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随身空间是于元沅在杀人藏尸事业上的好帮手。www.xiashucom.com
屠夫的职业模板注定她不擅长伪装,不擅长藏匿。于元沅跟着夏洛蒂和大卫在豪宅里跑来跑去,偷吃的偷喝的。
大宅里仆从如云, 再小心也难免在这过程中被人撞到,届时她刀一捅, 把死人往空间里一塞,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到了没人的地界,再把尸体丢出去,谁也不知道是她干的——这么说其实有点水分,但是知道是她干的人, 肯定不会废那个力气去揭穿。
藏身于宽大的房梁之上,于元沅背靠一根支撑梁坐着, 她脚底下的两个仆役似乎是屋主家临时雇佣的帮工, 平时不在大宅居住,他们正在聊着回家的事情。
“……这两天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着点, 黑帆巷的小茉莉说,有一个变态杀人狂最近在城里的小巷子里转悠, 好多流浪汉都消失了……她和她的姐妹怕得要死,可为了不饿肚子,只得冒着雨出来接生意。”
“嗨, 你还真相信那些随时能对男人撇开双腿的娼妇?她不过是想让你可怜可怜她,好多捞点钱。”开口的这位年纪比前者大一些,口气中的不屑满得要溢出来。
“小茉莉不是那样的女人!”
“呵, 永远不要相信一位□□的话,能出卖□□的人也会出卖灵魂……”
“咔嚓。”于元沅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又大又红的苹果,清新甜美的苹果汁满溢嘴间。
潘森杀的人, 跟她汤姆有有什么关系?
然而旁白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听到两人的议论,“鬣狗”汤姆不禁回忆起往昔的岁月,回忆起他这辈子的头一个女人……半年前,曾经有无数男人拜倒在衬裙之下的玛丽,被老鸨逐出了妓院,沦落为幕临城中最低一档次的流莺,在街头拉客然后在小巷子里办事的那种……】
【……汤姆犹豫起来,听说她最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要不要去看看她呢?玛丽这个女人,不像其他□□那样一头钻到钱眼里,否则受过一阵大人物宠爱的她,不至于老了后几乎被光着身子赶出妓院,她说不定有什么珍藏的宝贝,来自过去的情郎们,一直藏着不舍得变卖的那种。临死前有人过来看她,玛丽会不会一激动,就把东西给我了?】
旁白来硬的不成,居然开始来软的,编了一大段狗血感情故事后见没效果,又提供了一个有可能掉落装备道具的NPC的下落,诱哄于元沅前往它提及的地点察看。
于元沅当然是假装没听见。
她若是真敢过去,旁白就真敢安排她一个人对上潘森,她可还没活够呢!
于元沅继续“咔嚓咔嚓”地啃苹果,姿态悠闲极了。
…………
夏洛蒂和大卫以参加社交活动的借口,短暂地离开狮鹫街24号,前往疑似藏有失踪乐器的地点搜索。
时间紧张,未知情况又多,但与于元沅在珠宝店的经历相仿,一切出奇得顺利,顺利到令人心惊胆战的地步。
本来计划中,由于元沅负责游走支援,但她从头到尾居然无事可做,真成过去骗吃骗喝的了。
入夜之后,于元沅又一次潜入狮鹫街24号,与夏洛蒂和大卫两个人会面,这次因为有内部人员接应,总算没让于元沅陷入新一轮大搜查中,
一把棕色的小提琴和一支银色的长笛,静静躺在蓝色天鹅绒布上,与同类相比,外表上它们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这是他们三人几天内收获的战果。
成功找回两件白骨乐团的乐器,三个人并不觉得很高兴。而对于没找到的那件定音鼓的下落,他们也不是一点信息没有。
就是有了才觉得要命。
大卫的脸色苍白如雪,这让他更像是一尊活动的雕像,而非真人:“……那个定音鼓,据说是一位上门的警督收走的,他声称鼓是赃物,听别人嘴里说的他的长相,这人像是我们见过的职业者。”
“哎,我们就比他晚了一天,”夏洛蒂颦起眉头,撩起一缕蜷曲的金发,在手指间绕圈,绕啊绕啊,直至缠成一个死结,“算我们运气好,取走定音鼓的人没趁着我们不在别墅的时候来向雇主交任务。”
这次任务的活动区域很大,囊括整座阴雨连绵的城市,雇主本人却宅得很,趴在房间里一连几天不挪窝。
老管家活着的时候,夏洛蒂和大卫时不时就被雇主派仆人叫上去,跳跳舞摆摆姿势什么的,现在连这桩差使也免了,得以专心致志搜寻失踪的乐器,至于为二人的舞蹈伴奏的乐队,早在请医生事件过后,就被新任管家陆续礼送出别墅。
“这是不是说明,他那支曲子快写完了。”不知是何原因,于元沅和雇主门萨相处时的记忆,像是掌中流沙般想握也握不住,一点点流失殆尽,直至余下一个极为模糊的印象,而今于元沅完全不记得门萨曾向她展现过高超的钢琴水平。
她知道的,全是夏洛蒂和大卫告诉她的,因而也像他们一样,以为任务的设定中,雇主的音乐才能受到那场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的疾病的大大摧残,眼下只能创作出一些连聋子都不稀罕听的噪音。
于元沅抱着胳膊,身体重心后移,压得椅子前腿抬起,一翘一翘的。她调侃着桌子对面的一对男女:“现在就安排你们住在一起?这份工作可真够人性化,还带给安排夫妻宿舍的。”
“未婚夫妻,而且只有他是这栋房子的员工,我不是,”夏洛蒂纠正她的说法,身体向前倾,取过桌上那把银色的长笛,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嘘,别提这件事,引来那什么该怎么办?!”大卫脸色更白了,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热衷于三角关系的旁白系统将于元沅折磨得够呛,但三人中论被折腾得最惨的,大卫当之无愧。
男人雕像似的面庞上飘过一缕阴云。
只找到两件乐器,最后一件还不是失踪状态,而是掌握在别的职业者手中,他过去的担忧正在成为现实。
然而后悔无用,除了招来被背叛者的反扑外,不会有任何好的效果,这个道理大卫还是懂的,他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长笛的表层镀着一层铂金、纯银等贵金属混合而成的合金,在幽暗的烛火映射下闪闪发亮,从笛头到笛尾,没有一丝氧化发黑的痕迹。
换种说法,笛身上没有任何岁月流逝的迹象——没有划痕,没有指印,说是乐器行里拿出来的,上周刚到的新货都有人信。
这显然与老管家描述中,传承了几百年的古董定位不符。