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名字,阿玉淘遍记忆,就是想不起来。
还有那记忆里的芬芳,似萦绕在她心间,又似乎就混杂在一呼一吸中,阿玉轻轻抬起手掌,微微拢住掌心,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心下更是迷惘地紧。
这掌心里原是有什么东西的……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又是为谁而抬掌,阿玉使劲搜刮记忆,依旧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她望着自己的掌心,也不知望了多久,直到有银光烁过,阿玉睁大双目,惊见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多了一枚指环,环面精雕着海浪纹理,浪中裹挟着一朵合欢花。
轻轻摩梭着指环环面,阿玉不禁轻声哼唱起来:“紫雾海,清辉寒,谁引君顾盼……”
阿玉回身,后方陡然闪现出一幅影像。
“环环扣郎心,阿欢把情定。”
影像中,阿玉看到另一个自己,磨刀霍霍,摧残着一玄铁大环。
身侧白衣仙人托腮静坐在旁,随着磨刀声一左一右有规律地摆头,摆累了便停下,换一只手继续托腮,笑着打趣:“小欢儿,这是你的入海救生工具?好大一个圈啊。”
“什么圈啊,这是指环!我跑遍整座俶雩山,问过所有花草树木精灵,又探查过精灵们的记忆,这回我很确定,互赠指环是最牢靠的定情方式!”
小欢儿总是这般经不起他的揶揄。
她当即放下磨刀,说到跑遍整座山那段时,还挥舞双臂空划一个很大的圈,点点淡粉色的花绒,似蒲团,又似轻鸿,就这么随风流浪向远方。
白衣仙人听完小欢儿煞有介事的报告,依旧仅托着腮,微笑。
小欢儿重新握住磨刀,继续蹂躏“指环”,那唧唧复唧唧的噪音,嘲哳至极。
这声响,没法律动。
白衣仙人这回没有晃头,仅探一根手指戳了戳耳廓,本想闭目小憩,可这乱耳噪音,还有闻声赶来的花草精灵却都不放过他,一个震荡着他的耳膜,另一个则是撕扯着他的裙角。
“海的儿子,限你三日内,教会小欢儿游水!小欢儿每日定时在这打磨救生圈,闹得我们都无法午睡了!”
白衣仙人俯头,整个身子都猫下来,双臂交错相环,头枕在交错的手腕间,瞅了一眼扯着他裙角的小小小精灵,他腾出一只手变幻一把高椅,抄起小小小精灵坐到高椅上,又瞅了一眼,接着把椅子高抬半寸。
“高度正好,一厘不多,一厘不少。看来我这量算的本事又精进许多。”
磨刀霍霍的小欢儿停下手中活计,干笑两声:“哪有这么夸自己的?只有我觉得你好,你问问别个,还有谁可觉得你好?”
“还有我还有我!我觉得阿初是最好的阿初,他为了同我平等交流,还给我做了一把椅子。他真不愧是海的儿子!我喜欢海的好大儿!”
小欢儿笑弯了腰:“阿初,你何时成了海的好大儿?那我岂不是成了海的好媳妇?”
“纠正两点,第一,我不是海的好大儿,我应该算是海中一霸或者海的神话之类的存在。第二,我并不是为了与小精灵平等交流,才给她做这把椅子,我只是不想因为我们的高度,让我在小精灵的视线里形成奇怪的角度,毁了我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