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有就让他将鲛妃令,视作会威胁自己安全的物件,能说服他允许自己摘下鲛妃令。
玉合欢思索须臾,同时撩出他被鲛妃令箍住的头发:“再者说,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会滥用鲛妃令中的灵力嘛,这会儿鲛妃令在你这里,你也能安心不是?”
这话简直是王炸,他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左右都不是。
果不出玉合欢所料,他在沉默须臾后,眉心蹙得又紧了些,他边叹息边道:“好吧。”
“安心啦。”玉合欢微微耸了耸肩,捋顺他的头发后,又将他低开的衣领微微朝里收了些,最后把鲛妃令妥善安放在亵衣里。
在替他整理衣冠时,他一直乖乖双手贴于双腿侧,微微俯首,矗立着。
每回在他们无言相对,又相视诚然时,玉合欢都觉得,那是他们与其他眷侣最与众不同的相处之道。
也就仅是在静默那么一瞬之后,他的心终于安定了些。
他从不喜在暂别前做什么腻歪的动作,仅是一个眼神,他就已传递出自己所有的关切之情,而玉合欢也在同时全盘接收,并且给予他回应。
每一回玉合欢都会以眼神真切地对他道:“你且安心。”
这一回也是如此,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在他满覆担忧的目光下转身。
玉合欢没有回头,她也不敢回头,因为她也隐隐感觉到,这一场也许不仅是普通的暂别,未知的变数,未明朗的情势,不知又会将他们推向何方深渊。
即使可能一回头便再也不会相见,但玉合欢也没有回头,人总不能因为惧怕别离,惧怕失去,就背离自己既定的道路。
就在那一刻,玉合欢忽然忆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即使风雨再大,也要一往无前,不要害怕,更不要放弃。”
背对着他,玉合欢笑了,她在心里对自己道:“初宴,你且安心。即使风雨再大,我也能自己执伞,不会害怕,更不会放弃,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定能一往无前。”
无言亦无惘然,如此也好。
就算没有回头望一眼,玉合欢也能想象到,他对着她的背影,他的目光会渐渐凝聚成一个点,恨不能将自己揉进他的瞳中。
不妨事,不妨事的,虽然无法与他融为一体,甚至无法与他实时在同一处,但是自己与他的心却如同水滴融入大海,随着浪花,不觉疲惫,奔涌流浪,无惧无畏,亦一往无前。
今日生情微多,因为玉合欢知道,许是已不剩多少时间可容自己感慨。
因为玉合欢知道,她即将奔赴的也是一个险境。
她大致已知璞玉会在何处。
璞玉在介绍自己前来天界的往事时,她的瞳中无一丝欺瞒之色,想必她所言属实。
如此推想开来,璞玉在天界唯一相识的也仅有热神,而唯一能使璞玉奋不顾身去冒险的人,也仅是热神。
她甚至有一个更刺激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