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吗?怒极。
可悲吗?不仅可悲,还可笑至极。
说什么为了玉团营将士,不可随心所欲。
这种话都说得出,她想,自己怕是忘了“玉团营”三字的由来。
她忘了,在那冰渊下,他问:“玉将军的营叫什么名?”
“我还没想好名号。”那时玉将军想,全营心在一处就行,名号什么的都不重要。
“不如……就叫玉团营?玉将军莫要误会,不是那个可以吃的芋团,我之所以想出这个名字,是希望将来不管玉将军做出何种决定,将军的将士们都理解你,支持你,永远和你团结一心。”
现在想来这就像个预言。
他说得对,只要将领和将士的心在一处,不管将领做出看似多冲动的举动,只要不违背道义,只要他们之间有信任在,根本不可能因此失人心。
之前她究竟在顾虑什么?
真的是玉团营?还是她自己?
“是我太自私!紫砚,从前不敢为你做的事,现在我要一件一件为你去做。从前我不敢承认我恋慕你,现在我要让全天下的生灵都知道,我不想,也绝不会再辜负你!”
今后,她只是他的阿玉。
什么将军头衔,虚无的荣誉,她全都不想再要。
说干就干,玉将军调动起周身全副灵力,大展双臂犹如鲲鹏展翅,一声怒吼之后,脊背延展出万千枝蔓,犹如齿轮急速飞旋,齿轮削这玄铁铸造的囚笼,就像是锯木头一样“容易”。
这“容易”的表象背后,她的灵脉不断遭受囚笼禁制的猛割猛砍,每一片被光刃削成泥的花瓣落下,她的身上便骤添一道伤痕……
她为此付出的代价,可远不止这些,有些伤害已侵入她的心脉,潜伏在她体内,还未到爆发的时间而已。
眨眼间,这座囚禁过紫砚的牢笼,已化为乌有。
这样就算复仇?还远远不够!
玉将军横扫一眼向她发出求救的众囚,她半膝触地,一掌拍向地面。
原本飞旋在她身后的花之齿轮,骤然脱离她的脊背,在承载过下一波灵力后,齿轮迅速解体,化作万千柄光刃,以玉将军为中心,齐齐发射。
光刃碰撞之处,玄铁栅栏尽断。
“天后,这是你逼我的,看谁做得更绝!”
站起身,抬眼望向倾巢而出的众囚,玉将军不疾不徐地走在最后。
肩胛骨处的鎏金袍扣不知何时被裂魂狱禁制劈碎一半,侧脸也被划出好几道血痕,鲜血从眼角下方一直蜿蜒到脖颈处,染红她半片衣襟。
战袍末端还淌血她的血,从囚笼一路滴到裂魂狱入口处。
裂魂狱没有出口,毕竟这里的囚,绝无出狱的可能。
裂魂狱没有狱卒,突破裂魂狱的禁制,还能安然离开,谁有这本事?
除了天后。
炸裂魂狱,只是她复仇的开始。
天后因他“失控”就如此残忍地处死他,现在她就要让天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失控。
下一步,掌劈瑶鑫殿,生擒天后,逼天后解答,他为何终止执行密旨和密旨背后的所有隐秘,不仅如此,玉将军还要报复天后,天后想要利用密旨达成心愿?休想!
她,阿玉,早就该反了。
满覆杀气的阿玉,神行至遥心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