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只有动手,才能探明真相。”
太子微微颔首一记,紧接着朝她抬掌,但他的掌心并未附有丝毫灵力。
同时,初宴展起一臂,挡在玉合欢身前。
他骤然阖上双目,静待即将到来的一击。
太子的手掌停滞在他额前。
“时隔百年,我儿也有了自己想要守护之人……甚好。”他浑浊的眼瞳中骤然有了一丝清明,那是一道转瞬即逝、身为人父才有的眼神光。
这道光芒消逝后,他又变回了那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狠奕君主。
太子停滞在他额前的手骤然后撤,接着一掌击向他的心脉。
太子所击之处是他的旧伤。
初宴在受了这猝不及防的一记重击之后,侧倒在地上。
“你还愣着做什么,速帮我钳制住宴儿。”
太子妃在接收到太子命令后,她当即出重手,以灵光筑笼,将初宴囚禁其中。
“父君,宴儿求您,不要伤她!”情之所至,他再度发声。
初宴半跪半趴在光笼中,他曲肘想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立起来,每次他就快要站起身时,就被太子妃用灵力又击倒在地。
他尝试数次,尽管被灵力划出一身的伤,他却一直都没有放弃。
他并非是想要冲破光笼,与父君对战,他只是想向父亲行跪拜大礼,哀求他放过玉合欢。
这就是最真实的他,对外人狠厉,对亲人愚孝。
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与自己的生父为敌,因此只能用哀求这般卑微的方法。
只是现在他只是想用如此卑微的方法,却也是阻力重重。
他每试图站起一次,身上就被光笼用灵力击出一道血痕,如此反复他终于失了最后一丝气力,只得伏在地上,抬头望向玉合欢。
玉合欢被太子以灵力锁喉,根本反抗不得,她被高悬至空中,双臂向下侧展,屈指成爪,爆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嚎。
自她心口处有灵光愈演愈强,最终幻化作若隐若无的琴心之状。
在确认海神琴琴心果真在她体内后,太子当即出手,摄取琴心。
玉合欢是凡人之躯,十年前被琴心破了心脉,已是大伤,若非当时他竭力相救,只怕她早已命丧当场。
琴心在她体内蛰伏十年,早已与她心脉相融,太子此番摄取情心,定会将她心脉一同斩断。
在光笼中,他也爆发出一身怒吼,紧接着运起鲛珠之灵,猛力将光笼击碎。
初宴破笼而出蹿至他齐肩的高度,接着伸手搂住她的肩与后背,与她唇齿相依。
同时他用后背承受住太子一记重击,身形一颤,唇瓣与她贴得更近。
在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玉合欢用力想要将他推开。
他身躯冷极,他似一座冰雕,就这么矗立在她面前,任凭她使多大气力都无法移他分毫。
他的唇霸道地将她的温热之气锁在体内,同时又将一阵冰凉自他舌尖沁入她心肺。
在这绵长而又深情的一吻中,她体内的琴心被他心口的鲛珠之力逐渐吸引,他的鲛人之灵护住了她的心脉,将琴心承起,往自己的心口引渡。
她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夺琴心,但他也意识到身怀琴心,这必定不是什么幸事。
现在这波祸水已经被他引流到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你为何要替我承受这些?”
她在心底挣扎哭喊,而他这一吻似已给了她答案:因为你。
她心里那些为了使命而竭力封存的小悸动小悲伤,此刻终于破茧而出。
玉合欢轻轻展臂环住他的腰。
这一覆掌却摸到了一段青丝,她将手掌下移两寸,依旧还能摸到青丝。
不对劲啊,她记得他那一头微卷的灰蓝色长发只至他的上腰。
正当她的手在他后腰一痛乱摸时,他终于将唇瓣移开。
玉合欢顾不上研究长发之谜,她当即将目光锁定在他心口,幸而他发现琴心之力未与他的鲛珠冲撞。
琴心的光芒渐渐柔和收敛,她看见他原本漆黑的瞳有一瞬间竟变幻成深蓝色。
但那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消失了。
唯独没有消失的改变,是他的那一头长发真的增长不少,直漫过他的后腰线。
“初宴,你还好吗?”
尽管她已经仔仔细细将他探查个遍,但是她还是要亲耳听到他说没事才能放心。
初宴松开环抱着她腰和肩的手,伸手轻托住她的手掌。
他浅笑淡然:“不妨事,不过吞了个生发剂而已。”
他语毕,侧头望了望周遭的灵气流,现在若回降至地面,只怕刚稳定的灵气流又会发生暴乱,因此他们必须要在半空中再停滞一会儿。
“合欢,摸尾定情是我们鲛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吻是人间男女传达爱意的方式,你我两式齐全,你可愿答应,与我在一起?”
初宴终于鼓起勇气,毫无兜转地向她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