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略微湍急,面色也有些泛红,可见他很在意被在乎的人误解。
一向少言寡语的他,竟然不出三句话,就又重复表述一遍自己的意思。
可见,他是真的很害怕被她误会。
他是真的很在意她。
她实则也并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她轻声道出一声叹息:“我明白,我这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想对你说,我们之间无需试探,因为我心之所向,是你。”
虽然他的眼瞳中依旧没有一丝光彩,但他的眉眼却灿若星河。
他终于能确定,她是在意他的!
他含着笑,轻轻抽回手,摸索到糖球,小心翼翼地将糖球自棍棒上取下。
她将嘴凑到糖球边,一口咬住糖球,他这才松手。
这颗糖球甚甜。
这股甜回流到她的心里,她眼眶续着累,但是她的心却且痛且如饴。
在甜漫过她心头的苦之后,鲛珠又遭到肆虐。
这才是他的试探。
先前他的鲛珠在反复两次后,他便察觉到端倪,只是他不确定他的伤与愈,是否与她的欢欣或悲戚有关。
现在他大致能确定,她若欢愉,鲛珠灵伤便会恶化,反之她若悲戚,鲛珠灵伤便会好转。
如此推断,先前滋养他鲛珠的神秘能量便是她的泪,她通过悲伤,将能量转化入他的体内,她也因此变得虚弱。
这就是先前她伏在他肩膀哭泣后,几乎晕厥的原因。
以善念护,泪化为力,以作供养。
他们鲛人一族,护自己灵珠的方式还真是讽刺。
这就意味着他们不能反抗,也不能为身边之人带来快乐,只有他们足够懦弱自私,他们才能活下去。
呵,真是可笑,他向来不信这荒诞的命运,更别说屈服于命运。
上苍这般戏弄于他鲛人族,不就想看他们生而残缺,亦或是爱而不得吗?
他偏不让上苍如愿。
他坚信,没有他破不了的魔咒。
他的手指又摸索回棍棒,又取下一颗糖丸:“张嘴,啊……”
她又一次将唇凑近糖丸,恰巧一滴清泪自她脸颊划过,滴落在他的指尖。
“你怎哭了?莫忧,我真的没事。”
她抬起头将泪痕抹去,淡然微笑:“脸有些烫,我只是用泪水冲凉而已。”
又是这一句,不过今次他可不会再被她骗到。
他伸出另一只没有碰过糖球的手,摸索至她的下颚再到脸颊,在确认她脸颊位置后,他缓缓将头俯过去,以侧脸贴在她的侧脸。
这记“贴脸杀”之后,她的情绪又得以缓释,而他又再度感知到鲛珠被凌虐的痛。
但是他依旧没有将脸挪开,他甚至连身形都不曾微颤一记。
“不要再用泪水冲凉,以后就用这种方式降温,好吗?”
二人贴面好一会儿后,他才将头移开,轻轻柔柔地问道。
初宴幻化出一方绢帕,将她手上的糖渍擦拭干净后,两人又携手逛了许多地方。
“初宴,你看那边弄铁板烧的,你还记不记得,你为我烹制的那道爆炒地蚕。”
那道黑暗料理啊,他当然记得。
他们在铁板烧的摊位前驻足,她买了一串烤鱼丸。
“初宴,你离家这么久,一定很想念海的味道吧,给,烤鱼丸。”
初宴闻到鱼丸香气,也闻到鱼丸上的油味儿,他在她伸手取鱼丸前,阻止道:“油渍不好擦,用这个叉着吃吧。”
“三叉戟!”
三叉戟令她回想起许多,傻丫头与灰王子在一起的欢愉时光,她接过三叉戟,似新月般柔美的弧度,又重新攀上她的嘴角。
他是已习惯鲛珠会时不时传来刺痛,在历经数次之后,他连眉头都不会再皱一下。
他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破除这一魔咒,只因那份在意实在太深,他宁愿频受折磨,也要她时时合意欢畅。
这件事并没能瞒多久,不速之客的出现,还是将她带离他身边。
“傩神有令,今次定要他们命绝于此!”
他目光空洞,微显苍白的唇,在一开一阖之间,似已有万箭齐发。
“来的正好,我正需新的灵力炼制海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