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感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这股怒气牵连着心脉,似是与他极其亲近之人正在遭难。
是灵海,灵海正在遭受巨变。
那一直缩在暗处的懦夫,此刻尽显嚣张:“同胞遭难的感受,如何?”
阿透过略显迷蒙的岩壁看去,只见他那张脸,在岩壁之后,显得愈发苍白。
他起先仅是微微躬身,再后来,终于忍不住单手捂住心口,但即使极痛灼心,他仍无一声呼号,仅是将眉愈蹙愈紧。
懦夫继续嚣张个没完:“你知道,你为何会灵力尽失,甚至连自己的爱人都会认错?”
初宴苍凉一笑,那人若想毁他生机,或许那人能得逞,但那人若是想消磨他的心气,那简直是妄念。
“她最不喜人示弱,今次,我偏要让她看着她最在乎的人……”
那人话音未落,初宴当即旋身向那人俯冲而去,出拳,在他面前的岩壁上重击,这一击过后,岩壁竟破天荒被破出一道缝。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初宴更是发出全力,将自己的整个侧身都撞击在岩壁上,那道缝隙加深,在一声巨响后,岩壁被破出一个洞。
初宴只觉有一股来自灵海的力量陡然注入他全身灵脉,他的灵力在那一瞬骤复半数。
懦夫面上骤显惊惧之色,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定是在暗中与他一同为虎作伥的杂碎,在此时失手,导致压制着初宴的那股力量失衡,这才使初宴恢复半数灵力。
于初宴而言,现在正是绝佳反击时刻。
“合欢,握住鲛妃令。”
他一语既出,阿当即双手握住鲛妃令,一道暖芒,似流星又是流萤,自鲛妃令中发散而出,绕上他的手臂,他猛然发力,合着这一力,一击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岩壁彻底击碎。
“初宴!”
她高呼着他的名字,以最快速度朝他奔来,但还是没能赶在他身形消散之前。
他们的手臂,在即将触碰到彼此之前,落空。
他的身形,自发丝再到肩背,甚至是整副身躯,都开始消散,化作比那道暖芒更绚烂的光,似白日焰火,即使只能骤然绽放,也必定美到极致。
鲛妃令中又射出一道光芒,减缓了他身形消散的速度。
他的身躯呈半透明状,向后缓缓地撤,她延展双臂,终于勾勒住他的双肩,她整个人轻盈跃起,与他双唇相依。
她自此一吻,将她先前自鲛妃令中借出的灵力,悉数传渡入他体内。
初宴的身形不再消散,而她,却化作烟化作雾,轮廓逐渐模糊。
她要消失了。
即使她没有言语一声,甚至没有向他传递一个悲戚的眼神,但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在跟他告别。
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上一刻,在冲破岩壁之时,他还以为他们即将能再度相拥,但在这一吻之后,他意识到,原来所有的美好,都是诀别风暴前最后的彩虹雨。
那是惊心动魄,却又携千古同悲的极致凄美。
“紫砚,这一幕,终是又重演了。”
阿挪开唇瓣,自她体内响起玉将军的嗟叹,初宴望向她的眸,阿的眸中春潮骤起,只觉她下一刻即将泪如雨下。
“初宴,破局之法,在于前世今生共通之处。”
他们临别在即,可她依旧还是将提示说得如此不清不楚,并非是她遵守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规矩,而是她也仅知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