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一颗颗坠落在她的衣袍上,治伤不知持续多久,他终于灵力耗尽侧倒在她身旁。
他们醒转几乎没有先后,是一只雪妖救了他们。
她在醒转后第一时间去探他的脉象,幸而雪妖耗费大半幅灵力,总算是将他的脉象也稳住。
她的目光仅在他面颊上停留一瞬,他便也适时醒转。
他刚醒转便摸索着双手,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她伸出另一只手将他面颊上的泪痕拭去,由于在他刚昏厥过去之后,就被雪妖发现,雪妖施了遮蔽风雪的术法,因此他脸上的泪痕还尚未干透。
“你都知道了?”二人几乎同时发声,又同时点头。
“合欢,据话本里所言,遇此类情况,男玉合欢为了让对方活下去……会离散。你会离开我吗?”
他一双空洞的目,似将所有的哀伤都锁在了瞳中深潭的底部。
他这么定定地望着她,静待着她的回答。
“初宴,先前由于那个斗篷男裹乱,我没来得及回答你,我答应,于你一人,永世为妻。”
他睫羽微颤几记,接着他的唇角又攀上极好看的弧度。
她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莫要再看那些话本了,我们绝不会重复那些悲伤的故事。”
他点点头,她说的这句话他确是信的。
他也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故事,会绝于这样一个可悲可叹的魔咒。
雪妖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大致明白了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
“听你们而言,你们似乎是被神下了孤生咒。”
雪妖叹息一声,很肯定地说道。
“孤生咒……妖与他族禁忌恋的终极惩罚,妖只能凭借心上人的悲戚力量活着,若他们想要彼此幸福,那么他们相处的时间最长也超不过半载。”
玉合欢后悔自己凭强大的法力,直接荣升为了幻月阁副阁主,因此对于这些理论知识,她也没有细学。
她早该想到他们是被下了孤身咒的,有了方向,他们也不至于彼此折磨这么久。
“对不起,初宴。都怪我对于这些理论知识如此生疏。”
她在向初宴致歉后,转向雪妖:“请问,你可知该如何解这孤生咒?”
雪妖的眼底漫过一阵悲伤,她语速渐缓,声音逐渐变得幽深:“菱花城……去到真正的菱花城,但除了那个神族女将军和那小鲛仙,旁人是去不得的。”
她说真正的菱花城。
难道她也是被人诓骗至此,会不会也是那个斗篷男?
“这位女妖侠,恕我冒昧,请问你是因何来到此处的?”
他在向雪妖提出此问后,玉合欢便已明白他的心思。
他此问并非意在打探雪妖为何来此,而是想确认引雪妖入此地的,是不是那个斗篷男子,因此来确认,那个斗篷男子的身份,为他的挚友奚洲白洗脱嫌疑。
果然不出他锁了,引雪妖来此处的,也是那个斗篷男子。
只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个斗篷男子,竟是雪妖的心上人。
雪妖急于替心上人洗脱嫌疑,她主动将她与他的故事道来。
原来,此雪妖名唤魅冰,她最初了解到的心上人花千树是一名守林人。
千年前,魅冰肩负雪族重任,奉旨欲将花千树驻守的那片森林冰封,与花千树不打不相识。
后来,花千树得之魅冰冰封森林,只为借日光在此地一造海,以报鲛人族先祖对雪族的相救之恩,他也因此得知天界真面目,便决定帮助魅冰。
此时,花千树向魅冰坦白其山神的身份。
两人造海失败,被天界降下天罚。
魅冰遇热则化,由于雪族受到重创,因此人世间只有在极寒的冬季才会下雪。
魅冰再也无法向先前这般来去自如,甚至保住性命都成问题,而花千树也被撤去山神一职,历经人世衰竭,勉强保得不老之身,却自此体弱多病。
十年前,有一神秘人给了花千树一枚铜镜,称是天族至宝菱花古鉴。
他一面对花千树谎称魅冰能在菱花古鉴中休养生息,另一方面又哄骗魅冰,在这菱花古鉴中,有能根治花千树所有顽疾的灵药。
二人已至穷途末路,一面是疾病的肆虐,一面是血族自此见不得温暖与光的禁咒。
他们决定孤注一掷,自此花千树成为守镜人,而魅冰则进入菱花古鉴。
但时间一长,他们逐渐发现,这一切许是那个神秘人的骗局。
“为了救我出去,花郎苦研机关术,神秘人为骗取我们的信任,他当初施法,让花郎能够通过镜面看到我,花郎说这个小世界是一个环形密闭空间,当起点与终点重合时,或能破之。”
“我明白了。”
在她困惑的目光注视下,他笃定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