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记下她的心愿。
“阿初,在你回家前,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她拂手,漫天飞花如雨坠。
试问芳菲何所现,只盼与君相定约。
“我会再来见你。”
阿初临走时,还回眸一笑,这一转身,他在她心里的影,便再也挥之不去。
即使之后墨客奉命以极度残忍的手段,将他们的记忆双双抹煞,但再相见时,他们依然会一笑宛若初见。
在记忆还未被抹煞前,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阿初。
她时常来到这片很多很多水的地方,对着涛涛巨浪,对着静谧微波,感叹:“阿初……终究不是我的,他也许更属于那个很多很多水的地方。”
水下,在她未知的领域,阿初一直在反抗墨客的鞭笞。
“我不想忘,我不能忘,我答应要再去见她……合欢,合欢一定也在等我。”
情幻之灵,说是那时事件最为可悲的生灵也不为过。
阿初之所以能有血有泪地活着,是因为合欢从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思念。
倘若有一日,她彻底将他从她的世界里抹去,从主观上不想再忆起他,那么他将沦为一具携有强盛力量的兵刃。
阿初再也不会温柔地轻唤她,也再也无法感受到喜悲了。
阿初跟她说起过这一点,尽管他只是浅浅地提过一回,她就已将这一信息当做最重要的事,铭记于心。
墨客来取她与阿初相关的记忆时,她知道自己那时硬拼是没用的,她以自由为祭,向当地的山精神灵祈愿,愿以祭献出她的全部自由之灵为代价,换她与阿初再相遇。
山精神灵收走了她所有的自由之灵,却也替她寻到了那时最会操纵情力的月下仙候选者沐川。
在她祭献出自由的同时,阿初再次出逃,虽没有成功上岸,但却寻到一块极具灵力的原石,他向石灵祈愿,愿以生命为代价,换与合欢有一个长久的未来。
“这可是被选做制海神琴的灵石!你竟敢向灵石私自许愿!”
阿初被发现时,祈愿所需的仪式还未完结,墨客怒挥裂魂鞭,猛抽打在他身上,勒令他立即停下,但阿初却一心只专注于仪式,他不是感受不到被鞭打的疼痛,而是他的心,只专注于这一件事,心里,只有这一个愿望,自然就屏蔽了一切外界阻力。
墨客也急了,他发狠力,直接用裂魂鞭将阿初的身躯连同手臂一起束缚住,将他整个儿都拍到后方的冰柱上。
裂魂鞭生出倒刺,阿初却还在拼力挣扎,墨客不敢心软,他将裂魂鞭收得更紧了些,阿初强忍极痛,依旧在心中默念愿望,双臂不能继续祈愿,他便用尾代之,但他的尾也很快被裂魂鞭延伸出的“分身”牢牢锁住。
“阿初向灵石祈愿,愿以我的生命,换让我能再守护着合欢的机会。我向灵石起誓,我愿守护着她,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阿初的血,自裂魂鞭的倒刺上,从一滴一滴到一注一注地淌下。
“阿初,不要!”
合欢惊呼着从梦中醒来,她的眼角还坠着泪滴。
痛呼,呼喊,祈求……这些是没有用的。
“伤阿初者,死!”
合欢攥紧双拳,起身,疾步朝海边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