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在何处?”
他当即回转精神,朗声发问。
“往前走,你就知道……”
那神秘人话音未落,似被人骤摄去魂魄般,被迫噤声。
此象甚异,他暂且记下。
初宴按照神秘人的指引向前,他走近殿群便知神秘人所言何意。
每一座宫殿皆十分宏伟,但都未架匾额,唯有一处立着一块硕大的匾额,上书:王殿。
原来王殿代表的,并不是此地王者所居之处,而是这一座殿名字就叫王殿。
他步入王殿,却看到一幕从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景象。
依照王殿陈设来看,此处并非是朝臣议事之所,但屋内却排立一众群臣。
王殿门外响起铁枷迤逦过地砖之声,他回头望,第一个跨入殿门的,是一位清瘦少年。
那少年已不能用清瘦来形容,简直是瘦骨嶙峋,感觉就是一副骨架上拢了一件残破衣衫。
他正值双十年华,那比少女还要纤细的腰身,被一沉重铁箍箍住。
铁箍两侧还展出铁索,被他身后两名士卒牵着。
他留心到,这铁索本该是一前一后牵着被囚之人,由于这些士卒畏惧他的灵力,因此硬生生将他腰间铁箍转了个向,将铁索换成左右两侧。
这铁箍依附着灵力,除这铁箍的主人,旁人无法轻易摘取,因此士卒只能用蛮力扭转铁箍,铁锅内侧尖刺将他腰部皮肉划得鲜血淋漓。
这世间竟还有比他更悲惨之人,初宴这般感叹。
那少年半张面庞都被长发附住,待少年走近些,初宴才看清那是他自己。
确切却来说,那是年少时的他。
少时的他双眸虽厉,但他被铁枷锁住的双手,相靠极近,他的上臂紧贴身侧,就连小臂也紧挨在腹部上方。
这铁枷极重,若要省力,他应当将手自然下垂,如此才可减轻铁枷对手腕的受力伤害。
他这手势,显然是因内心紧张所致。
除此之外,初宴还留心到,少时的他呼吸略湍,可见他内心并不泰然。
初宴并非天性临危不惧,少时的他,也曾有惧怕彷徨时。
譬如身处此等敌营,又被视作囚犯,他自是免不了会有一些无措。
但他并非凡俗之辈,心存恐慌,但他依旧抬头,望向大殿顶端坐于高处之人。
那时的他,在外人眼中还不是强者,但他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习惯以一身清冷桀骜之风,待人待己。
那时在他眼中,一些杂碎是不配入他眼帘的,与他目光有交集之人,必定只能是至尊强者。
自他步入大殿那刻起,除了迅速扫视周围环境的几眼落在他处,其余时刻,他的目光便只盯着位于大殿至尊高座之人。
“大胆鲛奴!胆敢直视龙王!”
少年初宴历练尚浅,尚不知该如何在陌生环境中,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绝不能在气魄上先认输。
他不卑不亢地答:“其一,我胆不大。其二,我不是鲛奴。其三,直视龙王的不是我的胆,是我的眼。”
他此言一出,众臣皆是一惊,他们未料到此鲛人已身陷囹圄,却还敢这般放肆。
唯有立于王座下台阶之上的华服女子,爽朗一笑,她的反应与众人皆不同。
她便是龙王的胞姐,也是龙宫的镇宫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