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省城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次一样高兴。
师傅在省城菩萨在俺肩……坏菩萨在追俺……
唉呀呀这人生实在是太刺激了些。
易天行背着叶相僧腾不出手来抹自己感动的眼泪珠子哇哇乱叫着往省城狂奔。
奈何只奔了一二三步易天行忽然咒骂了一声绝望地望着前路停住了脚步。
叶相僧伏在他的身上手里攥着书包的带子幽幽叹息道:“还是没他快。”
易天行眼睛里闪过一丝狞色咒骂道:“没见过这菩萨怎么死追人?都不嫌烦的?”
他眼睛珠子骨碌碌一转忽然看见身周山色比较熟悉急忙奔了过去朝着某处乱石堆里便钻了进去。
……
……
大势至菩萨化作的僧人这个时候正在省城外围的某处山头等着。
太阳渐渐从地平线下头挣了出来金红的晨光照拂在他的脸上寻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童子果然一如千年前那般……”
他微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易天行的气息忽然间不见了。
消失的地方在省城外围一个山谷里。
他抬步便欲往那山谷里去忽然间他缓缓转过身来对着省城那方合什行了一礼。
“大圣今日起的早。”
老猴戾气十足的声音在大势至菩萨的头顶炸开:“你追俺徒儿俺家不早点起床你这个作长辈的就要欺负后辈了!”
大势至菩萨微微一笑应道:“我此次下凡又不是寻童子晦气。”
“不理不理。”老猴的声音开始耍起赖来很明显的他这时候出不来只好拖一拖“我说菩萨咱们也是五百年没见了你好不容易下次凡怎的不来省城找俺家玩耍玩耍?恁没心思啊。”
大势至菩萨笑道:“你这老东西被佛祖前后关了一千年还是没点儿佛样儿。我来人间为何你应该知道才是。”
老猴仍是那四个字。
“不理不理!”
“你家和须弥山的破事和俺家没关系……休得欺负俺徒弟!”老猴破口骂道:“你们这些贼和尚都不是什么好鸟佛祖是个混俅!你供的那佛更是个破烂玩意!”
大势至菩萨面上显出一丝不自在神情迅而却是回复平静微微一笑便往山下走去。
老猴以无上神通在他头顶逼出的话语仍然在不依不饶地骂着大势至菩萨全装作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将污言秽语尽当作了虔诚敬佛之语。
“别走啊你!”
“你再走俺就骂你妈了!”
“你当俺家不知道你妈是谁?尼摩太子!你要敢动俺徒儿一根汗毛俺家日后定要砸烂净土!”
……
……
省城归元寺后园茅舍。
老猴骂累了揪开酒瓶子灌了一口蒙塔榭咂巴咂巴薄薄嘴皮子痛骂道:“看老子出不去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欺负俺徒儿!”
大势至菩萨自然是不会进省城的。
老猴却又出不去。
世道变了一代英雄人物如今也只能在这数丈见方的小茅舍里过过嘴瘾着实悲哀。
他走到茅舍门口挽挽毛臂上的袈裟吼道:“妈的人呢?”
归元寺的徒子徒孙们听着老祖宗今天居然不避人言堂堂正正地骂起人来了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儿吓得一个个屁滚尿流地跑进了后园跪在地上听老祖宗号施令。
有的和尚正在刷牙满嘴白沫子有的和尚正在洗脸脸上湿答答的有的刚醒眼屎还挂在眼角众僧都被老祖宗一声吼赶到园里都来不及收拾看着狼狈不堪。
“苦脸和尚去了没有?”老祖宗的声音在后园里嗡嗡响起。
斌苦的二徒儿俯地道:“禀老祖宗住持昨夜已经去了只是不知道护法和师兄打哪条道回来所以不知能不能接着。”
“要你们准备的粪便准备好了没有?”
“昨夜就备好了。”
“如果有人要杀那叶相和尚你们怎么做?”
众僧大义凛然道:“我们把刀子横自己脖子上告诉那人如果要杀大师兄我们就陪大师兄一起死。”
“刀呢?”老祖宗骂道。
归元寺里哪有这多刀众僧纷纷从怀里从裤子里取出各式水果刀菜刀西瓜刀……林林总总式样各异好在众僧还算“得道之人”像杀猪刀牛刀这种沾着血腥的物事是没有的。
“记着了横脖子的时候小心点别真的捅下去。”老祖宗对着满地跪着的僧人们骂道:“捅下去要死人的俺家现在又不能去找阎王爷讨交情!”
“好出!”
老祖宗下第一命令众僧领命而去。
后园里回复安静良久后茅舍里传出老猴嘿嘿的阴笑。
“大势至啊你当年就喜欢干净又喜欢装慈悲……哼!俺家虽然出不去你也别想想干啥就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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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湖畔小书店里。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娘儿母子俩人都不用上学所以正在床上赖着做美梦。
忽然间蕾蕾睁开了眼睛黑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同一时间正抱着她胳膊流口水的小易朱也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小易朱大大的黑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怒意:“妈真正的麻烦来了!”
邹蕾蕾傻呼呼的嗯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声惊呼:“你抱我去哪儿?”
……
……
小易朱把蕾蕾妈的腿抱着像个小西瓜一样咯噔咯噔就往书店外面跑他如今不过六七岁模样一小胖墩儿抱着邹蕾蕾却是轻松的很看着十分好笑。
“这是去哪儿啊?”邹蕾蕾惊叫道:“我还穿着睡衣!”
小易朱来不及回答她把她扛着就跑与易天行一样也是善跑的主儿不过片刻功夫一道灰龙便钻进了归元寺的后园。
“师公妈交给你我先去了。”
小易朱把一脸糊涂的邹蕾蕾搁在茅舍前头的石阶上又从邹蕾蕾手上取下金戒指用天火一炼迅即掌握了控制权。
锃的一声脆响金戒迅即化为一根细细的金棒。
小易朱扭着胖胖的小屁股跨腿坐上金棒细声细气喊道:“金棒飞!”
……
……
金棒尚未起飞小易朱的屁股已然一麻他随手摸到自己胖胖的屁股上时金棒已经化为一道金流飞到了省城的高空之上。
手指摸着那根粗砺硌手的猴毛小易朱鄙夷道:“小气师公这点儿东西能管啥用?”
……
……
大咧咧的邹蕾蕾摸摸脑袋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有梳头那此时的头一定是乱蓬蓬的不像话赶紧往茅舍里走。
“师傅你这儿有没有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