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吵着人。
许是山下气息清幽,被吵醒的东方笙还是睡饱了,她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下地穿上鞋子就要去打水洗漱。
突然想到什么东西,差点蹦了起来:“住持呢?住持哪去了。”
一道月白色的人影倏忽出现,在床上凝实。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跑路了。”东方笙赶紧跑过去,抱住法海的腰。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法海身体都有些僵硬起来,他呐呐的说道:“我又有了新的感悟,所以忘了时间了。”
“哇,住持好厉害,又要更强了。”东方笙摇着法海的手臂说:“辛苦了,我给你捏捏……哎呀,太硬了,捏不动。”
聂小倩也从佛珠里飘了出来,来到葡萄架下舒展了一下身体,闻言说道:“住持,你已经这么强了,就不能歇歇吗?”
“要想不被支配,就不能停歇,要想照亮世间,就不能懈怠。”法海望着天边的圆日,语气中满是坚定:“沉舟侧畔千帆过,枯木前头万树春。”
聂小倩站在长长的阴影里,定定的看着那个遮蔽了阳光的坚实背影,仿佛想起了什么,默默的低下了头。
尽管她曾经也被支配过,但对树妖姥姥却没有多少恨意。
她原本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少女,从小就被教导要顺从和忍耐,如果不是家中糟了劫难,又成为了姥姥的女儿。
那么,她的人生大概就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相夫教子过完一生,一生的足迹大半都只会在庭院之内。
她没有远大的目标,只想找一个坚实的依靠,生下一儿半女,什么也不要操心,也不要想,安平和乐的活到死去为止。
她看着那个在金色的阳光下舞剑的女子,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动如雷震,静同山岳,眼底满是落寞,也许,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是住持的良配吧。
看着打坐和练剑两人,聂小倩默默了叹了口气,开始准备早餐。
不一会啊,食物的香味就溢满了庭院。
法海用瓷盆打了水开始洗手,东方笙也要凑过来一起洗,两人正洗着,背后有人轻笑:“两女一男同处一室,羞羞。”
腔调阴阳怪气。
法海回过头去,眼中金光吞吐:“闭嘴。”
舒珏顿时脸色一白,顺从的闭紧了嘴巴。
东方笙朝她做了个大鬼脸,故意搂着法海的手臂,头还在上面来回擦了几下。
舒珏委屈的扁了扁嘴,眼圈泛红,跺了一下脚,轻哼了一声,回屋找东颂麻烦去了。
几人吃完早餐,东方笙朝院子里招呼一声:“锅里还有吃的,屋外布了守护阵法,你们别乱跑啊,等我们回来。”
两人两鬼在村落和木瓜地中边吃木瓜,边找黄家小姐。
一路欢声笑语不断,等回过神来,已经又是一个日落。
像昨日一般,安谧的村子在晚霞倾照的时候,再次活了过来。
村中的榕树下,又有妇人在摘菜,唠嗑家常,诉说着东加长西家短。
依旧有孩童骑着竹马跑来跑去,玩着打仗的游戏。
路上有人在闲聊的声音,猪在拱食,牛在擦痒,猫在发情,狗在吠叫,鸡鸭开始踩着渐深的暮色往笼子里跑。
东方笙在住宿过的农院门前停了下来,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她竖起耳朵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住持,在这村里,我们昨天听到的内容,跟今天听到的,都是一样的。可是,只有……只有这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