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是楮族领袖,原来楮君并非是名字,而是你族领袖的称谓。”
他语出一半又敛声,只以颜色向她传递出对其的不信任之感。
楮君频频摇头,她敛了笑,神色略显委屈。
她扯住墨客的衣袖轻晃:“墨客,楮君是我的名字,是你给我起的。”
“我?”墨客只觉好笑,“非亲非故,我何以赐名于你。你同族连杀数百鬼差,再不说实话,休怪我辣手无情。”
楮君这会儿真的有些急了,她一双灵动的清眸微眯,长眉连娟,微拧波痕。
她微蹙眉,只因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
这一场重逢,她独自盼了千年。
她希望他们重逢之时,每一寸时辰都是美好的。
但眼下,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敌意甚重。
“拾忧花。对,拾忧花可以助人窥探到一些前世之景。跟我来!”
她语毕,紧拽住他衣袖一角,将他扯出阴晴司。
在动身之前,她将所有卷宗悉数归位,接着又吟诵一句:“久别长相忆,孤舟何处来。”
他们踏出屋外的那一刻,自他们跟前骤然出一叶轻舟。
那一叶轻舟在这满是灯塔的暗淡空间里,倍显寂寥。
“九幽地界内,不得使用其他飞行工具!”
又是一声满是正经的大喝。
楮君莞尔一笑。
“不用便不用。”
她对于他毫无礼貌的态度丝毫不计较,而是温顺地偏头看她,笑语盈盈。
“那我们如何去?”
她一双眸子闪烁着微光,眼神抽丝将他层层包裹。
墨客略一思忖,他掏出一副玄铁镣铐,一下铐住她的手腕。
她以为他是在擒她,眼神中的光微微黯淡下来。
还未待她再发声,他便将另一半镣铐铐在自己的手腕。
“你是千年古族楮族领袖,我无权僭越惩处你,我现要将你带至冥王面前,听凭冥王处置。”
原来,他还是在擒她。
楮君微微垂首,笑意凝固在脸上。
“墨客,我来此,只为寻你。我并非外来者。我在千年前陨落,这千年来,我一直在此吸纳这阴晴司里的书卷灵气,才得以重生。”
墨客上下眼睑开合的幅度,略微缩小一些。
他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墨客从不轻信陌生人,不知为何,今次他竟然对眼前的这一小女子生出些许信任。
“你何时重生的?”
墨客此问令楮君误以为他是在关心她,她欢喜道:“就在适才。”
“撒谎前多动一下脑子,也算是对对手的尊重。”
墨客温度声色急转而下。
他一扯铁链,似牵犯人一样将她扯近些许。
“我没有撒谎……”
不待楮君说完,墨客冷声补充:“若你真是适才刚刚重生,你又为何要如此紧要关头,消耗如此多灵力?”
“因为,我见你这常年昏暗,我现在我们久别重逢时,给你一个惊喜,才耗费灵力去燃亮那些书卷,我的灵力还可将书卷上的字在空中放大显示,以免你因长时间看卷宗而眼涩。”
她如此消耗自身,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久别重逢的惊喜?
他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