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苦纹丝不动默念心经护住自己全身全然知身外出了何事。
他以佛法护身视外敌为虚妄将肉身化作金刚之质却掩不住双眼柔弱。
虽有银眉护目却依然有鲜血流出。
斌苦大师瞎了。
张果老却是看都不看正盘膝坐着的斌苦大师仙人之间的实力差别太大这样地结局是不会让他吃惊的。
让他吃惊的是他手掌上的那个小血洞。
先前他一掌拍上斌苦的额头却是无法力便是因为在那刹那间感觉到自己掌心一痛自己体内的仙力似乎被某位大神通之人破开一道口子就从那个小口子里急向外流去。
这个认识让张果老十分震惊掌上仙光一现封住那道血口眯着眼睛盯着已经瞎了的斌苦大师冷冷道:
“是谁出来。”
……
……
随着这句话在斌苦大师的头顶缓缓飘起一根毛那根毛色泽微棕看着像是兽类的皮毛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恐怖地气息就这样缓缓地逆着片风飘到了张果老与斌苦大师的中间悬空立着。
那根棕毛微微一飘一个声音却从里面响了起来显得十分诡异。
“不准杀他。”
这声音很轻有些尖却并不愤火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家常的事情但就是这样地一句话便是以命令的口吻让仙家放人不经意间却是透露了毛主人的天生霸道这是老祖宗的声音。
张果老微微低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方幽幽道:“大圣可知这秃驴与我的恩怨。”
“知亦不想知。”那根棕毛在空中扭动着像是在跳着弊脚的华尔兹。
张果老盯着那丝毛面色十分凝重:“我今日必要杀他。”
“苦脸小和尚是观音门下张驴子。你胆子不小。”
张果老面上忽然露出一丝诀然:“自先师收我入门我在天界嘻哈度日已有千年一向安份守己。不多言不多事也忍了许久但今日却是不想忍了。”
“为甚?”
张果老挑挑眉头:“大圣爷您是知道我的咱俩都不是人但我比您地大神通所以不敢如何只知安份度日。但又能如何?人善人不欺奈何天欺我一昧隐忍。却让那些天上的菩萨们拿我的子孙当作试验品你阴过来。我阴过去只是苦了我的孩子们。”
他忽然望向盘坐地上奄奄一息地斌苦满腔恨意说道:“便是这秃驴掇使易天行上了梅岭毁了我孩儿性命。”
斌苦此时终于开口两道鲜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染红了平日里宛若仙人一般的白眉:“仙师……咳咳……贫僧不知何意。”
“不知?”张果老忽然极凄苦地笑了起来“我族本就人丁单薄传至马么时便只剩下他一个。好在上天庇佑让他来了中土让他入了佛门我本以为我在道家他在佛宗均可修成大道。谁知……”他厉声吼道:“谁知你这和尚好生歹毒与那孩儿假意为友。却是暗中织着毒网一心想着杀他!”
斌苦抖动着嘴唇半晌后才艰难回道:“大势至菩萨假意传他敛佛见佛法门此法门阴毒异常我与马生为友自然不忍见他行入歧途。”
张果老瞳中腥红之色一现:“何为歧途?若他能修成佛位我族始能摆脱这千万年来的悲惨命运可叹可叹……居然被你暗中阻了!”
“我族?”斌苦唇角抽搐苦笑着终于确认了这位张仙师的真正身份轻声叹息道:“马生大师乃我挚友如今他修成罗汉前辈应喜悦才是。”
……
……
“罗汉?”张果老冷哼着幽幽说道:“那孩儿明悟之心远胜过我机缘福泽也远胜于我本来大道可期却误识你损友罗汉位?如今这六道轮回早就断了除非不堕轮回这与死有何异?”
“易天行上梅岭杀他乃是你在背后掇使何况他在天界我奈何不了他……”
听到此处老祖宗的声音不期然出一声轻蔑笑声。
“但你既然是马生的朋友却害他满门皆丧。”张果老寒寒盯着斌苦瞎了的双眼“我若不杀了你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老祖宗的声音在此时再次响了起来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情绪:“俺家听地不是很明白……”
那根毛在空中轻轻一扭似乎在思考后才继续说道:………但你既然不顾俺家的存在敢来省城说不得也是海深般仇怨俺家也不怪你只是如今苦脸小和尚已经瞎了你罢手吧。”
张果老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苦脸小和尚服侍我数十年老张你给我面子饶他一命如何?”
张果老忽然有些癫狂地一笑他附身地人类是一个面相寻常的家伙所以这笑容用这具肉身表现出来看着无比阴恻:“想不到大圣爷在人间又呆了五百年居然脾气也好了许多。”
那根毛忽然在空中停顿了下来半晌后忽然尖声道:“张老驴你莫让俺家生气。”
张果老轻轻撞撞袖上附着的灰尘淡淡道:“大圣爷我今日既然敢来自然是知道些事情此地离归元寺尚有不少距离您的大神通却是蔽荫不到此处。”
毛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你若杀了他俺家出寺之后必杀上天尊洞府。”
老祖宗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是陈述将要生的事实也是**裸的威胁。
张果老沉默一阵之后忽然开口道:“纵要赔上一命我也要杀了这厮。”
语气很淡漠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地决心。
老祖宗忽然尖声笑道:“你可以试试俺家也手痒很多年了。”
……
……
忽然间张果老阴恻一笑一直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了起来随着这一抬两道与天界正宗仙息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在这处林地里无由升起气息中夹杂着无比阴寒的味道似乎想要吞噬这天地间的一切。
感觉着这奇怪的气味千万年来倚仗着无上蛮力而不肯多动脑筋的大圣爷轻噫一声纳闷道:“你这驴子用的虾米招数?”
正在待死的斌苦和尚睁开已经变成血洞地双眼一丝惨笑浮上唇角暗中诵着经文以赴来生。
他与梅岭马生大师之间的纠葛又岂是几句话能说清的虽然他始终认为禀持菩萨意旨而行断无一点错处但夜深之时偶于树梢叶片隙间见那明月当空也不免会想起那个叫做马生地血族和尚朋友。
老祖宗的声音响了起来:“苦脸小和尚这儿隔得太远这张破驴好象比他在天界表现的要厉害挺多俺这根毛好象护住你性命……待你死了俺家会让人来收尸的去阴间报俺名号想那阎罗也敢难为你等俺家出去了会去告诉菩萨让她给你作主嘀。”
斌苦大师微微一笑鲜血满面双瞳已瞎却也是抑不住平和之意。
那根猴毛依然在空中飘着忽然很纳闷问道:“我说张死驴你和那个马生到底有啥亲戚关系?”
……
……
张果老一振衣袖强大的气息充盈着他的身体嘴唇微开双眼微红淡淡道:“好教大圣知晓我本是天地鸿蒙初始一……白蝙蝠当初因救人有功才蒙元始天尊渡化为人形。”
场间的震惊还未开始便被山林外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吹你继续吹。”一个老的成*人样的红衣教士拄着一根模样普通的尘杖走了进来走的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准备随风而倒。
红衣教士浑浊的双眼在张果老的身上瞥了一瞥讥讽道:“不过就是一个被圣光重伤成白化病人的二代血族在这儿冒充什么天地初始的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