梅岭老僧吞噬佛性是为罪不能赎因为这是他的**纵使这**是基于一个美好的愿望。”
他低头抬头轻声道:“或许菩萨你是对的。”
忽然间他身后唰的一声展出两道极大极黑的羽翼翼上黑绒丛生看着无比华贵在月光之下像缎子一样光滑。
一道黑暗中夹杂着光明血腥里夹杂着慈悲的气息充斥着梅岭峰上。
陈叔平面色一变退后一步。
易天行眼光一寒将叶相僧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叶相僧从他的身后闪了出来看着盘坐于地的梅岭老僧面带慈悲轻声说道:“善哉来世从头修由歧路而皈正途如何能不成佛?”
梅岭老僧盘坐于地那双黑色的宛自地狱中来的羽翼轻轻摇晃着似乎正在享受梅岭最后的夜风。
他忽然开口一道血从他的唇里喷了出来让他的言语显得有些含糊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他接着对叶相僧微微一礼道:“菩萨乃诸佛师临去之时得菩萨点化也算福缘。”
话音一落梅岭老僧眼中血红之色大作忽然冲天嚎叫起来厉嚎之声久久不绝令诸人只欲捂耳。
……
……
嚎声冲天直刺明月似乎不甘似乎解脱似乎有怨意。
嚎声渐弱渐至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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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偈声声自叶相僧唇里念出自梅岭上方四面八方念出。
佛光大作光影里隐隐无数佛性腾空而起悬于夜空之中或慈悲或坚毅或佻脱诸般情绪与那些佛性光点相杂将那满天繁星的光采尽数夺了去。
罗汉们在夜空中对叶相及易天行低行礼这些罗汉面相殊异或瘦或丰或俊朗或老弱均只一拜便化作流星奔天涯海角而去不知将会投生于人间何家日后又为何人。
佛性散于夜空空留一片寂静叶相僧与易天行诚挚挥送。
纵使戾如陈叔平也微微低表示尊敬虽然这些罗汉的佛性将来投胎之后可能是他的捕猎目标。
又有一个光点渐渐升腾起来似乎不知将去向何处在梅岭的上方轻轻摇摆着光尾看着有些眷恋不舍。
光点渐凝梅岭上三人看清这罗汉佛性与先前那些不同身后竟然生成一双淡金色的羽翼看着华美异常。
叶相僧赞叹一声对那佛性持礼。
那罗汉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回一礼化流星而遁自投胎去了。
“人间少一佛天上却多一罗汉应该……是好事吧。”
易天行手搭凉蓬看着那光点渐行渐远下意识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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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苏哥哥有词菩萨蛮:
峤南江浅红梅小。小梅红浅江南峤。窥我向疏篱。篱疏向我窥。老人行即到。到即行人老。离别惜残枝。枝残惜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